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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氏安然,一世浮沉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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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爷年天佑大婚后半年,凉丹国数次发起攻击,东野边塞战事告急。
国师夜易寒夜观天象后,上书皇帝:“危宿值日,紫微星在陷,天地勾火实乃大凶。国家必有大难,边塞之事不可小看。安然公主五行属水,定能灭火,应随四王爷出关御敌,以佑东野王朝。”
皇帝恩准。
年安然秘密随兄长前去东野边塞。她身穿银丝勾线墨竹白袍,袖口以云纹勾勒,头束紫玉冠,腰別折扇。不施粉黛,宛如出尘谪仙的少年,自此红妆无缘。贴身侍女长清,白衣青衫,别剑随后。
自此世上再无年安然,只有手执桃花扇的七公子。
一个月后,
年天佑上书道,年安然以八卦五行之术,布阵设局,击退敌军,实属难得的人才,希望皇帝能让年安然继续留在军中。
皇帝恩准。
年安然十六岁,凭借多次献计退敌,在军中尚能服众。在兄长的教导下,剑法进步飞快,用兵之道逐渐成熟。
年安然十七岁,查出军中的细作,以此为饵,设下圈套斩杀敌军大将,在军中树立威望。同年,两国交军,年安然必随年天佑出战。两次重伤,卧床半月。
年安然十八岁,皇帝欲将其送往瀚北和亲。同年,凉丹出重兵攻城,战事紧张,婚事只好作罢。一个月后,年天佑率兵亲征,不料路线被军中奸细泄露,在黑山脚下遇到埋伏。年安然上书请求速派援兵前来,无回信。年天佑被困三日,粮食断绝。第四日,他率军突围,以一万大军对战两万大军,与敌人决一死战。年天佑战至最后一刻,身中六十八刀,战败。同年,年安然回宫面圣,离去之前拖迦兰若替自己办一件事,自此长居道观。
年安然十九岁,在“流光”物色杀手,成功暗杀六王爷年天朔。同年,一夜诛杀兵部侍郎府中悉数男丁六十二口。
年安然二十岁,接手夜易寒的流光,为其排除异己。
年安然二十一岁,太子被废已有些年头,三王爷年天曜成为继位的人选。十七王爷满九岁,夜易寒力捧其为新太子。
年安然二十二岁,皇帝日益病重,对手握大权的夜易寒早生猜疑。同时年天曜与夜易寒私下也有多次交锋,朝堂分化明显。
年安然二十二岁,夜返京城,被□□后抛尸荒野。
-------------------华梦篇--------------------
华梦一场万事空
那倚梅亭十年前可不叫倚梅亭,当时,那里种的全是桃花,春天一到一树芬芳,淡粉色的花瓣似女子娇羞的脸颊,落花飞扬,飘过的地方都带着欲语还休的暧昧气息。
这里就像寻常夫妻家中的院落,而我的母亲她从不隐藏对父王的爱慕之情。她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与这位东野的君王像平民夫妻一样相守。
她以为是帝王不懂自己的心意,于是在院子里种了百株桃花。在桃花盛开时,她以花为汁,在自己的眼角处渲染出一朵淡墨桃花。她以竹为骨,在其上墨漆彩绘山水虫鱼。以泼墨之法在宣纸上做出潋滟桃花。她执扇起舞,折扇开合,一路墨迹留香。
帝王于是称赞道:“桃花夫人,果然是名副其实。”
他眉眼带笑,但他的眼中却没有爱。
后来她才知道,不是帝王不爱自己,而是他更爱自己的江山。
呵,最是无情帝王心啊。
这个男人称帝后,立了太傅之女贺瑶为后,笼络了贺氏一族。朝堂上无人再拿他庶出的身份大做文章。贺瑶做了皇后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了花园里的所有桃花,她在那里改种了梅花。
贺瑶要让所有人知道,桃花夫人什么也不是,她贺瑶才是帝王最爱的女人。
再往后,华梦便被遗弃在了桃夭宫。她在这宫墙中长袖起舞,抚琴悲歌,终于积郁成疾。贺瑶不许太医前去诊治,放任宫人欺辱华梦母女二人。最后偌大的桃夭宫只剩下了长清与张嬷嬷两个宫女。
华梦病入膏肓,没过几年就去了。
贺瑶认为自己终于赢了,赢了那个曾经名冠六宫的桃花夫人。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可怜的人。因为在君王的眼里,她只是一颗谋取天下的棋子。当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时,只有她在局中迷失了自己。
--------------------夜易寒篇------------------
人至高处不胜寒
冷月当空,国师府。
夜易寒和衣睡在床上,月光照入屋内,隐约可见他略皱眉头的睡颜。
一个身穿劲装,头发高束,腰间别剑的黑衣人从屋顶上轻跃而下,他缓步而过,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一片妖冶。他并不小心隐蔽,反而是光明正大地在府中走动。他轻功了得,在路上飘然而过,让人看不清容貌。
府内巡逻的两个侍卫感到背后有阵阵凉风,回过头正欲拔剑,只见他身影一闪,不见踪影。悄然而至似鬼魅般立于侍卫身后,诡异的问道:“你们是在找我吗?”侍卫受到惊吓,颤栗着回过头。只见黑衣人嘴角微微一笑,眼中波光流动,流光溢彩,蛊惑着人心。侍卫望着他呆滞在了一旁。
黑衣人从他们面前走过,肆无忌惮。
他直接进入拐角的一间房内,落地无声,持剑立于夜易寒的床头。两人之间相隔不过一寸,静静对峙着。
终于黑衣人忍不住出声:“怎么?你不来找我,我就不能来找你吗?”这声音竟是个女儿家。
“夜行出宫,还潜入国师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夜易寒的嗓音冷清严肃。
“反正我都来了,你不打算看我一眼吗?”黑衣人一脸无所谓。
“安然,欲成大事者,必定要沉得住气!”夜易寒睁开双目,缓缓直起身子。他只穿了一件白色亵衣,在敞开的领口处可以看见他强健的胸膛,并不似传言中那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年安然翻身上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躺着夜易寒身旁,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
夜易寒看着身旁昨日才从道观回宫的年安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年就不该教你飞檐走壁的功夫。”
年安然望着他,脸上笑容纯净,没有刻意的妖艳也没有刻意的娇柔,那种纯粹的笑容,已经很多年没在年安然的脸上出现过。看得夜易寒竟有片刻的失神。
年安然说道:“我回宫后便会施计让皇帝心生愧疚,今后他不会再让我回道观,那么我就可以帮你处理宫中的琐事了。”
夜易寒听后沉默片刻说道:“安然,我自有考虑,你安心睡吧。”
两人同盖一被,和衣而睡。
夜空寂静,月色柔和。
只是彼时的夜易寒心中早有了打算,他打定主意要让年安然随年天佑去边关降敌,将安然置于年天佑身边,自己也能知道年天佑在边塞的动静。
只是当时的他步步为营,自信年安然定会为自己赴汤蹈火。但他万万没想到年安然离开自己的三年时间里在边关发生了太多事。在与年天佑和将士们的朝夕相处中,当年那个心中只有夜易寒一人的年安然,在残酷的战争中,心中装的已变成了众将士的性命。
她与那些热血男儿把酒言欢,共同御敌。
她不再是年安然,而是年天佑营下运筹帷幄,腥风血雨的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