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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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感叹之时，暮然风起云涌，适才的梦境被一卷而空，我衣襟翻动之后，紧接着梦中情景变幻。
她仓皇逃窜不久，就被身后奔来的狼狗一口咬中大腿，感到疼痛的一霎那已跌倒在地上。这下完了，沐晚心想，刚刚一时冲动现了原形，看来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她直起身来，对着咬了她的狼狗瞪眼，那狼狗丝毫不理会她的目光，正喜滋滋地跟主人领赏，狼狗主人帮他顺了顺毛，对沐晚挥起长鞭：“逃了这么久，也算了不得了，跟我走吧。”
沐晚看着那腕口粗大的长鞭，心底生寒，语气却很决绝：“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若不走，便要死在这里。”
“我情愿死在这里，死在我的家乡，也不要去北海做奴隶！”
说完，便闭上眼睛，等着一死。但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鞭子落下，不由得睁开一只眼睛张望，只看到一个蓝色的背影。心中一喜，睁大了双眼，看到方才的英俊男子左手缴着鞭子，右手持着长剑，那剑身紧贴着狼狗主人的脖子。
那狼狗主人显然也未料到事情还有如此变故，惊讶道：“你方才不是不管她的么？”
莫子夜不答，反问道：“买卖奴隶这桩事是谁管的？”
“魔族低贱，魔君是不管这些事儿的，北荒边境到处都有拐卖人口的，至于北海那边儿，”事关生死，狼狗主人不禁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像文鳐、白鲸这些贵族人家都有购买魔族奴隶的。”
莫子夜眯着眼，冷冷道：“别废话，我只要知道你的主人是谁？”
“各大贵族，只要有人要买，便送信给我，我就去和拐子商量价钱，谈妥了就赚一个差价，管这事儿的都是北海的贵族人家。”
莫子夜变出一张白纸和一只黑笔，对他说：“写上那些人的名字。”
他便接过纸，写得满满的，再递还回去。
莫子夜缓缓将纸折好纳入袖中，身形一动，只听“噔”一声，狗头落地，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那狼狗的头便被砍了下来。子夜收回长剑，对狗主人说：“回去告诉他们，这桩事没完。”
狼狗主人见爱犬惨死，却也不敢动手，只默默咬着牙点头，带着人马疾走。
沐晚再次看见子夜时，就在这一刻，她是真心感念上天的，以至于她觉得自己被拐子抓住、卖做奴隶、拼命逃跑这一连串倒霉事情都不算什么。
她眼神里满是感恩，还是这样呆呆地望着他，英俊挺拔的侧影、暗藏锋刃的浓眉、还有那冷若冰霜的眼。
那双眼睛淡淡瞟过她，便转过头去，迈腿离开。
“诶！”沐晚急急站起身来，想拦住他。却牵动腿上的伤口，“嘶”地倒抽一口气。
子夜听到她低低的抽气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问：“做什么？”
她见他回应，心内十分开心，于是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你要走了么？要去哪里？我能不能跟着你？”
“不要跟着我。”他很干脆地拒绝。
她吸吸鼻子：“可是，万一刚刚那些人又回来抓我，你又不在，我被他们抓住怎么办？”
“他们不会再来的。”
“额……”她绞着手指，低头思考了许久，似乎是在想一个好的理由，一个可以让她跟在他身边的理由，半晌，她讷讷道：“你救了我，按照我们魔族的规矩，我是要对你以身相许的。”
他眯眼看着她，眉目间透露出对这个规矩的不满，于是她很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当然，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所以我不会要你娶我的。但是我欠你一命是一定要还的，我要是跟着你，万一有一天你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可以救你的。”
“我若是遇险，以你的身手根本救不了我，只有白白送死的份。”他淡淡阐述完事实，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是想看看她还能找出什么借口。
而她只是傻傻地笑了，弯弯的眼角像极了空中的月亮，她说：“那也好啊，我要是跟你死在一起，也算把命还给你了。”
她穿着皱皱巴巴的布裙，乌黑的发间还夹着几棵野草，这一身行头莫说漂亮，连说整洁都十分勉强。可她的眼睛是这么的明亮，比黑夜中的星星还璀璨，连带着清秀的脸庞也明艳起来，美好的足以让人心动。
“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好？”她这样真诚地望着他，细细甜甜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乞求。
我看见万年冰山的子夜皇子眼中泛起波澜，不过片刻，又恢复平静。然后他转身，再次给她留下一个蓝色的背影。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脸皮稍厚的小魔女便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他开始走得很快，她咬着牙紧紧跟着他，仿佛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走了许久的路，途经一个上坡，她一抬腿，腿上的伤口便越扯越大了，她一声闷哼，不得已慢了下来。
她慢慢地走着，起先担心自己再也跟不上不远处的背影，可走了一截，却发现他的步伐也放慢了许多。她安心地想，走了那么远的路，他也累了吧。
又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下来，屈着身子在路边拔了一株野草，然后立在那里不动了。沐晚心想，他这是在等我过去么？又生怕自己想多了，便看看四周，确定方圆十里再没有别人，才拖着步子，小跑过去。
他皱眉打量着她一瘸一拐的腿，等她跑到他身边，他将那株野草递给她，只说了一句：“放在嘴里嚼碎，然后敷在伤口上。”之后，再没有多余的话和多余的表情，只默默地走上在一旁的石头上打坐休息。
沐晚握着草药的手有些颤抖，她依言将草药放进嘴里嚼，那滋味，苦得叫她直想掉眼泪，可她心里却是甜的，比吃了蟠桃更甜。
赶路赶了一天一夜，莫子夜和沐晚来到了青鸣山的集市。
两人都有些肚饿，便在附近的一家面馆要了两碗牛肉面。等面上来的时候，沐晚眼尖的瞥到街角有家成衣店，便飞快地吃着碗里的面，也不管嘴被烫得通红。她擦擦嘴角，对还在慢条斯理吃面的子夜说：“我去街角那边，你吃完了不要乱走，要等我哦。”
跑出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道：“一定要等我哦。”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