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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白首相知犹按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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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也将一剑刺在了纸人的胸口,同样感觉手内骤然间就像握了一块烙铁。三人虽然被灼烫的厉害,但是都没有弃剑。纸人忽而张开了口,吐出一口气。
这一口气乃是人体内的浊气,将这一口气吐出以后。纸人更加飞扬跋扈,身体就像陀螺一样旋转了起来。一个人被三把剑团团围住,那人不但不反攻反而将计就计,从空中旋转到了地面,从地面又旋转到了屋顶,等到四个人停下来时,已经落在了马永和宁客栈外面的大路口。
三人口内已经鲜血狂吐,花枝葬因先前服过剧毒天硼散,经这一番天旋地转的翻覆,体内早已经如同火炽。一口鲜血竟是忍也忍不住,喷到了纸人的身上。
就在此时,忽然刮过了一阵秋风。路面上的树叶被狂风吹得一干二净,从那马路尽头走过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来人气定神闲,不疾不徐。脚踩一双芒鞋,身上穿着一袭葛衫。虽则步履慢了些,看上去这人竟高古异常,混不似村夫野老。这老者身后也背负着一柄古琴,待走至四人身旁,缓慢的拿出那身后的古琴,放在了膝盖上。
这老者望着纸人,张口说道:“平僧为四位奏一曲宝剑谣,且请诸位赏玩。”说着话却迟迟疑疑不肯弹奏,望着那纸人道:“空藏师兄,久违了,不知可还识得我否!罢罢罢,往事休得再提,弹琴吧。”正要弹琴忽而又停了下来,一双手只按在琴弦上,却对花枝葬三人说道:“花朋友乃是个中高手,你三人不妨移趾过来,看我如何弹奏这宝剑谣。”花枝葬知道这人乃是救星,同白素眨眨眼,三人赤手空拳退了回来。都站在了老者身后,那老者这才慢慢弹奏了起来,花枝葬低头看那古琴,只见这是一把蛇腹断的琴,乃是上好的桐木所制。古人相传凤凰非竹食不食,非梧桐不栖息。这把古琴多半便是那凤凰所栖息的梧桐所制造。
那琴音初时吝啬聒噪,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如同魔音贯耳。过得片时,那琴音便嘈嘈切切,只像一把把飞刀钻进人的耳朵,这声音真是振聋发聩。花枝葬猜道,这人莫非就是蜀僧,这把琴莫非就是绿绮琴?
纸人站在前面动也不动的听着,那老者忽然元气十足的说道:“空藏师兄——久违了——违了——了——了——了”那老者老则老矣,浑不似一般老者,声音就如同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又像那大刀长矛剑戟森森。白素心智已然乱了,忙伸手按住耳朵,苏青白与花枝葬自然知道这琴声的厉害,咬着牙也将耳朵死死的捂住。
那琴声越发嘹亮,那老者不动如山,每每张口吐出一个字,内力便更加强一分。待到所有的字都说完以后,吞口气,又开始说。三人哪里还听得见这人说的是什么,只感觉杀气腾腾,飞沙走石。
再看那纸人,忽然望向老者,痛苦以及的大喊:“师弟,你忒也霸道!当日师傅见你我情同手足故而让我等同练那功夫,不想我练得走火入魔,你也是好的紧,见死不救,以至于我今日吐出口气说句话也是难上加难!师兄,你忒也霸道!”那纸人在地面跌来倒去,早已将三把剑远远地扔了出去。待滚了一番之后,这老者又说道:“往事休得再提,若不是你我贪心,不将降魔洞打开怎会有今日之祸,今日江湖确是你我一手制造的,你待不悔改,还待哪般!?”那纸人在地上只是不住的打滚,口中回道:“师兄你忒也霸道,你忒也霸道!”
那老者见自己对那纸人说了这许多,纸人混不加悔改,眼中早已是老泪纵横,手中兀自弹着,哽咽着道:“贫僧早已不食人间烟火多年,不想今日还有这么多眼泪,你与我本自同根生,你——你——去吧!”说完,手下早已停止。
花枝葬这才将手从耳朵上拿了下来,经过这一场惊心动魄的聆听,花枝葬内息早已紊乱,不禁吐出了好几口鲜血。那老者再也不理纸人,将花枝葬的手腕扣在掌间,停得片刻后,面如死灰的说:“你已时日无多,既然知道时日无多,偏偏要盗那千叶宝莲,好生糊涂,好生糊涂啊!”说着话,脸上疼惜之情油然而生。别过脸再也不理他,又将一双手扣在苏青白的腕间,慢慢说道:“虽则被伤,然虎口余生,也是造化了,贫僧施展手段,救治你的眼睛吧。”说着就要施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