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络络手记》季季

22、（二十二）

　　庄臣推门进家，已看到我在家里给大厅的水瓶换花，诧异地说：“络络，奇怪你今日回家竟然这么早？”

　　我回头，“日日若是都开会，人会变得没智慧。”

　　庄臣笑笑，放下手中的公文包：“那你今日下班这么早，可有做饭？”

　　我不做饭已经有半余月，他说习惯了我做的菜，在外面吃饭都会叫人闹肚子。

　　“是啊，我做了冬瓜羹，新学的。”我在饭桌旁掀起汤锅盖，盛了一碗递给他。

　　“很好，很好......”他接过碗大口喝起来。

　　“庄臣，我发现你带有色彩的领带要比纯色领带要精神，拍拖时我已经说过。不过今时你终能领悟，可喜可贺。”

　　他抬头看我，一脸不解。

　　我拿出新买的领带：“但是领带的色彩亦有讲究，大片的花样和色调太轻适合年轻的小伙子，既已是主管，若是换了颜色既稳重又不失活泼的领带，相信更会得到下属的称赞。要知道，作为主管，那么任何方面都会被下属被放在榜样的位置，穿戴亦如此。”

　　庄臣打开盒子，拿出我送的领带，一条暗金花纹，一条黑色带粉色条纹，一条银底嵌千鸟格纹，立刻喜上眉梢，“络络你的眼光真是不错。”

　　“原来的三条，我已经包好放在你衣柜的里角，你什么时候觉得又想带了，可以去拿出来。”我淡淡地说。

　　我够知道庄臣，虽然说是他喜欢自己打理自己的衣着，但是也只是仅限于打开柜子的时候，把裤子衣服一套一套挂好就行，季节性可穿的衣饰上班的5套加上周末休闲的2套，如果有多余的则一律放在最角落，有可能日后都不会拿出来穿。或是换季的时候，或是要送人再买新的时候，往往发现有些原来早已经忘记曾经有过的。

　　原来的领带我不会扔掉，不让出现而慢慢在视线范围内消失最好，甚至慢慢遗忘。

　　或者要扔也要他自己来做。

　　这样才会心甘情愿，才不会耿耿于怀。

　　等他第二碗羹下肚，我说，“你好像很长时间没有陪我逛超市。”

　　庄臣的面色顿时夸张表现：“络络你知道我最不喜欢逛超市，人多东西多，我眼睛看不过来。”

　　“呵，不怕不怕，我们到超市去看看，当你饭后散步，争取活到九十九岁。眼睛看不过来没关系，只看东西，不用看路过的美女。”

　　“络络，你聪明又美丽，我这生已是满足。”他喝干碗里最后一口羹汤。

　　“所以要你活到九十九，满足到老。”我递过装满米饭的碗。

　　饭后两人开车去附近最大的超市。

　　超市里东西太多，我许久没去，大部分商品换了牌子换了摆放地点都已经不是原样。庄臣更是茫然找不到北。

　　两人站在道口推着购物车相互瞪视半晌，忽然都笑出声。

　　“络络，超市买东西也不容易呢。”庄臣拿起货价上的一罐可乐叹气。

　　“是，庄臣，东西太多，让人很容易不知道选择。只是觉得什么都好，以前的年糕只得过年才有，还只是包上一张粽子叶子。现在天才开始凉，超市就有现货，而且做成各样的，大小各异，包装精美，放多久都不会坏。”我温柔地说。

　　“东西是太多。”庄臣开始冒汗，他望着我，眼神开始游移。

　　我一直不喜欢以教育人的方式和庄臣说话。

　　我伸手擦他额头上的汗：“庄臣，东西多，眼花缭乱不要紧，关键是我们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其他再多的东西都不会影响，看，薯片太热气没营养，它换再多颜色的包装都没有用，我们连买都不会买，一罐的价钱，我们能买两斤水果，贪图嘴巴享受，身体恐怕也受不了。”

　　庄臣凝视我，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说，“是，络络。”

　　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我所说的道理，世间美好的女子多得是，但是人不可以贪心，亦没有权利多要一个。

　　最后我们在出口处结帐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买了许多零食。

　　提着两大袋的零食上车的时候，庄臣忽然说：“络络，我们许久没有一起过这样的节目了。”

　　“我们等下要不要看你新买的碟？反正明日周末，你我都不上班。”我微笑问他。

　　“是哦，”他省悟，“我才买了一张新的碟片，一直没时间看。”一时又犹豫，“明日......”

　　我不作声，我怎能不知他周末到办公室的加班，十次有几次真的？

　　最后他下定决心说：“明日我们要在家睡懒觉，我们亦很久没有睡懒觉了。”

　　周末本来就应该属于夫妻两人，甜蜜度过，有益家庭和睦，甚至社会团结。

　　这个道理我们亦懂，只是偶尔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