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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五节 一狂一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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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严重?虐待?”香飘雪面色雪白,“我怎么可能会虐待阿真?我没有。她怎么会又伤了?是谁……是谁害她?”
“好了,我们快回去!”贺之邦一把扯住香飘雪,不等她继续啰嗦。
“之邦,我没有!”香飘雪大叫一声,极力否认,我怎么会虐待阿真,我爱她、想她都快疯狂了。疯狂得每当看到与她眉眼相思的少女,我就忍不住要去虐待。等一下,眉眼相似,虐待?
忽然,香飘雪面色一紧,三天前,那个女子跟阿真好像,不但长得一样,连身体都像得异常,就连眼中温润的柔光,也都一模一样。她带着黑旗旗主令牌回来,她,她说要回清竹厢。她说——
飘雪,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飘雪,原谅我,我爱你。
香飘雪浑身一个激灵,脚跟生了根一样,粘地板上,一动不动了。贺之邦扯了两把没扯动,“你还楞什么啊?”
“三……三天前,那个女姬,是你送来的?”
贺之邦摇头,“我半个月没有给你送过女姬去了,你玩死那么多个,我也很难找新的。”
“不对,三天前,你送来过一个。”香飘雪牙关打抖,“她,她跟阿真长得很像,她……她,她还被你训练的极好。从头到尾,都没有泄露自己的真实名字。”
贺之邦这下也傻了,脸上肌肉抽的厉害,沉默片刻后,他看着香飘雪,一指头飞点,几乎戳上香飘雪眼睛,他爆喝道,“她要怎么泄露自己名字?如果她就是任真的话。”
“啊——”香飘雪张大了嘴,吓得倒退一步,一声惨叫。
如果她就是任真的话?如果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以为已经化土而去的那个任真的话。自己做什么了?自己真的虐待她了,体无完肤?体无完肤可不可以形容她身上的伤口?自己下了多重的手,怎么办怎么办?当时自己还,还丧心病狂地享受着她身体温热粘腻的血带来的快感,我简直比野兽还恐怖。
我真的对阿真真的做了畜牲不如的事!
贺之邦心中不忍,沉声不可思议道,“三天前我没有给你送去任何女姬。你看到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回去找你的任真。你现在还承不承认,是你虐待她了?”
“我……我,我……”香飘雪浑身一软,“我不知道……她……可是……我以为那是个长得跟阿真一样的女姬……”
“你是不是跟玩别的女姬一样玩她了?你是不是玩她了?”贺之邦一想,也是心里长毛,大声,摆手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香飘雪双手抱肩,六神无主,“当时,当时好多血,啊,真是的阿真,我……真的是我……是我……是我……”香飘雪吓得走不动路了。
“先回去再说!”贺之邦一把拖住香飘雪,直接把人甩上了马背。
“之邦,晏红玉说阿真为了逃跑,自断了体内几条经脉。我当时……”
“嗯?”贺之邦一边抽鞭,一边回头去看。
香飘雪精神在崩溃边缘游走,“我当时还打了她一掌。”她双眼绝望地看着贺之邦,十指交叉地覆盖了自己嘴,满心都是悔恨与挣扎。
可这一次,贺之邦帮不了她——这板上钉钉的残酷事实已经发生了。“糊涂的要命!”
风驰电掣,滂沱的暴雨挡不住要回去见她的决心。累死快马,血泪洗不掉残酷的纠葛和悔恨的光阴。三月未见,生死相隔的考验,换来的却是视而不见、一手将爱人推向地狱的深渊。
到底错在谁了?伤害她的人不是晏红玉,而是我香飘雪,我这个自诩最爱她的人。还有没有办法修补了?我的努力、我的付出、我的苦痛、我的承受——为什么换来这样的结局了?
香飘雪是从离开洗悲教就一直没有休息,这下又快马加鞭回来洗悲教,来来回回折腾。这刚下下马,是两眼直黑,几乎摔个跟头。她也不管,“人在哪里?”
“还有哪里,清竹厢。”
此刻月上中宵,香飘雪一身污垢,拖着这样的行装就急急冲往清竹厢。
她刚一到门口,就被场面给吓了一跳,那厢房里雾气腾升的,似乎有人正在里头烧着水。香飘雪一脚迈了进去,就见一个侍女端出一盆血水,她心头一抽,指甲一下抠入了掌心,她哆嗦地喊出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阿真!”
蝴蝶一听是香飘雪回来了,连忙跑了出来。“教主,怎么办啊?”
香飘雪强迫自己冷静,“她怎……怎么样了?”
蝴蝶哭道,“任旗主因为头部出血过重,已经失明了。她内伤也好重,一直在高烧,好几天了,咳出来的全是血,教主……”蝴蝶一把跪了下去。
是哦,我打了她那么重一掌,她摔下了高台。之后,我又——又丧尽天良地虐待她,阿真本来身体就不好,她怎么能不伤重?刚才蝴蝶说什么?失明了?怎么……怎么失明了?
香飘雪站在前厅,不敢进去看了,她此刻身上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折腾了这么久,人一下死了,一下活了。
好不容易活了,却又要被自己折腾死了。
“真的是阿真,”香飘雪周身一软,跪倒在地上,几欲崩溃。“我不是人,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我不是人啊……”
“你有力气哭,就给老夫滚过来!”
香飘雪一抬头,不知晓那个声音从哪里来的。蝴蝶扶住她的胳膊,小声说,“是任平生前辈。”
香飘雪被蝴蝶慢慢搀扶到任真的床头,香飘雪浑身一软,蝴蝶都拉不动,她整个摔倒在地。躺地板上,她是不想起来了,干脆蜷缩起身子,羞耻得将脸埋进手中,“我……真的不知道是阿真回来了啊……”
“给老夫站起来!当初你的信誓旦旦哪里去了,啊?!”浓浑的粗嗓子低低吼着,“香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