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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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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送父亲上车的那一瞬,湄的泪终于夺眶而出。从今她将在千里之外的异乡独自面对这陌生的一切。
湄不是坚强的女孩,但却是高傲的;她的高傲阻止她向他人求助,阻止她泄露心底的软弱。
琪和飞就是在这情况下走进湄的世界。
琪说,咱俩“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句话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相处久了,才发现彼此的爱好志趣如此相似——能够一起为一首歌感动,为一本好书感动,为天边的细雨感动、为黄昏的落日、为四季的更迭而感动……
琪又说,原来上天早就安排好咱俩的友谊。
湄满心欢喜地享受这份心灵相融的愉悦。
然而后来的事情发生,湄才知道爱好相同未必是好事。
在飞对湄说“我为你的高傲、为你的强颜欢笑而心痛”时,湄就沦陷了。
只是琪也喜欢飞。
在三者关系未明朗时,琪要求公平竞争。
琪落寞地解释说,这样彼此才不会觉得谁亏欠谁。
湄答应了。
就在大家以为湄胜利时湄却提前离校独自走了。
(二)
那天下午,琪约了湄说谈谈。
在那个彼此都曾为之赞颂陶醉的落日晚霞边,琪平静地叙说这四年来对飞的爱与痴念,以及飞对湄的热忱对自己的敷衍。
看着琪强颜欢笑,湄于心不忍,情不自禁地握住琪的双手,不停地道歉。
“湄,我不后悔,虽然输了,毕竟我努力过了。至少我曾经心动过,追求过,谢谢你和飞让我的青春有完美的色彩。”
“阿琪?”湄心中一颤,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啊?我没事我没事。”琪使力挣脱湄的手,情绪颇是激动。
“不,你一定有事!而且,是不好的事。”见琪如此激动,湄急切地追问,“阿琪,我是你的好朋友,是不是?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有困难大家可以想办法啊?”
“湄,真的,我没事。还有,你,——当然是我的好朋友啦,这点毋庸置疑。”琪扯开一朵虚弱的笑。
“真的吗?”湄不确定地求证。
“湄?”
“呃?”
“如果……我说如果,——我要死了,你会把飞让给我吗?”琪严肃地、又小心翼翼地瞄着湄的脸色,一字一顿地吐出心思。
“阿琪?”湄慌张地对上琪搜寻的目光。
“会吗,湄?”琪逼近的眼光让湄无处可逃。
“琪,你好好地,怎么会死?别开玩笑——”湄移开视线。
“湄,回答我……”语气中有丝哀恳。
“飞,不是物品!”
“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琪再次扯出那朵虚弱的让人以为她会消失的笑。
“阿琪?”湄无语地望着琪。
“好了好了,假设而已嘛。我祝福你了。”
琪的遽变让湄一时回不过神来,失神当场。
(三)
回到寝室,还未理清琪今天的古怪,楼下就传来飞的叫唤。
湄迫不及待地冲出公寓,不理会旁人的讶异,直直地冲进飞的怀抱,寻求安全与慰藉。
飞此时完全认为湄的反应是因为医院的检查结果,更是抱紧湄,试图输送更多的温暖,脑中不断回旋着琪昨晚的话。
“湄得的是脑癌。她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她说,希望在大学的最后一个月里能……”
“湄,琪她,她——”飞不知道是否该说出自己已知道她的事了。
“飞,不要说。你都知道了,对吗?请你,请你不要说出来,好不好?”湄以为飞指琪真的不久人世。
天哪,上天是怎样捉弄世间的有情人。明明相爱却因为某些因缘际会而错过了。
“飞,到琪身边去吧,她比我更爱你。”
“湄?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竟然将我往外推?在你心中,我到底处在什么位置?”年少血气方刚再加上忧心忡忡,飞一下子就爆发了。
“可——有可无……”湄忍住心中绞痛。琪比我更需要飞,可怜的琪,上天怎舍得如此待她。
“可有可无?!”
被骗的愤怒加哀痛让飞更是激动,顿时什么冷静什么理智全抛之脑后,只是大吼:“爱与被爱的权利岂是生命可以剥夺的!什么‘不久人世’,什么‘短暂青春’,难道就不能有被爱的权利么?”
震惊的湄此时才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又似有所悟,好半晌才苦涩的开口,“你,这么认为?”
湄以为飞在被琪拒绝后才找上自己,如今飞在这“抉择”中醒了。他选择了琪,不是?也好,也好……
“好了,我现在明白了,明白了……”
湄喃喃地、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
(四)
几年后的某天,湄突然翻出不知何时搁置在书桌角落的婚贴。
飞和琪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