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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换我黄金以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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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晗回到霍府时,已是酉时。天空由淡蓝色变为深蓝色,如今已经是全黑。
天空中看不到星斗,乌云遮盖住了星斗中最明最亮的北极星,霍府被一片安详与宁静所笼罩。一路回来,民间的花灯会已经结束,街道也沉静在了黑暗中。
她刚刚进入闺房,合欢就迎了出来。她的眼睛红肿,好像是刚哭过。被摇曳的烛光装点得格外的醒目,让予晗不由自主的心一抽。
予晗轻轻地拉起合欢的手,葱白的手指轻抚,为她擦去眼泪,问道:“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似刚哭过似的。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合欢摇头,只是紧紧的拉着予晗的手,仿佛担心一放手予晗就会从她的面前消失。
予晗顿时感觉到事情不对,连忙扶住她,强作镇定的问道:“怎么了?”
合欢终于哭了出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滚落。她猛地跪在了地上,抓这予晗的手,带着哭音说道:“小姐......”
予晗随着她一起蹲下来,轻轻地拍着合欢的背,劝道:“好了好了,你这样哭也不是办法,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合欢勉强擦干净眼泪,站起身来从里屋取出一卷黄书。绣着降龙图案,那黄色分明是普天之下只有王者才用得起的颜色。这是刘彻的圣旨。
她小心的打开圣旨,动作轻柔好似担心一个用力就会撕坏了它。同时,合欢泪依然在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到金黄的圣旨上,迅速的化开来。
圣旨打开了,是刘彻的亲笔。
予晗一眼就望到了在角落里的不可忽视的国玺的印记,已经批准过了,也盖过国玺了。
事情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么?
予晗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老爷夫人知道了么?他们什么反应?”
合欢抽噎着,伸手想要去擦干眼泪。却被予晗捉了手,小心的用丝帕擦干她脸上残余的泪水。
合欢咬了咬嘴唇,张口回道:“老爷夫人欢喜的不得了,夫人还说不日就把小姐送进宫去过好日子。但奴婢就不懂了,进宫有什么好的?霍家也是有实力的,大公子明明都已经封侯了,为何夫人总是想着让霍家的女儿飞上枝头?”
予晗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蹙,她沉吟了许久,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来一字一顿的问:“合欢,你也不想让我进宫,对吗?”
合欢点点头。
予晗将圣旨放回桌面,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记得那日狐鹿给我的草原狩猎大会的邀请信么?”
“记得,那还有一个月才到呢。小姐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应付了再说吧。”合欢也帮着予晗出主意。
予晗紧缩的眉头微微舒展,走到梳妆台前的柜子中取出那淡黄色小筏,捧在手心里如捧珍宝。
合欢不解的望向予晗,含泪的眸子里射出几丝不解与疑惑,但她已经很清楚——小姐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清晨,阳光笼罩着霍府。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因为昨日的圣旨,霍夫人并没有因为前几日予晗离开霍府的事情而继续不快,早早的送来了许多点心。
虽然面前摆着许多予晗爱吃的,她却没有胃口。身上一袭素白深衣,乌黑的墨发完成一个流云髻,斜插一支碧玉簪,好似一个粉妆玉砌的美人,衣裙上的淡蓝色梨花是全身唯一的亮色。
合欢从门外跑进来,张口便说道:“小姐,奴婢打探过了。夫人还未起床,而其他的人都不知所踪。现在若是出去,很安全。”
予晗顿时精神百倍的起身,拍手赞道:“合欢,你真厉害。我得到城郊的码头去看看什么时候有船,找一个空子走才是。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合欢帮着收拾桌子上的点心,“小姐,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予晗嘴角抿过一丝狡黠的笑,“先出去避避风头再说。要不然我在风口浪尖子上杵着,不被打到才怪。”
不一会儿,从霍府中走出两个女子。上了门口的马车,马车往熙熙攘攘的长安街上驶去。
予晗手中持杯,口中含香,怡然自得的品着茶。不时的撩开帘子看看外面,觉得长安城内竟是些自己没看见过的新奇玩意儿。
马车行驶着,忽然传来了一阵《采芑》的箫声。予晗心下一动,连忙挑开车帘睁大眼睛盯着街道。
对面的一个精致小楼,门前站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涂脂抹粉好不妖媚。不时的有男子从里面出来或进去,与那些姑娘大多是娇娇调调的,女子妖媚尽显,而男子眼上却浮动着轻佻或是陶醉的神情。有一个女子身上披着大红锦衣,跳的分明就是予晗那日的惊鸿舞。
马车正要驶过,予晗急忙叫道:“停车!”她转过头,示意合欢来看:“你看,她们也在跳那惊鸿舞呢。奇怪,怎么会被这些人知道,跳的那味儿都变了。”
合欢一看,那小楼上大大的写着:随雨轩三个字。再看那些花枝招展的妖媚女子,顿时泛起一阵恶心。这分明就是红楼。嘴上说着污秽便要拉小姐放下帘子,哪知道予晗已经跳下了车,往那随雨轩走去。脚步轻快,翩翩欲飞。
予晗在街上旁若无人的走着,来到小楼面前盯着那三个大字:随雨轩。便知道了它的名字,心中好奇便往里走去。
门口的一个中年打扮的妇女,穿的并不妖冶,却也看上去既不正经。眼里闪烁着金钱的光芒,不时地招待进门的那些男子或者是客人。
见予晗走到门口想要进去,妇女伸手拦截:“姑娘,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招待女客。”
“不招待女客?”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予晗只觉的好笑,“那你们为什么有人还在跳《惊鸿舞》,有人还在吹《采芑》?”
妇女也觉得这人奇怪,却认为予晗是故意找麻烦,不耐烦的把她往边上推:“什么东西,我看你是恶意捣乱,去去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她推得太用力,把予晗推到了一个姑娘身上。那姑娘尖叫一声,想推开予晗,并连忙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衣裙,神情惋惜。
予晗被这般推攘,不怒反笑,森冷的眼光看向妇女,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且说,为什么不招待女客?你这随雨轩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