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原来我爱你》月秋涵

3、吻

　　人们总是喜欢用皎洁来形容月光，但其实大多数时候月光并不是皎洁的而像是被柠檬黄晕染开来的昏黄。认的眼睛是最薄情的东西，它们总是容易被表象所迷惑，进而先入为主的便以为所看到的就是事实，而忽略了事情的本质。

　　山顶的风透着一骨子凉意，陌澈半倚在车前仰头看着那道晕黄的月牙儿点缀着整个夜空。晚风温柔的吹起他额前的发丝，温柔的让人心碎。

　　莫璃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对他来说能这样近乎没有干扰的看着陌澈。这样的机会奢侈的像一场梦。他们总是彼此擦肩，像是在某种酒会上，永远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运气好的时候会彼此点头打个招呼。但永远无法如此靠近，陌澈的周围就像有一道无形的空气墙，你看不见它所以当陌澈对你微笑时，你回恍惚的以为你是特殊的。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成为那个例外，可是当你终于鼓起勇气决定靠近那堵墙的存在感就会变得那样明显，牢固得让人崩溃。

　　远处的万家灯火闪烁，那星星点点的灯光映入陌澈的瞳孔如璀璨的银河，闪亮夺目，像是要掠夺你所有的呼吸。

　　“莫璃，如果有一天，”陌澈扭头看着莫璃轻轻的问，“我死了，你会怎样？”

　　夜风微凉，但那微凉的寒意却像是冻到了莫璃骨子里。陌澈看着莫璃身体轻轻晃了一下，微不可查。他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苍白，不过眉宇之间依然很镇定。他抬头看着他，眸子深邃，语气微凉“我不知道。”

　　陌澈看着眼前还应该算是少年的人。这就是莫璃在他们短暂交集的所有会面里，他从不曾问他为什么。无论他提出问题怎样突兀，他只会平静的回答而不是追根究底。不过有些事他需要确定重生这几夜来他日日被一个梦境缠绕，让他几近窒息。

　　“如果，你爱的人死了，你会自杀吗？”陌澈看着他问到，他迫切的需要他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而那个答案是他现在所急需的。

　　莫璃诧异的看着他，眼里有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划过。不过消失得太快，还没等陌澈想清楚只听见，莫璃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说到这里他淡淡的笑了，语气里有种轻微的嘲讽，“自杀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权利自己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我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那些东西不止有我的还有别人的。责任二字有时候真的会压死人。也有人常说自杀是懦夫的行为，其实那种说法并不完全正确。你想，一个人要怎样痛苦才会选择放弃整个世界，一个人要怎样绝望才会放弃生命存在的一万种可能。”

　　陌澈看着莫璃，看着他浓密纤细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看着他细密的发丝在夜风中轻微浮动，听他清悦如弦的嗓音在夜色中流淌。

　　“不过，如果那个人是我此生最爱的话，我想无论怎样痛苦我应该都会选择活着吧！”莫璃看着陌澈，语气轻缓而温柔，“没有人能肯定人是否有轮回，我只希望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心里的那个人也能好好活着。若真的如此不幸，他要比我先走，我会替他守护所有他在乎的东西。将他记在心里一辈子直到我老，直到我死，让他明白这世界上至少有那么一个人永远记得他。”

　　“澈，我不知道谁对你说了什么或我做了什么让你察觉了。不可否认，我爱你。”莫璃看着陌澈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说，“我只希望你快乐，开开心心的活着。如果我的爱让你感到恶心，我很抱歉。我可以给你的保证是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不出现在我身边？！”陌澈轻笑，瞳孔深处却像结了一层寒冰，“然后呢？看见我的时候假装看不见，尽量不跟我处在同一空间是吗？”

　　陌澈语气危险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见莫璃说不会出现在他身边，甚至可能会躲着他时，心底会涌起一股无法忽视的怒意。

　　莫璃沉默的倚靠着车盖，微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他此时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点溜走，山顶的风一点点变的暧昧起来，透着丝丝暖意。天边橘红色的云霞一点点漫延看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山吧！”依旧是清脆平稳的语调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泛起波澜，莫璃看着站在一旁的陌澈轻轻说，瞳孔依旧温柔和深邃，但细看却会发现那掩盖在温柔表面下的痛苦。昨晚那个话题算是不欢而散，那么他们之间只怕再无可能了吧！？但至少不能让他讨厌，不是每个直男都会接受被别的男生喜欢上的事实。

　　“我不是故意要躲着你，只是这次我生日之后可能会去美国那边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

　　没说完的话被人用唇堵在喉间，还说没有躲。上辈子他都没去美国，这辈子怎么会这么突然。

　　被触碰着的唇瓣如想象中的柔软，陌澈不经意间咬了一下。莫璃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如果昨晚上那个吻让他诧异，那么现在这个则是让他震惊。莫璃想不明白为什么陌澈在知道他喜欢他之后，还能这么亲吻他。他不天真到以为他喜欢他，他看他的眼神没有他想要的那种感情。而是透着一丝疑惑，怜惜还有愧疚。愧疚？为什么会有愧疚之类的情绪，莫璃想不明白。

　　太阳露出了红扑扑的笑脸，山顶上的两个少年沐浴在晨光中温柔的拥吻着。

　　陌澈不知道他为什么做，只是突然就这么做了。唇瓣离开对方的唇，看着莫璃原本淡粉的唇色被他蹂躏成漂亮的鲜红，莫名的心情好了很多。正准备看口，一种蚀骨的痛楚突然从心脏处漫延开来，痛得让陌澈弯下了腰。
　　“澈，你怎么了？”发现陌澈不对劲，莫璃报着他就进了轿车，看着陌澈痛得惨白的脸，莫璃突然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