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秘密》太长弓

9、姚女诞

　　第九章姚女诞
　　陈紫苑昏昏沉沉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但没睡多久，那个烦人的陈韶峰发狠地敲打房门，在激烈的骚扰下，陈紫苑终于很不情愿的起身开门。
　　“二姐你还不起床，其他人都去看巡游了！”陈韶峰急急忙忙地跑来，脸蛋红红润润的，额头上还冒着细汗。
　　“我困。”陈紫苑又摸回床上，继续刚才的美梦。
　　陈韶峰拉着她，“不行啦，大姐和姐夫都在马车等你了，你还不赶紧洗漱，大姐就生气了！”
　　“他们不是去郊外游玩吗？”她迷糊问道。
　　“因为今天有巡游，他们一大早就赶回了，现在就差你！”陈韶峰撅着嘴，本来坐马车去庙里可以快人一步占一个很好的位置看表演的，可是这二姐老是睡懒觉，估计去到只能站边上看了。
　　“再给我睡一会……”
　　“不行！”看来这次他决心拿出点英雄气概来，操起洗脸盆，一盆水正对着陈紫苑的脸泼过去，顿时陈紫苑醒了一大半，一刻钟之后，他们顺利地上了马车。
　　“三弟怎么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刚刚摔倒了？”姐夫顾向明关心地问道。
　　陈紫苑坐在一旁，悠悠地答道：“下楼梯的时候不留神，摔了下来。”
　　“哦，原来如此，三弟下次要小心些，”顾向明对陈思思说：“拿点药膏给三弟涂一下吧！”
　　陈思思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锦盒，里面装着晶莹的药膏，隐约中散发出特别的香气，“坐过来，我给你涂涂药，下次要小心了，做事情也不懂圆滑些。”
　　“我……”陈韶峰想说些什么，可陈紫苑立马打断，“今年的姚女是谁家的姑娘扮演？”
　　“这事我向来不留意的，想知道应该问韶峰。”陈思思笑道。
　　陈韶峰看了陈紫苑一看，便把转到一边，故意不理她。
　　陈紫苑也没在意，说道：“你们中秋在这里过还是回都城？”
　　“回都城，毕竟我们回来一段时间了，都城那边要处理的事情也挺多的。”陈思思说道。
　　“二妹要是愿意，可以跟我们一起回都城，住上一段时间陪陪你大姐。”顾向明说道。
　　陈紫苑看看依然对自己不理不睬的陈韶峰，说道：“龙归楼事情多，还是得空了再说吧。”
　　“姐夫快看，姚女的花车！”陈韶峰忽然叫道。马车驶到姚女庙的山脚下，便远远看到花车巡游队伍，陈韶峰兴奋之余，还有点不甘心，因为在巡游之前，姚女会先在庙里跳一段祭祀舞蹈，去年李家的二小姐就跳得非常好，可惜几个月前她出嫁了，今年的祭祀舞只能选其他家未出阁的姑娘来跳。
　　“没想到这巡游队伍如此浩荡。”顾向明说道。
　　“姐夫，别看这里是小镇，有钱人可多了，每年他们都出好多钱来大肆筹办姚女诞。”陈韶峰兴奋地说道。
　　陈思思掩嘴一笑，“场面再大也比不上都城的中秋盛会。”
　　“真的？我可以去瞧瞧吗？”
　　“那得看看你二姐放不放人了。”陈思思看向陈紫苑。
　　陈紫苑瞅了一眼弟弟，说道：“我有没捆着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呀！”
　　顾向明说道：“那明天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吧！”
　　陈韶峰听到他们这么说，立刻猛点头答应。
　　“我们下车吧，眼看巡游队伍快到这了。”陈韶峰听大姐这么说，立马走在最前面，一跃跳下马车，顾向明则走在第二，站在马车边上扶两位女眷下车。轮到陈紫苑，她犹豫扶着马车，小声对姐夫说道：“我今天是男装打扮。”
　　顾向明笑着放下手，退到一旁，让她自己跳下来。
　　他们走到一座小山坳上，从高处能清晰看到巡游队伍的表演。
　　队伍中几个大汉抬着敞开的轿子，上面几个童男童女围坐在一起，坐在中间的是穿着华服，梳着姚女发髻的姑娘，只见她用薄纱蒙面，手上拿着庙里的法器，一下一下地挥动着为镇上的百姓祈福。
　　队伍中还有一群奏乐师，他们各自拿着喇叭，或乐鼓，或埙。队伍的后面还有许多排列成行的男女，他们装着统一服饰，手中拿着彩带，跟着音乐有节奏地舞动，让彩带随着风在空中飘扬。
　　连绵的巡游队伍会绕着姚水镇走一圈。入夜后，镇上的未婚男女都会到姚女庙旁边的小河放莲花灯，祈祷自己日后能遇到一段好姻缘。
　　站在人群中，看巡游队伍渐行渐远，围在青砖路两旁的百姓都纷纷散了，有些年轻则继续跟在队伍后面看热闹，年长一些的就去庙里上香祈福。
　　陈紫苑一行人走过长长的青砖石板，再上几百步石梯，终于到姚女庙的正门。
　　“我们去大殿上香，你们去吗？”陈思思对顾向明和陈韶峰说道。
　　“上香很无聊的，姐夫要不我和你去侧殿瞧瞧？”陈韶峰说道。
　　顾向明想了想，“现在人多，到时候走散了就不好找了，要不下次再和三弟你去看？”
　　“姐夫不用理他，小孩玩心都比较重。”陈紫苑说道。
　　陈思思在一旁但笑不语，挽着丈夫的手，向大殿走去，留下陈紫苑和陈韶峰两人大眼瞪小眼。
　　“三弟，怎么不见你经常提起的钱大哥？”陈思思问道。
　　陈韶峰抓抓头，“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去找他就不见人了，可能他早就来庙里，说不定待会儿会遇到他。”
　　陈思思对陈紫苑说：“三弟很喜欢那个钱多。你觉得他为人怎么样？”
　　“钱大哥人很好，店里面的人都喜欢他，除了……”陈韶峰抢答道，转而又说道：“前两天还为掌柜挡刀子！”
　　陈韶峰的话扯到陈紫苑的神经，“别胡说八道，你就老是偷懒不干活，尽像那些大街上的老妪嚼舌根！”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陈韶峰嚷嚷道。
　　“那个钱多怎么会为你挡刀？前两天，不就是那天吗？”陈思思所说的“那天”真是陈紫苑与押镖局少东相亲的那天。
　　陈紫苑低声道：“这事我迟些再和你详细说。”
　　陈思思点头应好。“钱大哥真可怜！”陈韶峰愤恨地说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陈紫苑说道。
　　“我亲眼看到那伤口，那么深，流了那么多血！”
　　陈紫苑无力地叹一口气。
　　“我和紫苑去上香，你们在大殿门口等我们吧！”陈思思提出。
　　顾向明看看陈紫苑和陈韶峰，说道：“这样也好，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汇合吧。”
　　见陈韶峰走了，陈紫苑像似松了一口气，但回想刚刚的对话，看来钱多的来历是时候跟大姐交代清楚了。
　　陈紫苑抬头见大姐微笑地看着自己，她定定神，说道：“一个多月前，钱多出现在后门口，当时他受了伤，你也知道弟弟心善，心也软，看着他那么可怜便求我救他，我当时就应下了。”见大姐没说话，她又接着道：“他帮我挡刀子，是因为那天去相…亲回来的路上，遇到坏人，凑巧钱多在附近看到了，就跑过来救我。”
　　陈紫苑有些心虚地看看大姐，见她沉思的样子，心想自己说的话她到底信多少。
　　“或许那坏人不是冲你来的。”陈思思笑道。
　　看到自己的妹妹一脸迷惑的样子，陈思思继续说道：“一个会武功底子的人，一开始收留他是因为受了伤，之后又遇到持刀的歹徒，这前后难道就没关联吗？”
　　“姐……”
　　“你说三弟心善，其实你也一样，到底是阅人不多。这个钱多来历不明，以后找到机会便赶他走吧！”
　　想到钱多的主子也不是个善茬，陈紫苑忽然觉得就这样赶他走会不会太无情了些，“钱多在店里也能帮上忙的。”
　　“紫苑，能帮得上忙的人有很多，但你不必留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在身边，这个道理你是懂的。”
　　“对不起，大姐。”
　　陈思思递给陈紫苑三炷香，“好好拜一拜姚女，祈求能有一段好姻缘。”
　　“大姐，那个押镖局的少东……我不喜欢。”
　　“不喜欢吗？行吧，下回我再帮你留意留意。”
　　“其实不急……”陈紫苑小声说道。
　　“始终要嫁人的。”陈思思说完便径自走向偏殿。
　　陈紫苑跟在后面，没走多远，便看到经营布匹生意的张老板一家迎面走来，“陈掌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幸会幸会。”
　　他瞧见陈思思，问道：“这位是？”
　　“她是我堂姐。”陈紫苑说道。
　　张老板像似送了一口气，继而对说道：“陈掌柜，方便借一步说话？”
　　陈紫苑作势，“请！”
　　“我就直话直说了，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有个女儿，尚无婚配，而且贤良淑德……”陈紫苑听到他这一番话，立马感到头痛，“张老板，在下今年犯冲，不便说亲啊！”
　　“今年犯冲，明年就不犯了嘛，看！我女儿就在那边。”陈紫苑顺着张老板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胖屯屯的大姑娘跪在垫子上拜神，不时偷偷回首看向陈紫苑，发现陈紫苑也看向自己，便娇羞地低下头，肥嘟嘟的脸像加大号的苹果。
　　顿时，陈紫苑心下一惊，连忙道：“实不相瞒，曾经有大师给在下算过，说我命里带杀，注定孤独终老，为了令千金的安危着想，张老板还是另觅贤婿吧！告辞！”说完，她连忙拉上旁边的陈思思走出偏殿。
　　走了好远一段距离，陈紫苑见张老板没追来，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在姚水镇的名声不是很差吗？居然有人给我说亲！”
　　一旁的陈思思忍住笑意说道：“所以才有刚才的说亲！”
　　陈紫苑摇摇头想想都觉得恐怖。
　　“这么快就出来了？”顾向明说道，旁边是双手拿满各种零嘴的陈韶峰。
　　陈思思笑道：“刚刚遇到不速之客，没上完香就出来了。”
　　“不速之客？”
　　“大姐，我们不是要回去点灯吃饭吗？”陈紫苑说道。她可不想刚刚的事情让姐夫和弟弟知道，特别是那个大嘴巴弟弟，要是他知道了，那就等于整个龙归楼都知道！
　　“好吧，我们这就回去，免得过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