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崇》妄言公子

4、旱象已显

　　苏展两家的婚事很快便定了下来，因是苏家女儿的第一个夫君三书六礼必不可少，为了以示尊重，婚事的每一项事宜都是经过千思量万考虑过的，时间虽说会拖的久点，我却想让舒文嫁的风光，一切便都值得。
　　苏家人是真的心疼这个女儿，让她过了这么多年无忧无虑的日子，这三年里虽说一方面需要将养身体不能劳碌，另一方面苏母也觉得孩子还小，苏家在叶城的生意一直稳定，即使苏念念以后什么也不做也照样能够生活无忧。
　　可是即使庇护得再好，雏鸟也需要自己练习飞行，眼看着年末苏念念就要成亲，这苏家的生意担子，她也需了解一二。
　　这几日，三书六礼等事宜皆有五位父亲在操心，苏念念只跟着母亲到苏家的店铺中去学习。
　　仰望着苏家匾额上那百年苏布四个大字，想到这四个字背后艰辛的一切。苏念念的心底有着莫名的激动，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脑海中闪现出儿时苏母指着这匾额对她讲述苏家创业守业的一幕。是啊，借了苏念念的身体，她的亲人便成了无法抹去的责任，她们苏家如今也是自己肩上的责任。其实，这种感觉也挺好，心里满满的。直到此时，苏念念才感觉到自己真正的融进了这个社会，自己的心真正的接受了这个社会。

　　苏家祖上以织布、染布起家，从最初的几棵桑树一些蚕茧到现在于叶城近郊拥有大片的山林土地植桑养蚕，种植作物。在苏氏布庄内的工人伙计，笼统的算下来有二百余人之多，这在叶城内已然稀少，苏氏商铺20余家，有专门的采桑少年和织染人每日劳作，供应布庄里售卖的一切。
　　织布虽说可以由色线交织变幻出多种多样的图案与花纹，但是制作起来太复杂，一个手巧的织布少年一日也织不出两匹花样复杂的布来，因此苏家的织纹布多是留给达官贵人家来采买的。
　　苏家大多还是靠着祖传的染色技艺来赢得更多的生意，这染色又分为蜡染、扎染等方式，在染料的选择上也很有讲究。苏家山林中种植着一种独有的白色浆果，这种浆果被称为琼，其果汁滴入染料之中，可令染料的色泽更加艳丽且颜色持久不褪。
　　苏家祖先更是发现丰草的茎叶混合了其他颜色的染料可以用来染色，这种丰草随处可见被视为杂草一般的存在，不过在灾害之年丰草却可食之果腹，当然在口感上却是差了很多很多，现在已经没有人食用丰草了。但丰草染出的颜色却是好看极了，可以根据用量的多少令色泽产生浓暗变化，有时同一个人也不一定能够先后染出一模一样的颜色出来，且丰草易于生长，漫山遍野随处可见，大大降低了在染料上的花费。
　　在苏家布庄内主要就是和母亲见见各个商铺的掌柜，看看账本，到山郊的庄子里学着织染的方法，及材料的配比，一日日过得忙碌却也充实。

　　这几日母亲不断的带着我到山郊查看，甚至决定在庄子里住上几天，琼果与丰草的作用本是隐秘的存在，每次染色配比时都由母亲亲自配兑，绝不假手于人。母亲带着我在山林中行走，指着每一种植物给我看，给我讲着它们的作用和特性，此时的我就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跟在大人身后努力的记忆。夕阳西照时，我已经和母亲用双脚丈量了山上的每一寸土地。
　　“母亲这几日似有不快？”母亲这几日不时的抚摸下桑树的枝叶，俯身观看脚下的泥土，且眼神凝重，。
　　“恩，念念，可发现什么不同。”
　　“桑叶不如往年。”
　　“不错，也怪我从不曾教你这些。今年的桑林长势确实不乐观，年前雪水少，现在土地也有些干硬。且这日夜有风，也是天干的征兆，看样子今年的庄稼植物可能……”母亲考虑了良久复又说到“叶城已经过了好些年风调雨顺的日子，这种情况极其少见，我怕是也不能确定。”
　　“母亲，那是否应当早做准备。”有道是有备无患。
　　“念念，有何想法？”母亲似是要考考我。
　　“不如多备些粮食种子以及丰草。”
　　“丰草？这是为何？”
　　“苏家虽是叶城富户，但耐不住人口众多，若真是大旱之年，苏家这些银两也只能是杯水车薪，外人先不理，就是苏家布庄里的人又有哪一个咱们能够放弃！苏家为布庄又不是粮仓，恐怕得用丰草来以备不时之需。若今年只是粮食欠收，丰草也可用来染色，苏家的损失也不会太大。”
　　“恩，可是若是用银两来置办粮草，恐怕会伤了生意。”
　　“母亲何不减少些精细丝缎的制作，转而做些成本低廉的棉布和薄纱，若是天干日旱凉薄的纱衣和柔软的布衫才最适合。也可以在染料中加些香料进去，再在薄纱上绣芝草等图案，那些富户家的郎君公子也会喜欢。”
　　“加香料吗？不错，不错。”

　　眨眼间，日子已经到了5月，自从议亲开始，我与舒文还未曾见过一面，为解相思只好让福儿在我们之间做那鸿雁，每日传首情诗送个扇坠什么的，傻傻的却很有乐趣。
　　在庄子里学了那么久，我也能染出些布匹，这段期间练习最多的便是染红色，其实私心是想给舒文和我染身好看的嫁衣，母亲估计也知道，却没有点破。其他的染工们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倒把我弄得脸比染出的布匹还红。
　　手中拿着用自己染出的红布做成的发带，心中想着舒文戴上后的摸样，一定俊秀无双。我在染色时加了女崇花进去，因此这发带上也有着丝丝的香气。发带的两端用圆润的珍珠排成了花朵的图案，内里用同色的红线小小的绣了念念、舒文四个字，字绣的不好，却由我每晚一针一线的串成。
　　小心的将发带折好，装起。“福儿，将这个送去给公子。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的手上，千万要记得。”
　　“小姐，还有其他的要送吗？”
　　“没有了，就这一个。”
　　“小姐，你确定。这次再去就是我今日第四次去展府了，现在连展府外面守门的大伯都不耐给我开门了。”
　　“我的好福儿，这真的是今天最后一次了，福儿快去吧。”
　　“……”
　　“千万记得亲手交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