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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尘寰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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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极乐佛之净土,云顶之上众弟子正在论法。
梵音来的不凑巧,身影刚落刺目红衣堪堪搅了这肃穆时刻。
都说佛祖慈悲,对他擅自闯入也无责怪却散了旁人。始终泰然自若了如指掌:“梵音,人事已尽天命难改。”
“哼,天命?你不就是天吗?若真有幻世书我如何才能找到?”梵音开门见山,此行目的便是要问个明白。
“能说的本座早已告诉了你。”
梵音足尖轻点便与莲座上的佛祖平齐:“就一座须弥山?倒是捡了个累赘反而替你们养出好将军。” “幻世书本就不是三界之物,你寻不见也是情理之中。命理难说自有天定,如今仙魔之势恶战已无法改变。”
佛祖的声音始终波澜不惊,与其说和善沉稳不如说是种如千年风蚀的岩壁冰凉沧桑。 “他会死吗?”梵音突然沉声问。 “谁?魔王还是…熙…”
“不!”梵音打断佛祖的话,“我不会让它发生,你说过只要找到就可以有机会阻止这一切。”
若能阻止又怎会有南山的火狐。佛祖闭起双眼静谧端坐,待梵音无礼的离去指点轻弹,一缕青烟便化为白鹤朝玉帝的凌霄殿而去。为得所谓苍生佛祖也会杀生。天界极南有一处宫殿隐藏在九霄云上。说是离星宫,但若放在人间也不过是个稍稍富裕些的府门。谁会相信里头却住着位声名赫赫的神仙。隔月亭的中央是一方水池,里面碧如翠玉晶莹流动的却是仙界上等的琼浆,源源不断甘醇沁脾。男子托着酒杯,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迟迟不肯饮下。在这里星夜下琉璃杯透出七彩旖旎的夜光,想被赋予了生命缓缓流动。偶尔映在男子苍白的脸上倒添了几分光彩。斜眼瞥了下旁边的人,俊秀的眉宇微微一蹙:“没事儿你上这来干嘛?害得我连酒都喝不痛快。”
须臾好整以暇稍一挥手桌上的空杯随即在酒池里打个转再稳稳落回指尖。“我又没碍着你。”说着一饮而尽。
“你难道不知道我独居惯了,身边有人不自在。” “我怎么没听说过贪狼君原来是个寡淡的人。”须臾嘴上也不留情,顺便勾起梁上摇摇欲坠的一缕薄纱,也不知是哪个天女匆匆落下的,还残留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咳~”贪狼尴尬的挺了挺脊背,不着痕迹的任由一阵风将那薄纱吹入了云中。谁都知道仅仅提到贪狼星君就可以让多少人闻风丧胆,可如今眼前这个男人也不过是个风流成性的闲人罢了。 “年轻人,怎么说我也是个前辈,不要以为他们放水让你做了七杀就可以没大没小。” 对于这种威胁须臾面不改色,顶着一张俊朗模子居然还要倚老卖老,“只是想来打听点事。” 贪狼捋了捋鬓边青丝略带伤感说:“我已不问世事多年。” 须臾立刻鄙视地给了他一记白眼,一个收手的动作,那早飘不见的薄纱兀地又飞了回来。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应该是哪个花仙丢落了,得还回去才好。” 贪狼见状惊慌起身,就像见了恶鬼在那东西还未接近隔月亭就将其捏成了齑粉。 “下手倒是一点也不留恋。”
“有话快说!”贪狼决定无论什么说个三言两语赶紧把这家伙打发了就好。须臾也不在拿他玩笑,终于沉声问:“可曾听说过幻世书?”
“——不曾!”
虽然转瞬即逝但贪狼短暂的犹豫还是没逃过须臾的眼睛,他冷笑道:“我可是听说过贪狼思凡的故事。” 如此久远的事贪狼愣了下才算想起这是在说他自己,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有什么,这么老的传说连凡界的人都知道。”
“可是他们不知道多情的贪狼原来也是个绝情郎。”
像是被戳中痛处贪狼有些不自然的侧过了脸,“你问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也没必要在我这回忆些人尽皆知的过往。” “只可惜了锁在华严洞的廉贞女,怕是还不知道守着天枢的依旧是你这个贪狼星君吧!”
贪狼放轻了些声音,“你是为她来的?” 即便如此须臾仍然句句紧逼:“我和她素昧平生。况且连你都如此,她怎样又与我何干?”
“哈哈”贪狼忽然大笑几声:“说这么多你无非就是想知道幻世书在哪。” 须臾了然的看着他,欠他此便是:你要早说不就好了。
“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来找我?” “因为你曾今也找过!”须臾一语中的,“为了轮回受难的廉贞。” 气氛沉静了许久,才听贪狼开口:“才来就知道这么多,蛮有心思的呀。不过为什么你要管那梵音的事?难不成是你相好的?”
须臾自来只字未提梵音的事,贪狼如此问想必一定也知道其中缘由。他的确是费了些功夫才探到这些,从他升为天将就总感觉到背后隐藏着什么。一切时机都太过巧合,以至于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也掉进了某个陷阱里。
“哎~~看来又是个为情所困的...”
“别把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用在我身上。事不过欠了个人情,一直没机会还。”少年的脸庞是沉寂的冷漠,看透世事的眼神和这幅皮囊尤为格格不入。
贪狼自觉没趣有道:“罢了罢了,看样子我不说你也不会罢休。传说贪狼思凡,和廉贞逃到了人间。可惜谁都不知我们并不相爱。”
忽然听到这话须臾也是一惊。 “我们不是恋人。”贪狼整个人靠在椅榻上,转动着空空的琉璃杯,“她比我来的早,那时我还在紫微星君座前她已是上仙了。却是个比男人还厉害的女人。仗着自己资历深硬是压在我头上,简直把我当成了她宫里的侍童。一晃便过了千年,谁都知道贪狼和廉贞亲密。可惜后来她爱上了一个凡人。”
“凡人?”须臾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会...”
贪狼干笑一声:“的确,我们无话不谈还时常同去人间,但无非只有姐弟之情罢了。我知道她是有多么喜欢人间,每次去总是任性的不愿回来。可我也没想到她真的敢这么做。她求我帮她隐瞒几天说只去看看那个人,看他一切安好便会放下。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她整整去了十日还未回来,被人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我赶去找她,十年,她像个乡间农妇笑的憨傻,居然还问我怎么会来。我有气发不出,却...却再也没了机会...”
他说到这忽然停住了,似乎想起了某些画面,那些让他不愿提起的痛苦。
“因为你们被抓了回去。”须臾此刻也全都明白了,后面的事也能猜出个八九分,“廉贞被打入轮回,而你为了救她去找所谓的幻世书。” “你知道上次魔君临世是什么时候吗?”贪狼忽然转移了话题。
须臾不明所以,只要摇头,“这有什么关系。”
“那一次大战我才入仙班,差点送了小命。你不会想知道那是怎样的场景。他们用尽了方法,最后的胜利几乎也可以说是同归于尽。仙界用了许久才重新恢复往昔,而人间比我们却要快很多,他们的生命力让人赞叹。所以廉贞总说那是个神奇的地方!”
贪狼顿了顿默默掐指,“所谓的魔君不过是三界的一股污浊之气,却也是强大到无法对抗。他们杀不死他,只能抽了他的精魄封印起来,最多也只能维持十万年。算算日子,现在已经是十万年了吧。” “难道......”须臾听出他话中有意,隐隐生出不祥之感。 “哎~说的有些多了。”贪狼无奈的叹口气的起身朝酒池走近,原本平静的玉液反射出微光,有什么渐渐清晰起来。须臾刚一看清便认出:“这是,华严洞?”
“那孩子叫熙墨吧,倒是个至纯的性子可惜终究逃不过一劫。受了如几世的罪怨气却仅此而已,幸好那魔君的恶念还未真正苏醒。”贪狼说的极轻似在自言自语。须臾是越听越糊涂,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喝道:“有什么只说便是!卖什么关子!
贪狼不着痕迹的牵起嘴角,“也许我们该去那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