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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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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好你自己的事。老骑士的警告再次响起。
去你妈的管好自己。弗雷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件事我管定了,谁也别想拦着我。
“以弗雷利亚·韦德之名请你快跟我走。”她关上门,冲过去转动桌上黑色的夜空,地图后的一块墙缓缓移位,从密道里吹来的风掀起地图边。
蓝色冰块一言不发看着地上一滩血迹和躺在其中间的那个人——严格说来已经只是一摊披着黑衣插着匕首的人体了--她的剑还没来得及出鞘。
空气都快凝固了,弗雷也快崩溃了。
“使臣呢?”诸神啊,这个人这时候为什么只关注那个老头儿!
“别管他了。”弗雷拉着她的手就要走。
“告诉我。骑士不做逃兵。”她用力甩开她的手。
“……”弗雷看着她金色的瞳孔。
“如果你不说,我就只能出去。”蓝发一甩,她回身,手已放在门把上。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吼道:“有人要杀你,这是有计划的,你们所有人。一个骑士不做逃兵但也不会做蠢蛋白白去送死。”
她看到她眼眸中的金色充满震惊和怀疑。
“所以。在他们来之前。”她一把拉过她胳膊,闪进墙里的密道。几乎同时响起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和密道闭合的声音。
弗雷偷偷在心里赞叹冰块的皮肤还不错嘛,柔嫩光滑。有空真想多摸几下。
不对,这个时候她到底在想啥,她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从脑海里赶走。
“跟我来。”她牵起她的手,从手掌传来冰冷的触感。弗雷用她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说,“螺旋型楼梯,当心别摔了。”向下看到一片不见底的漆黑。
一圈一圈向下的楼梯此时漫长无尽,脚下的石阶陡峭湿滑,空气中充满潮湿和发霉的气味,不时有水滴的滴落声,墙上的阴郁的烛火好像下一秒就会熄灭 ,弗雷只能通过手中的触感确认冰块的存在 。
二人一言不发。每一个台阶都仿佛在和死神赌博,如果发出声响,或是摔下去,或是突然出现了别人的脚步声……
弗雷用力摇了摇头,不会的,只要稳住,没理由出声响,只要稳住,这个密道除了她没人知道,暂时。她向下伸了脚。
只要稳住。又是一阶。
只要稳住。她在心里默默重复这句话。可是如果她真的稳得住,或许她根本不会胆大到混在刺客里去做这么找死的事情。该死的,整个密道湿冷得不像夏天。
在外面乱逛的时候竟然在马厩旁偷听到这些刺客的打算,趁其中一个出来撒尿的功夫杀了他顶替这样的事,换成以前她大概也只会默默想着管好你自己的事然后走掉——她厌恶这些政治,这些朝代更替,这些险恶阴谋,这些那些,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手上传来的触感更用力了些,可弗雷没法分心去研究她到底要表达什么。
又走了一圈,扑面的气息里除了腐味终于有一丝清爽的气味。
低头看见下方有月色透过门缝流淌扩散——在深渊里距离可远可近。
从头顶上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追!”浑浊的呼喊贯穿整个密道,脚步声如雨声不断敲击弗雷的神经,刀剑敲击碰撞的声音振聋发聩。
该死。弗雷心里咒骂。
意外的是冰块只是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之前弗雷还担心冰块会不会傻到蹬上去正面冲突。
“跳。”耳边一瞬的温热差点让弗雷一脚踩空。
“这可是你说的,抓紧。”嘴角不知何时重新挂起微笑,纵身一跃。
久违了,脚踩实地的感觉。
只是走了三层楼还不到的楼梯而已。弗雷自嘲。
“还行吗?能走吧。”手未松开,黑暗中身边的人的轮廓看上去也没事,弗雷放下心。
“嗯。”两人向着微光跑去。
“啊——”一声吼叫划破空气,从上到下由远及近,然后落地悄无声息。
不是吧……这些刺客这样跳下来不会死吗!弗雷觉得不可置信却不敢回头,因为她想起在苏清听过关于摔不死的杀手黑猫的传说——摔不死的黑猫,在城堡顶端瞄准猎物,鹰击俯冲一瞬毙命。
门就在眼前了,她努力试着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可她的手还是抖得厉害,黑暗中模糊的视野让拔门销这件小事也变得十分困难。
神啊,救救我们。她祈祷,——至少救救她!她不该死的!
“他死了。你冷静点。”身后的冰块不慌不忙,把门销打开了。
新鲜空气一瞬间涌进鼻腔和咽喉。不过没时间享受,弗雷拉着她跑向那片风铃树林。
一个马童等在树林的边缘,牵着一匹棕色的上好驯马,弗雷牵过缰绳,掏出一块金币塞进他手里,“如果问起你为什么少一匹马,你就说是罗兰爵士为首相大人送加急信骑走了。想活命的话就现在快消失!”
不等马童的背影融入月色,她转头看着冰块,“只有一匹我们同乘。”
“……”冰块脸上写满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爬上马鞍。
弗雷翻身上马,把冰块环在臂内,两腿用力一夹马肚子,马一声嘶鸣,快跑起来。
是匹好马。弗雷暗想,不愧是宫廷养的马。
“安全了?”
“不好说。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在树林里安排人。”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应该没有,没有多余的声音和气味,刚才那些人也没追过来。”
“哇,我们万能的骑士小姐还能知道这个?”弗雷轻笑,“那我就相信你好了。”
一小段沉默,冰块转移了话题:“去哪儿?”
“皇城外。”树林里横七扭八的树枝实在碍事,弗雷感觉脸上被划的火辣辣的疼。
“皇城外的哪儿?”
“多兹旅馆的老板娘很愿意帮助朋友。”有一片树叶带进嘴里了,风铃树叶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呸呸呸!”弗雷转头吐掉。
“你知道怎么出去?”
“只要你像我一样经常偷溜出去,你也能。”
“为什么只有一匹。”
“也给你一匹的话,谁知道你会不会跑回去硬碰硬。”
对方很久都没再次说话,弗雷余光瞥见她低着头咬着下唇,弗雷暗自庆幸幸好那时马厩里只有这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