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齐赋》雨霖伶

54、鸿门宴（3）

　　两道目光空中相汇，壶衍鞮唇边的笑容顿时凝注，无比惊讶的看着予晗。予晗又何尝不是？她呆呆的看着俊美如谪仙般的壶衍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中悲喜交集，竟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
　　壶衍鞮，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对面坐的应当是匈奴使臣吧，可是为何他会代表整个匈奴？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缘由？
　　与予晗思索的不同，上官颜与上官默就显得很是尴尬了。上官颜一猝然抬头，看到予晗呆呆的发愣了的模样，更是美伦美央，飘然若仙，不由得心中恼怒，反手就把予晗往这里拽，妄想把在这里受的气与尴尬全都发泄在予晗的身上。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再次响起，予晗却早已是挣脱了上官颜的控制。方才打她的正是予晗，用力过猛，上官颜虽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却也没有防备，一个不小心被打翻在地，愣愣的捂着自己肿胀的左脸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的发鬓松散，宛若疯女，等到反应过来时，面目更露狰狞。
　　只听她指着予晗，“你居然敢打我！你是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更多的目光集中了过来。本身已经是移开了眼去，想要让此事得过且过的人，如今听到这声，也不由得纷纷摇头。其中，便有两人的父亲，上官桀。他的面孔气的铁青，与两个女儿不同，他自是知道予晗的身份，面色间隐隐藏着尴尬。
　　上官默究竟还是懂些事理，明白事情闹大，在上官颜耳边小声地说道：“颜妹，算了吧。往后姐姐定会帮你报仇。”
　　上官颜早已被怒气冲昏了头，一把甩开上官默，站起身来冷笑道：“不敢说了吧，你不就是个没身份的贱人。却没想到如此的骄纵，你不看看你有什么本钱！一个奴婢，就如此的大胆，看我今天步好好教训你！来人，给我打！”
　　予晗嘴角勾起冷笑，回身面孔浮了一层寒霜，不由得让上官颜一颤。她走近上官颜，面孔含笑，却未弥漫到眼里，更多的则是数不尽的冷漠，冷冷道：“我就在这里，你为何不打了？”
　　上官颜抬手就要伸上去，微微慢了一拍，“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再度响起！
　　却是予晗再度挥手给了她一巴掌。
　　上官默也终于害怕了，其他的倒是不要紧，可是如今闹了那么大的事情，那么多人在场，以后的声名可怎么办呢？不如先敷衍着过去了，日后再找这个贱人算账。她微微恐惧，颤声道：“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道歉。”予晗的话语很冷，却掷地有声的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间。
　　壶衍鞮对她的佩服不由得又增加了一层。
　　“道歉？”上官颜早已丧失了理智，冷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配吗？你配吗？让我们给你道歉......哼，你不觉得会折寿吗？”
　　她正走近，忽然，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呈现在了她的面前。精致玲珑的玉牌，独一无二的大气花纹，上面公正的写了一个大大的“霍”字。
　　上官颜愣在了当场。
　　这......这个人居然是霍家的小姐？怎么会这样？从未听说霍家有小姐啊......
　　上官默也惊讶了，连忙走上去细细的审视着那块玉牌。她心里是藏着恐惧的，但她无比希望这是假的，若是真的......那今日得罪了她，也就是算得罪了整个霍家了。恐怕，上官颜的言语冲撞不是轻易就能了了的。
　　正当两人想要凑近时，予晗却一下子收回了玉佩。冷冷的低头，看向无比狼狈的上官颜，开口道：“你如今的无理行径，不要说两个巴掌了，就是死，也不是不可以！”
　　“不......”上官颜嘴唇抽动，哪里还懂得求饶。
　　上官默机敏，急忙躬身道：“小姐恕罪，今日是舍妹不知礼数，多有得罪，还请小姐原谅。他日，必定登门亲自道歉，这件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得过且过了吧。”
　　予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冷若寒冰。
　　正当上官默以为她会答应时，予晗却淡淡勾笑，看着她眼神里私有玩味：“不行。我现在改了主意了。”
　　上官默无比惊讶的看着她。
　　“如今事情闹到这个份上，除非始作俑者消失了，要不然，恐怕我永远也无法平静。”她的声音甜美，“放心，我还没有恶毒到手刃你们，不过，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或你，或你妹妹，必须死一个。否则......我就会让这件事闹得更大，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面，那到时候恐怕你就只能呆在爹娘身边服侍了。“
　　上官默恨得直咬牙。
　　说完之后，予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孰是孰非，你自己心里明白。”说完，她无比清朗的坐回到座位上，面色无波，只有隐隐勾起的胜利的笑容可以看出她此时的得意。
　　上官默此时才知道，跟这个女人斗真真是大错特错了，如今，恐怕也要把命都搭进去了。她轻轻拉了拉上官颜，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两人一起转身走了出去。两人的脚步飞快，众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们就已经飞速离开了。
　　再回头看予晗，依然谈笑如故，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游戏。
　　青萝嘴角勾起胜利的微笑，在予晗身边小声说道：“小姐，您真是聪明。这样既树立了威信，又不怕那两个人再回来四处找茬了。”
　　“斩草要除根。”予晗嘴角亦是慢慢勾起，“等着吧，不多时，上官颜的死讯自然传来。”
　　青萝点了点头，没入黑暗之中。

　　此时，刘彻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缓缓响起：“各位，今日虽是朕寿辰，还是以尽欢为主，请自便，不必思虑朕。”
　　“陛下，臣妾有一事要禀，还请陛下应允。”话音刚落，卫皇后的声音缓缓响起。之间她一身宫装，却是家常衣裳，举止间无限温婉，带着些许威严，竟是一时间艳压群芳，令人移不开眼。
　　刘彻眼里含着些许玩味：“哦？”
　　卫皇后轻轻招了招手，却见百官都纷纷起立：“愿吾皇寿辰愉悦。”
　　刘彻一时间愣住了，看向卫皇后的眼眸里，藏着许久不见的温柔。
　　卫皇后亦是含笑重复道：“愿吾皇寿辰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