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少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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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放弃喜欢她了。」宋谌躺在床上给齐思亦发短信。
「好巧，我今天也决定放弃他了。」齐思亦的回复立刻来了。
「怎么？」
「人家不喜欢我，我死缠烂打什么。」「我睡了。」
齐思亦连续回了两条，也不等宋谌再回复就把手机惯了，把头埋进枕头里。
宋谌在这头耸耸肩，知道她不会回复但还是回了一条。
「开学见。」
＊
齐思亦和宋谌从小学就认识了，两个人一路从铃城双语学校的小学念到高中，虽然只有初中同班了三年但一直很熟。
然后在高一的这个暑假，一个月了从初三就在喜欢的男生吃饭表白，被温和的发了卡之后选择放弃，一个选择放弃暗恋在辅导班认识的外校女生也放过自己。
两个人在没恋过的时候一起失恋。
「这如果是一篇校园萌文的话一定是个不错的设定，没准还是青梅竹马（伪）加治愈系。」齐思亦在睡着的前一刻脑海里还自嘲一般的掠过这个念头。
「不过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现实嘛。」这是齐思亦第二天早上爬起来开了手机看到宋谌短信之后的反应。
长久的熟识让齐思亦太明白宋谌那句话的意思：开学见，齐爷你记得恢复正常。
＊
齐思亦一直都是短发，长度或者齐耳或者齐肩，但都带一点其他女生身上少有的帅气，所以从初中开始总有人叫她齐爷。
其实明明是个小女生。
——宋谌常常这么说她。
因为除了他没人知道她那段暗恋。
啊不，其实还有一个人知道。
蓝书微，高中考进双语学校的女生，算是她的半个闺蜜。
有一次，她和考到外校的那个人发短信，那人很开心的告诉他，他碰到了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有点欣赏她，然后说，「齐思亦你也快点嫁出去吧。」
登时就觉得委屈了。齐思亦翘了晚自习，坐在学校教师宿舍楼后面的长廊里发呆。那个时间上的长廊本是没什么人经过的，她却在那里碰到了蓝书微。
蓝书微初中是在铃城一中念的，因为蓝妈妈和齐妈妈一样是双语学校高中部的老师，所以高中选择了双语。
蓝书微和宋谌一个班，但是因为跟齐思亦同在学生会，两个人又都时不时会住在教师宿舍，也还算比较熟悉。
蓝书微手上抱了个牛皮本子，估计是准备回教师宿舍去写宣传部工作日志的。
她没说什么，也没停太久，只是放了一包餐巾纸在齐思亦身边，冲她点了点头。
“谢谢。”
“你跟你班主任打电话请个假吧，别回头又被说了。”
齐思亦努力地冲她笑笑：“谢谢。”
“没事，那我先走了。”
＊
后来两个人的关系就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齐思亦也就顺理成章地告诉了她自己曾经的小心思。
蓝书微听了之后就笑笑说，挺好的。
开学老天给了齐思亦一个惊喜，蓝书微和她分到了一个班，不过宋谌学理，还在原来班里呆着。
宋谌也挺开心，齐思亦和蓝书微，两个人他都挺喜欢，能凑一块作伴他也挺高兴的。
不是那种喜欢，是对朋友的喜欢。
能让宋谌喜欢的女生不多。
宋谌有一把很好听的声音，干净，醇厚，有磁性，有时候他在广播台播音甚至还会有女生想来一睹真容。
但宋谌的相貌比起他的声音来说就逊色了一些，不怎么显眼，仅仅只是干净，所以宋谌见过很多想象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刺眼的遗憾。
但蓝书微在把他的人和声音对上号之后，没有出现一点那种让他觉得厌烦的表情。
她特别高兴的说，「原来这档节目的主持是你啊，太厉害了！」
这让宋谌有点感动。
铃城双语学校是个校风自由的学校，尤其是高中部，环境堪比大学。高度的自由和学生自治，加上这里聚集了很多家里很富有或者有背景的学生，弄得整个学校的风气和普通高中大相径庭，是区别于普通填鸭式中学和提倡素质教育的铃城一中以外的一朵奇葩。
其中的女生也更偏向于大学文科院系里的类型。
齐思亦和蓝书微可以算是其中的两个特例。
齐思亦的爱好跟普通女生没什么区别，喜欢韩剧之类的，她是行事上的特例，男孩子一样的风格，干脆利落又有主见；蓝书微是气质上的特例，她也会注重打扮但从不刻意，不追星，不哈日韩，不看动漫，有空就喜欢看书或者历史剧，关于饰品或者文具之类的爱好也偏向古风一路，别的女生会节衣缩食攒钱去演唱会，她去免费看个博物馆都能高兴三天。
其实算起来齐思亦和蓝书微差别还是很大的，一个哈韩走帅气路线，偶尔会小俏一下；一个是古典控，走小清新路线万年不变。
不过她们两个都是宋谌欣赏的姑娘，宋谌曾经故作深沉说，我的异性好友都是这么个性的存在，谁如果能兼有你们俩的特点简直是神人了吧。
结果蓝书微喝了口奶茶瞥了他一眼，表示自己初中的闺蜜是个日饭+古典控+小清新，你要见见吗？
宋谌当即决定这姑娘太诡异疑似精分还是算了吧。
＊
齐思亦发现宋谌和蓝书微走的有点异常的近是在高二下学期。
蓝书微是宣传部副部长，宋谌则是广播台台长，两个人都喜欢在大课间、午休和晚自习之前宅在广播室，或者做作业或者处理学生会的事情。
一开始齐思亦也没注意，因为那是两个人的本职工作，她也常常借口组织部有事逃到他们俩的地盘，基本两人之中总有一个在，虽然一样是写作业或者办公，但毕竟比教室自由得多了。
但是她溜过去十次，六七次都能碰到两个人同时在，让她觉得怪怪的。
直到有一次，她在门外看到蓝书微在专心看书，宋谌则在用广播台的设备录歌。
宋谌的歌唱得非常好听，常常会在广播台录歌，也会在午休之前放一首，也不算滥用职权，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关键在于他唱的是《倾尽天下》，那是那段时间里蓝书微的最爱，每天MP3都在单曲循环，齐思亦有时候从她那里抢一个耳机过来，听到的必然是这一首。
齐思亦忽然有点担心，在担心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这种担心在她又一次分走蓝书微的一只耳机，发现里面放的是宋谌唱的《倾尽天下》时到了顶点，因为这首倾尽，并没有在广播台放过。
＊
齐思亦某天中午找到宋谌，开门见山的问他：“你是不是在追书微？”
宋谌有点惊讶：“为什么这么问？”
“你送了歌给她，”齐思亦抬头，“你送了倾尽给她。”
“以前也送过歌给你啊，”宋谌失笑，“我只是觉得她很特别，有点好奇而已吧。”
齐思亦却越发有点不安：“总觉得你没那么单纯。”
“我不排斥喜欢她，”宋谌笑笑，“她很好啊。”
“那你随意吧，”齐思亦摊摊手，“你知道书微很好就行，如果要追她就认真追。”
＊
过了一个星期，那两个人好像走的越发近了，不是一个班的，倒是经常在食堂碰到，一起吃饭什么的。但是蓝书微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人传他们在一起了，她也不介意。
终于有一天，齐思亦跟蓝书微问起了她跟宋谌的事，结果蓝书微叹了口气：“我就在等你问我。”
齐思亦瞪大了眼睛：“哈？”
蓝书微整了整手头的本子，和齐思亦一起去了那条长廊。
“宋谌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但不是那种重要。”这是蓝书微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意思？”齐思亦听的似懂非懂。
“这么说吧阿思，”蓝书微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托着下巴，“我一个人考进双语，没有同学没有朋友，宋谌是第一个让我感到有归属感的人，所以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对他除了朋友以外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这样。阿思你知道我的，我在任何方面都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说实话我疑惑过，我对宋谌的感觉，但是就算暂时在疑惑，我也不是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的人。”
“可是我觉得他喜欢你啊。”齐思亦也学蓝书微的姿势手托下巴，偏头看看她。
蓝书微一点都不惊讶地笑了笑：“对于他怎么想，我不是太清楚，说一句自以为是的话，我觉得他的感觉更多的是好奇，而且就算是有好感，他看到的也不是真正的我，有好感的，也不是。”
齐思亦并不迟钝，她可以感觉到，在双语学校的蓝书微，并不是完全真正的蓝书微。就像她说的，半途考进双语这样一所90％学生都是从小学直升的学校，又是教职工子女的身份，对人有戒心有防备有隐藏，齐思亦都能理解。
“其实我很矛盾，”齐思亦把腿挪到长廊的石椅上，用手环着膝盖，“如果他不喜欢你，说实话就没事了，如果他喜欢你，我是既不希望他失望，也不希望你被勉强。”
“这种事情，不管谁都勉强不来啊，”蓝书微坐直了身体，“我呢一直觉得，喜欢要建立在充分了解的基础之上，不然的话所谓的喜欢，就太自以为是了。所以有时候觉得，阿思你和宋谌还挺合适的。”
“诶？”齐思亦吓了一跳，“别开玩笑了，我认识他有十年了，他不是我的类型，如果是的话，我当时也不会喜欢陈简了。”
“我只是说合适，”蓝书微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合适的人你不一定喜欢，喜欢的人也不一定合适。”
“哦……”齐思亦点点头，还有点脸红。
齐思亦被蓝书微一句话弄得有点尴尬，她从没想过自己和宋谌合不合适的问题。她没什么恋爱经验，仅有的那一段暗恋……不提也罢。
其实她有时候会去想，如果她喜欢宋谌会怎么样。他们也许不用像别人那样小心翼翼的相处，劳心费力，因为一切都自然而然。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她，这样好像也不错。
可她还记得他笑着说，我不排斥喜欢她。
一颗心忽然就又纠结起来了。
＊
这边齐思亦、宋谌和蓝书微这么个若有若无似成非成的三人局正不知往哪走，早已淡出大家视线的两个人又出现了。
陈简。
柳浥。
前者是齐思亦喜欢了两年表白未果的男生。
后者是宋谌暗恋了三年然后选择放手的女生。
两个人现在在同一所高中，关系是男女朋友。
某个周末，齐思亦在和蓝书微一起逛街的时候，看到了手挽着手的那两个人，甚至呆在了那里，连打招呼都忘记了。
还是蓝书微先接过了话头，扯着齐思亦和两个人寒暄了几句铃城一中和双语现在怎么样了之类的话。
柳浥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子，典型的乖乖好学生的样子，穿了一条碎花长裙，素着一张干干净净的脸，手上戴了一串白水晶的手钏，不像双语的很多女生，喜欢化妆，喜欢戴各种各样的饰品。
蓝书微在初中就知道柳浥这个人，当时柳浥成绩很好，比她好一些，经常和蓝书微的闺蜜邱煦排在同一个考场，邱煦和她很熟。在听到她名字的时候，蓝书微就想到了那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柳浥就是那种干干净净像是二月柳色的女生。
蓝书微觉得如果不是像现在这样尴尬的场面尴尬的关系，自己可能会跟柳浥很聊得来也说不定。柳浥像是承载了她对成长抱有的所有最美好的期待一样，能够心无旁骛专心致志，自由但不散漫，踏实又不呆板。
其实从外表来看，蓝书微和柳浥是相似的，但只有蓝书微自己知道，自己没有柳浥那么简单纯粹了。进入双语，相当于提前进入了复杂的社会，要考虑的东西，比普通的中学生多了太多。
不单纯并不是个贬义词，有足够的时间和缓冲去长大也不是件坏事，但是终究单纯的时候已经回不去了。
不得不说，蓝书微多少是有些羡慕柳浥的。
谁也没心情再逛街，在公交车站各自告别回家了。
隔天上课，两个人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
过了几天，中午的时候，蓝书微照例在宣传部准备下午部里开会要用的文稿，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却是宋谌进来了。
蓝书微顿了一下才开口：“下午的广播带子没问题吧？”
“没有。”
“哦哦那就好，”蓝书微也没什么话题，“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教室里挺乱的一群人在吵吵讲题，”宋谌拉了把椅子在蓝书微旁边坐下，“发簪很漂亮。”
蓝书微今天没扎马尾，用发簪绾了头发，发簪是前几天邱煦快递来的，古铜色仿古设计，簪头是一只凤凰，一圈尾羽上稀疏镶了几颗紫色的水钻，凤口衔了细细的一律流苏，流苏末端缀着一颗珍珠。
“谢谢……诶？”
蓝书微话还没说完，宋谌就欠身过来抽掉了她的簪子。蓝书微只用发簪固定了头发，没有绑皮筋也没有用暗卡，长长的一头黑发就悉数滑了下来披在肩上。
“不过，你披头发很好看。”宋谌把那支好看却也并不多么稀奇的簪子握在手里把玩着，冲她笑了笑。
蓝书微承认，这一瞬间她不是没有心动。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
蓝书微向来都是最理智的。
所以她从宋谌手里拿回发簪，淡淡的说了一句：“可惜校规不允许啊。”
然后从随身的小化妆包里找出梳子梳顺了头发，又用发簪固定回去。
宋谌还是微笑，冲她点点头，站起来推门出去了。
这是他最明确的暗示。
这是她最明确的拒绝。
晚上下了晚自习，齐思亦和蓝书微结伴去了教师楼。齐思亦忽然说：“我告诉宋谌了，陈简和柳浥的事。”
蓝书微顿了一顿：“他说了什么吗？”
“他……一开始没说什么，”齐思亦叹一口气，“然后说，都跟我们没关系了。”
“这倒是真话。”蓝书微也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这是两个人之间最后一次提到这件事，这两个人。
据说齐思亦和宋谌还去和陈简柳浥吃了顿饭，蓝书微想不出那是个什么场景，也懒得去想。就像宋谌那句话，那四个人之间的纠葛，与她从来都无关，她在这件事上从来都是个局外人。
＊
这时候已经是高二下学期的期末了，对于双语学校的学生来说，他们不仅要准备全区联考，更要努力准备高三前的最后一次内部考试，以此决定保送资格的排名，所有人都忙的无暇顾及其他任何事。
蓝书微也很久没有和邱煦写信了，小学最要好的沈晓珞转学去了父亲工作的舟城，做了合法的高考移民，初中最要好的邱煦则放弃和家人的坚持选择了学理，以她的成绩，蓝书微估计她会求稳选择排名前十的铃城大学。
现在最没目标的倒是她了，虽然确定要报送，也确定能进入排名，但保送考试还没结束，大学也还没选好。
现实不容许她分心去儿女情长。
蓝书微从来不是会为了一时冲动而不顾大局的人，邱煦曾经说，在原则性的问题上，蓝书微冷静的绝对超过大多数男生。
接下来的日子，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忙考试，忙保送选拔，忙填保送志愿，忙到各个学校所在地去考试面试。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离高考已经只有两个多月了。
蓝书微在告诉所有人她要留在铃城之后，一个人选择了千里之外南方海边的凝城大学。
齐思亦去了北京，宋谌则因为在学校的面试失利，没能保送成功，回去选择了高考。
＊
有一个太现实的词叫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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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送之后，齐思亦和七八个同学在一段大约十天的空闲时间里去南方玩了一次，因为是旅游淡季，又没有碰到公共假日，一行人玩的格外尽兴。
七八个人里有蓝书微，没有宋谌。
齐思亦不提宋谌，蓝书微也不问。
旅行结束之后，这些保送生就在学校里做做义工打打杂，虽然不用考试了，但也没有多闲。
帮老师整整试卷和成绩单，和其他人一起窝在宿舍看电影，在保送生教师的角落里噼里啪啦地敲键盘随性写点东西。
齐思亦和蓝书微高中的最后两个月就是这样度过的。
有时候抱着自己的或者别人的电脑穿行在校园里，走廊上没什么人，高考生还在死命K书刷题，保送生在做杂事帮工或者找东西打发时间，齐思亦忽然就叹一口气，高中就要这么结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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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那一天，校园里里外外都是人山人海，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之后有一天是给学生返校去拿档案，高考生还要填志愿之类的日子。齐思亦去各个办公室见了三年来的每一位老师，在最后一位老师办公室的门口，碰到了宋谌。
两个人相视笑笑，一起去了广播室。
宋谌私自配了一把广播室的钥匙，算是纪念自己在双语从初中到高中一共六年的播音生涯。
广播台的窗外，就是学校的主广场，两个人就站在窗边上，看外面的人群。
“我好像喜欢过你，但现在不喜欢了，”齐思亦开口，“你喜欢书微吧，我知道的。”
“我靠近过她，也许也喜欢过她，不过也都过去了，谁说的清呢。”宋谌仍然看着窗外，并没有转头看她。
“我还是觉得，咱们不牵扯这些东西好，简单利落，”齐思亦双手放在脑后，转身看向宋谌，又加一句，“还长久。”
“的确，简单利落，还长久。”宋谌双手抱在一起，转身靠在窗台上，笑容轻松地看向齐思亦。
两个人待了一会儿，放了两首歌听，宋谌的同学就打电话叫他去拍照，便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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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思亦跳了一下坐在窗台上，没多久，蓝书微来了。
“我想着再来看看大本营，看见门开着就进来了，你见过老师了？”蓝书微走过来，她个子比齐思亦矮一些，坐窗台还有些困难。
“见过了。”齐思亦点点头，“好多人都很久没见了，老师也好同学也好的，以后也难见了。”
“是啊，难见了。”蓝书微点点头。
“书微你真狡猾，说要留在铃城，结果跑到凝城去了。”齐思亦伸手揉蓝书微的头。
“哎呀凝城那么有名的景点，有空阿思你去找我玩。”蓝书微顺着她的手左右摇着脑袋。
“嗯，”齐思亦停了手，“下去吧，他们人不全一会儿该找咱们了。”
“好。”
两个人一起关上了广播台的门，齐思亦在心里一句一句的念：再见高中，再见书微，再见宋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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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是在送齐思亦和宋谌去各自学校的那天，宋谌高考发挥的不错，考到了上海的一所高校。
三个人毫无芥蒂地拥抱，然后告诉对方，要好好的。
蓝书微不是没有对宋谌一瞬的心动，但心动不是喜欢，更不是一定要在一起。
宋谌不是从未喜欢过蓝书微，但一句隐晦又明确的拒绝足以让他冷却，一个定一生的三月足以使他忘却。
齐思亦不是没有喜欢过宋谌，但也许陈简柳浥的一场巧合，让她面对他多了太多没来由的尴尬和别扭。
甚至宋谌也许不是没有喜欢过齐思亦的，但一场相识，十二年相处，太久的同行早已成了习惯，“在一起”早已不是他在面对齐思亦时处在选择范围内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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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候的喜欢，总是自以为是的。
自以为很深，事实上却太浅，浅的远抵不过那个决定命运的瞬间。
自以为很重，事实上却太轻，好在我们足够有缘，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即使尴尬，即使各有不言，但终究并未走远。
那时候，那校园，那首歌，那少年，那场喜欢，都只是年少时候的一场曾经。
仍记得，却回不去。
不美好，却忘不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年少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