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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7章 ...

  •   一汝恍恍惚惚地坐了起来。已是下午五点了,外头的太阳依然明晃晃的。她摇了摇头,一切都那么地不真实,很多的东西都好象来自自己的臆想。自而冰离开后,她很少有梦到他。她不知道这个白日梦意味着什么。这么多天,她已经想了很多边,她几乎都害怕再见到而冰,他离开已那么久,她都害怕他不再属于她。坐着发了会呆,她依然理不出头绪。于是拨了骆子建的电话,机械的女声提示对方已关机,她突然想起他送她回来的时候说过,下午因为一个案子要飞上海。想来这个时候还应在万米的高空上。于是放了电话起身去倒水。

      小蔡正在电脑前忙着,听到动静回过了头,笑道:“丁姐,你睡醒了。快下班了,我正想叫你呢。”

      一汝端了杯子走过去,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我怎么就睡着了呢。下午没什么事吧?”她把头凑到屏幕,小蔡正在做一份季度报表。

      小蔡摇了摇头,说:“也没什么事。这报表马上就好了,明天我再跑一趟税务局就可以了。这些我现在都可以应付下来了。你先回去好了。”

      一汝直起身子,笑着点了点头:“你在,可帮了我不少忙了。”

      小蔡羞涩地一笑。从她的笑容里,一汝依稀看到了几年前跟在徐诺边上的自己,那么青涩,却是那么地无忧无虑。

      什么都是讲究个缘分造化的吧,一汝想道,要不然,徐诺怎么就偏偏成了她的嫂子呢?还有两个月,就到了他们的婚礼了。一汝想着自己要趁早去买礼物,于是放了手中的杯子,边整理桌子边对小蔡说:“我先走了,你也收拾收拾下班吧,记得关好门窗。”

      走到大门口,一汝突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狂跳着要蹦出胸膛。不远处,一辆白色的丰田正静静地停在那里。她把手放在胸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确定自己平静下来后,才向丰田车走去。车门轻轻地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人,却不是一汝朝思暮想的而冰,而是一位打扮的很张扬的中年女子。来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一汝。

      一汝有点发懵,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女子会开着而冰的车?

      不待一汝开口,对方已轻轻启动鲜红的嘴唇:“你是丁一汝?”

      一汝疑惑地点了点头:“我是。请问你是...?”

      来人换了一种轻描淡写地微笑:“先别问我是谁,你想知道而冰在哪里吗?”

      一汝的心一紧,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包,声音也开始发抖:“你知道?”

      对方抬了抬下巴,语气鄙夷地说:“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一汝深深吸了口气:“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对方冷冷一笑,说:“也行。你以为而冰是爱你的吗?你别在这里做白日梦了。真可笑你被人玩了,还在痴痴地等他来娶你,真是犯贱。”

      一汝只觉得血一个劲的往头顶涌,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急的,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她一直认为而冰的离去只是暂时的,因着他不得已的苦衷,她相信他对她的感情是真诚的,可来人的话语却字字象利仞,剜在她的心上。

      而冰离去后,一汝又有了多次单独买菜的经历。那次买青豆的经历在这一刻突然涌上了心头。还是那个超市,在摆青豆货架前,一位老人的购物车挡住了一汝的去路。老人的动作非常缓慢,挑青豆的手似乎也在颤抖。他对一汝说:“其实,每根青豆都是一个人,我们要善待它。”

      “青豆是人?”一汝问道。

      “是的,”老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到这根了吗?它的表皮不光鲜,还有斑点,容易被人忽视,还有这根弯曲的也不会有人要,它们都不符合青豆细长的完美形象。但它们的营养价值是一样的。我们总在追求完美,然而我们的世界本来就是由许多的不完美构成的。人也一样,走入我们生活的人,也不尽相同,有的伤痕累累,就象这根,只有除去上面的蔓草,才能展现它全部的美。我们不能仅仅从表象的东西就去判断一个人的好与坏。”

      一汝后来才知道老人是位盲人,他说自己是用心看世界的人,很多时候都能体会到那些用眼看世界的人所不能体会到的快乐。

      想到这里,一汝直直地看着来人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来达到你的目的,那么,我告诉你,你错了。这个世界或许有很多的感情很虚假,但并不包括我跟而冰的。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信任他。我不会因为你的一番话就怀疑他。”

      过了半晌,对方才又换了轻描淡写地语气:“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他爱你?这辈子你都别指望了。如果他爱你,他为什么要好几个月躲着不见你?你知不知道他现在都在干些什么?陪着别的女人出国,跟着别的女人花天酒地,这样算不算爱你?”

      正是下班的时候,大楼里陆陆续续出来些人,也包括一汝的一些同事。一汝眼里噙着泪,这辈子她都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那女子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语气相当刻薄:“本来也想给你留点面子,是你自己不要,那也怪不得我。不要觉得你的而冰有多高尚。看到这车子了吗,想来你也不会陌生,我告诉你,这是我的。离了女人,他谢而冰什么也不是,你在这里跟我说什么信任,不觉得很滑稽吗?”

      经过的人中,有眼尖的,认出那女子是本市最大酒吧黑玫瑰的老板娘金枚,据说社会背景比较复杂。她们不明白一汝怎么就招惹上了她,不禁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两行清泪顺着一汝的面颊缓缓地流了下来,她倔强地站在那里,开始坦荡地微笑,小小的脸盘纯净而唯美,似有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除非而冰亲口说,否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没人知道她这一刻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你看看这个。还有,有兴趣的话,你也可以去黑玫瑰酒吧看看,看看你的而冰是怎样在一群女子中承欢的。”那女子甩了几张照片给一汝,转身上车离去。

      照片撒了一地,一汝蹲下去一张一张拣了起来,每拣一张,心就象被利器剜一下。照片上,不羁而帅气的而冰,楼着各色各样并不年轻的女子。她突然象发了疯一样撕扯着那些照片,碎片象雪花一样撒了满地。她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是这样的锥心刺骨的疼痛。边上还有人在指指点点。一汝急急地跑了开去,她不停地跑,整整跑过了一条街,才停下来,失神地蹲在马路边,抱着头号啕大哭。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来来往往的车辆闪烁着刺眼的灯光,一汝一阵阵的眩晕。她站了起来,从包里掏着纸巾,却摸到了一张纸,正是而冰当日留给她的。她再一次读着上面的话,而冰当日的流泪的脸在眼前闪现,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一定会回来的。她渐渐停止了哭泣,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形成。

      世纪集团的大楼,一汝是第一次迈入。接到电话时,许春景还在开会,秘书把一汝让进了办公室。

      对于许春景而言,这也是个多事之秋。先是南非的考察团,他们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因配额问题,考察团出发前发出的几十个货柜在南非的约翰内斯堡港口停滞一个多月,最后经多方努力,才最终做退运处理。来回的海运费加上滞港费,令世纪集团元气大伤。许春景一行也被滞留南非一月之久。又因是这次南非之行的发起公司之一,回国后,世纪集团又遭到了同去的许多公司的索赔。这还未了,世纪商场那边又出了事情。世纪商场自开业以来,一楼的百货超市就实行了承包制,这在一定程度上了提高了员工的积极性,已超市的人气带动整个商场的人气。而承包者又借助着世纪的名望,赚得个钵满盆满。百货超市一直都是生意红火,而这次出事的,恰恰是这个超市。

      今天一大早,邻市《都市报》头版头条刊登了一篇名为《丫鬟身卖小姐价,世纪商场唱的是哪一出》的报道,该报道称世纪商场百货部已次充好,欺骗消费者,在市面上很平常的一种奶粉,到了这里却卖上了比同类产品高几倍的价格。报道一出,业界一片哗然,当地的工商部门也找上了门。许春景本来正在家里养病,这样一来,也不得不出来召集了临时董事会。

      世纪商场一直由谢圣男一手在打理,出了这样的事,她自然难脱干系,在这次董事会上,许春景忍痛罢免了她总经理一职。

      许春景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玻璃瓶,并不是花瓶,是一个很精巧的小酒杯,修长的杯身里,一朵白色的花直直地立在那里。是木兰吧?!一汝在心里想道。在这个季节,街头巷尾总有妇人用箩筐装着木兰在卖。很多女孩会买来,别在衣襟上,她也曾别过。那时的日子总是简单而充满希望。她不觉站了起来,在花前发着呆,没有注意到有人已进来。

      “你喜欢木兰?”

      一汝一惊,回过头来,却见许春景已站在身后,神情疲惫。一汝张了张嘴,眼前的许春景形容憔悴,完全不复几个月前的神采飞扬。

      “坐吧。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许春景在边上的沙发上坐定,淡淡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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