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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天辟地二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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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初开之时,并不若现今一般繁华,四海常有异兽作怪,八荒之中多是不毛之地,九重天上虽有日月更替,但也被混沌敛了光芒,弗能惠泽三界。父神以其神力创/世,待万年光阴流逝,才得如今辉煌岁月。
本君不足千岁之时,父神便领我越过漆吴山阴,凌驾于南海之上,向众神宣布,即日起我便是这四海的领主,海界帝君。
初得封号之时,我并不特别高兴,因这四海之中既没有变换莫测的云朵,也没有颜色瑰丽的凤凰鸾鸟之物。
父神观我兴致缺缺,问了我原因,我说凤凰属火,不能长久呆在海里,我便不能从天界带走一只凤凰喂养在海中。父神却告诉我,四海里虽无凤凰,却有龙族,说罢就看见水面翻腾,正是一条金龙从水中蹿出,麟光闪闪,威武极了。金龙头上生的一对犄角,叫我十分中意,当下便把九重天上的凤凰忘得干干净净。
我不能做天界帝君的原因归结起来有两个,一是父神为我取名流觞,就是为符合流觞曲水,早已有意立我为海君,二是那九重天已有君主,名唤桓玉,便是因了寰宇的谐音,父神对于文学的领悟叫我羞愧,换了我是万万想不出这些好名字的,我始终觉得这名字还是应当选些简洁实用又朗朗上口的。
以前天宫的弼马温送来一匹天马,宫人们都说,这天马是极有灵性的物种,应给它定个名,日后要出门只需高喊一声,马儿便飞奔而来。我想到唤马出门的情景是极欢喜的,又看这马昂首雀跃,似想讨个好名字,便跃跃欲试。沉思半晌,终于想到一个吉利的名字:“便叫铁蛋儿如何?”眼前的马躯一震,嘶叫起来。
“这马果真有灵性,知道自己得了个好名字,竟兴奋起来了。”
“......”
说起桓玉此神,我与他虽同为父神所养育却是不大熟识的。
本君刚诞生之时,海陆空三界里只有天界是完善的最好的,海洋和陆地还处于动乱之中,由此因故,我就一直被放养在天上。
然天界之大,我住这头,桓玉却住在那头,很少走动。
再则,桓玉帝君略长本君几万岁,在他贪玩好耍的青葱岁月里,本君尚不知是哪座山上的哪颗蒜,等本君出世,他却早已过了玩耍的年龄,这倒应了戏本子里那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与桓玉到底跨不过岁月的鸿沟,实在值得惋惜。
宫里的小仙娥倒是常腆着脸有意无意地劝我多去桓玉的承天宫里走动,然而,想象桓玉帝君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的样子却叫我莫名的一阵恶寒,便没遂了她们的愿。
我一直不能明白宫中的一众仙娥为何如此致力于我与桓玉交好的问题上,且如此齐心、如此坚持,害我起初以为桓玉定是打鸟摸鱼的一把好手。直至本君通晓情/事后,才懂得宫娥私下议论桓玉帝君为何红着脸,又为何常有宫娥对月亮感叹“夜夜思君不见君,流泪到天明”云云。
诚然,桓玉是俊美的,待本君对于美丑有了概念时,就觉得桓玉帝君确是九重天里最好看的,没有之一。
册封天君之时,四海八荒但凡有个品阶的神仙都来了,本君才不过蒜苗那么大,也免不了被抱去观礼,庆典十分热闹,连贺了九日。那大抵是本君有记忆以来头一次见桓玉,由于本君记忆有限,加之桓玉帝君相貌比众神好看了几分,竟堪堪记住了他一人。
在以后史官编写天界历史,邀本君谈谈这次册封之礼的感受时,只能想到十个字,庆典很成功,帝君很漂亮。
桓玉虽生有极好的相貌,我却是不大想与之亲近的,上文已提到一部分,但还有其他因缘,我从未对他人提及。
那是在本君五百岁生辰的前几月,生辰这个东西,年年都有,算不得珍贵,本君心里原是不打算操办庆典的,奈何父神不了解我的想法,或是了解了却不赞同,还特特着我去和桓玉商讨庆典细节。
说来也巧,那日铁蛋儿因多食了些无花果拉肚子,拉的四肢乏力,害我不得已只能自个儿腾云到承天宫。腾云的动静本就小,加之我腾云技术算是一流,守宫的天兵都未曾发觉,想着通传麻烦,便直接越过宫门。
刚来到花园上空,就见那凉亭里有一人着墨色锦袍端坐于石椅上,虽侧着看不清脸,但远远看这身形就觉得煞是不错。待腾云近看,哦呀、我了个乖乖,这不正是我要找的桓玉帝君,多年不见,帝君竟越发标致了几分,如今光这侧影怕也能让小仙娥们心神荡漾一番。
本君捉急地想怎么打个招呼,必然要有好的招呼方式,才能留下好的印象,才能让帝君独自揽下庆典仪式,方便我顺利从繁杂的大小事宜中脱离。
首先,必得亲切而不失敬意唤一声哥哥,寒暄一番之后,要阐明自己虽多年不曾踏足哥哥宫中却一直念着哥哥的心情,最终要坚定却惋惜地告诉帝君自己年龄太小对庆典之事无能为力,不能为哥哥分忧,并委婉请求帝君揽下这桩差事。
本君这厢肚子里刚打好了草稿,正欲高呼一声桓玉哥哥。
不想那厢亭子里又来了一人,是个我认得的,名唤娥皇,乃天界鸾鸟一族的长公主,是这九重天上有名的美人儿,作揖之后比我先开了口,恭敬地唤了一声帝君。
桓玉闻声眼皮也没抬,手上握着折子在看,轻声说:“坐吧。”待娥皇坐下,桓玉便将自己手上的折子给了她。
拿过来才粗看一眼,娥皇公主那秀气的眉头便皱了一下,抬头见桓玉正握着青龙玉杯品茶,好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又挑了眼细看下去。
“看来,北荒那边儿快坐不住了。”娥皇公主撂下折子,转头望向桓玉。
“这几千年,父君刚收拾完了四海眼看着就要着手整顿八荒,这大荒上的各族都是逍遥惯了的,如东荒青丘上的九尾狐族性子虽野,对神族却一向是尊敬的,倒不用担心。独独这北荒现下是由魔族统治,怕是不会轻易屈服。”
闻言,娥皇抿嘴轻笑了一声。
“怎么?”
“君上嘴里说的严重,却半分焦急的意味也没有,想必这事也算不得什么。”
桓玉用指腹摩挲着杯子:“你倒是了解我。”
沉默一会,又道:“三界是否安定关乎我同流觞以后的帝位是否稳当,父君这番劳心劳力不仅是为了三界众生也是为了我。”
“爱子则为其计长远,父神为君上的将来辛劳自出于天理,”又似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前儿个,下界地仙上来磕牙,说父神去了祷过山取了犀角,又在沮洳山寻了玄铁和黑玉,最后到了昆仑山脉,君上可知父神意欲何为?”
桓玉挑眉瞥了娥皇一眼,略一思索道:“犀是神兽,其角威力巨大,黑玉是玉中极品,用来采集昆仑山的灵气是最合适的,玄铁便是铸剑之物了,父君是想打造一把剑罢。”
“确如君上所想,父神于几日前已铸得了轩辕神剑。”娥皇又问:“那君上再猜一猜,父神铸剑是为何?”
“再过几月,便是流觞生辰,父君向来宠爱流觞,想是要把这剑当作贺礼送给他。”
“听那昆仑的地仙说父神确是这么打算的,然,君上可知,那轩辕神剑工序之复杂,从画图到打磨竟耗费了整整十年。”说道此处,娥皇眼中,碧波婉转,很有些愤愤不平的味道:“君上同流觞殿下同是父神亲子,君上诞辰父神却也没有这般耗费心神......”
桓玉淡淡看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流觞殿下到底是要成为海界帝君的,父神又宠爱幼子,只怕......”
桓玉闻言并未马上说话,正用修长的手指,轻叩茶杯边缘,半晌,沉声说了一句:“这番话今后不许再提。”
......
桓玉虽没说什么,但我观他深邃的眼神里却多了些我不明白的东西。
也自然,我与他从此便生了嫌隙。
在我五百岁生辰这日,父神果真将轩辕剑赠与我,北荒的魔族也果真闹上了天界,要找父神讨说法。
桓玉以天君名义向父神请命,亲率天兵天将去南天门迎战。
离席前,桓玉问我:“可否借轩辕神剑一用?”
我大方递上轩辕剑:“愿兄长旗开得胜。”
桓玉带天兵天将去应战,我们在后方也没闲着。父神捏了个诀,将凌霄殿的屏风变成了观天镜,众仙坐在席位上围观前线的战况。
这场战争并不持久,手执神剑的桓玉所向披靡。
千万年后,天史中对这场战争仍有记载:创/世三百四十一年,秋,魔族滋扰天界,帝君秉神族之皓德,率军亲征,持轩辕神剑,踏麒麟,斩魔君赤炎,大捷。
天史记载的这个版本甚好,寥寥几笔,只有桓玉的功德,隐去了战争的残酷。
我从观天镜里看到的那一幅画卷却是十分骇人的。
九天之上,年轻的帝君合剑踏在麒麟上,身影绰约,战袍银白无瑕,周围是漫天被鲜血染红的云彩,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桓玉凯旋而归,各仙友少不了一番恭维。
有的道:桓玉帝君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实在让人汗颜。
也有的道:天君不愧为神之子,不知流觞殿下比之兄长如何?
我默默低下头,手里捧着已擦拭干净的轩辕剑:“父君,流觞还小,尚未修习剑术,用不了轩辕剑,今日神魔大战,我观桓玉哥哥剑术出神入化,当我借花献佛,就将这剑送给哥哥吧!”
父神说,你俩兄弟情深,甚好、甚好。
本君原想通过赠神剑缓和关系,没想到桓玉看本君的眼神愈发深沉了。
创/世三百六十五万年,本君即位已有三万余年,海陆空三界一派繁盛景象,煞是热闹。也正是这一年,父神羽化。
父神说,不必难过,以后,我便是这三界的一花一木、一叶一菩提。
若有哪位有缘人无意中看到这篇文,又碰巧能看懂的话,就给个书评吧,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写下去的动力o(╯□╰)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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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天辟地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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