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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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要在人群中快速找到一个格雷，”从壮汉的声音浑厚但嘶哑，摸索了一遍裤兜却发现已经没有酸木果了，他点起别在腰间的烟斗，深吸一口， “只要制造一起有辱他骑士精神的事就好。哼哼。”灰色烟雾随着他的话语上升，弥漫，最终融化在空气中，不见踪影。
最后那两声浑浊得实在不像笑声，弗雷看到他努力控制自己抖动的肩膀。
船已离岸，甲板上来来往往的船员走动着，已近黄昏的江风颇为温和，吹来夕阳的金黄铺洒在每个人身上，带着江水和烟草的气味，天空另一边已升起月亮，与夕阳同照乾坤。
“大人。”他向艾斯鞠了一躬，弗雷不论怎样都觉得很假，“我无意冒犯您。但是整个大陆确实再找不到比格雷更在意荣誉更坚守骑士精神的家族了。”
“……”有一小段时间的沉默，然后传来艾斯闷闷的声音，“你这样说想必我父亲一定感到很荣幸。”
壮汉看着她，泛起一丝怪笑，“昨天夜里，家主收到来自布鲁的密信，请求保护一位蓝发的骑士。”壮汉把肘部抵在栏杆上，看着向身后移动河堤，嘬着烟嘴，“简而言之就是这样，我收到的指示就是来港口找到大人，不过没想到大人就算逃亡也还会有一名侍从。”他斜睨弗雷。
这个人看不起我。弗雷判断。
“我不是侍从。”弗雷出声。
“我的侍从不会在主人交谈的时候插嘴。”
“她确实不是我的侍从。”艾斯看看她，“她是一名骑士。”
“吾名弗雷利亚·韦德。”
“哦，也是一个私生子，不是吗？”他轻笑一声，“半斤八两，我是无姓氏的奴隶吉斯，不过你也可以把我当成那个跨洋而来的无姓氏的妖术师的后代，他叫什么来着？诺尔？对，诺尔，这样天下所有奴隶也是有着高贵血统的人了，哈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直到脸涨得通红，咳嗽不断，终于渐复平静。
一个蠢货。弗雷皱眉。
“您无权侮辱我的友人。”艾斯沉下脸。
“咳。咳。我向你道歉，大人。”他嘻笑着向弗雷鞠躬——说是鞠躬，更像点头，“你知道，我有时候就是管不住我的嘴。”满脸无辜地耸肩。
——原谅他，看在我的份上。从金眸传来乞求的意味，弗雷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艾斯看向壮汉，“那你知道是谁写的信吗？国王？还是摄政王？”
“这我不知。关于这个事情的详情，我想你可以到苏清以后问家主。”吉斯边说边摸自己脸上突起的疤痕，远方传来船员召唤他的声音，“失陪咯，大人。”便起身离去了。
“谢谢。”她轻声说，并不在意对方是否能听到。转头看向远方的地平线，江面渐渐开阔，最后一丝的光线淹没在波涛之下。
夕阳已沉。弗雷心想。夕阳已沉，长夜将临。
“夕阳已沉，长夜将临。”艾斯长出一口气。
“哎？”
“你干嘛一脸吃惊，小时候有个人告诉我的，用在现在不是很合适吗。”
“听上去文绉绉的，一定是个学问人。”
“确实。”她点点头。
“首相？”
“不是他。”
弗雷歪头做出疑惑的样子。
“……”一阵沉默。
“我不记得了。”她两手缠紧，脸上显出困惑的神情，皱着眉的表情让弗雷心疼，“有些话语跨越岁月。可人名不行。”
“好吧。”她忘了。弗雷想，忘了也好，忘了好，省得像我一样，记着白白闹心，“想来老格雷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了吧。”
“嗯。不知道父亲他现在怎样。”
“既然连皇室都要求保护你的话……你父亲应该没事。”
“但愿如此。如果真以什么叛国罪逮捕我父亲的话，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荣誉对你们来说就那么重要？”
“没有荣誉的骑士堪比跳蚤。”她认真地说。
好像被骂成跳蚤了？弗雷挠挠头。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只能在书房看到他埋头公务。”
“好首相。可不是个好父亲。”
“……你说得对。”
江风凛冽起来，星光和沉默弥漫在二人之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