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夫难下》颜莫兮

36、秦楚，你让我情何以堪

　　他单手扣住叶其妍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然后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叶其妍，和我比起来，你同样的不干净，又凭什么要求我清清白白。说我不忠，你不配。”
　　丢下这句话秦楚就转身走了，全然不管已经快要哭晕过去的叶其妍。
　　坐进车子，用力地摔上车门，某男人发泄似的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
　　瞧瞧他都做了什么，对自己柔柔弱弱的妻子，拿出了商场上冷嘲热讽的手段，叶其妍对他的心思，他早就清楚，刚才何苦拿那些话去气她。
　　说到底，还是自己做的孽，婚后就该洁身自好啊，可是该死的，他那时候怎么知道会爱上叶其妍那么个不开窍的女人！自从发现自己这点儿小心思以后，他不是立马就断了所有的花边新闻了吗！
　　秦楚郁闷地想道：我也很委屈的好不。
　　所以说，爱情这个东西，真的是很玄幻的玩意儿。
　　“靠！嘴欠！”忍住想抽自己一大耳刮子的冲动，秦楚发动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陆连月的事儿一直在秦楚心中是个结，他相信叶其妍，可是他就是受不了叶其妍和其他男人有一点关联，这次说开了也好，大家一起表个态，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不就完了。
　　秦楚心里打着小算盘，心情渐渐又明朗起来，想着今晚上只能去苏浩家借宿了。
　　只是如果能够重来，秦楚不会和叶其妍吵架，或者他也不会选择怒气冲冲地离开，留下叶其妍一个人。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所以当叶其妍接到孟莞的电话的时候，她心里一阵阵的凉，然后又是一阵阵的紧。
　　此刻孟莞就在房子外面，她知道秦楚不在，所以她约叶其妍出来，有些事，有必要说清楚的。
　　她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叶其妍，还是那么自在的样子，但是当她走近时，孟莞发现，这个仿佛远离尘嚣的女人也被世俗之事缠绕了，眉间的忧愁显而易见。
　　“不介意陪我走走吧？”孟莞出声邀请叶其妍，叶其妍点头答应。
　　“我喜欢秦楚，你知道吧。”
　　寂静的夜，只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路灯柔和的光洒下来，叶其妍看着身旁的的人，她看着前方，眼里露出倔强。
　　她突然佩服起孟莞来，敢爱敢恨。
　　“我一点都不喜欢律师这个职业，但是因为他，我进了他的事务所，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跟你回忆过往，但是叶其妍，在你出现之前，我和秦楚，才是众人眼里公认的会在一起的一对。是你，毁了这一切，或许说是我自己，亲手毁的。”孟莞笑容苦涩，却依旧走着。
　　叶其妍并不想说什么。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路。
　　“叶其妍，你父亲是我害死的。”孟莞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叶其妍。
　　果然，她看见她的脸上有震惊，有愤怒，有痛苦。
　　“当年叶立国因为涉嫌行贿受贿被告上法庭，他背后有蒋家人撑腰，他们给你父亲请了最好的律师，做了很多假证，官司并不好打，很容易就会被无罪释放。可是只要证明叶立国有罪，那么蒋家也会被牵连进来，我恨透了蒋家人，所以我很希望你父亲坐牢。”
　　“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人。”即使叶其妍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她依旧慢慢地说出这句话，叶立国在她的心中永远是个伟大的人。
　　孟莞苦笑，这样的亲情，才叫血浓于水吧……
　　“案子很棘手，直到有一天，我在秦楚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叠资料，那里边的每一样都可以将你父亲打入十八层地狱，甚至是蒋家。于是开庭那天，我顶替秦楚上庭了。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利，你父亲承认罪行，锒铛入狱，蒋家的势力也削弱大半。”
　　叶其妍的双手攥得紧紧的。
　　孟莞叹了一声气，“是我错了，你父亲不过是受了蒋家人的威胁才被迫为他们做事，是我太冲动，酿成了这场悲剧。”
　　“那么，我爸爸，其实是不用死的是吗？”她小声地说出这句话，嘴角的笑容似莲花绽放。
　　只是她的心，为什么那么疼呢？也就是说，秦楚娶她并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负疚感，而只是因为单纯的同情罢了，还是说，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弥补孟莞曾经犯下的错？那么她对他而言，到底算是什么？
　　再没有比此时此刻更痛彻心扉的。
　　叶其妍突然好恨，恨孟莞害死父亲，恨秦楚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不动声色，甚至孟莞还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眼前。
　　所以这是秦楚不爱她却娶她的原因，是他对她忽冷忽热的原因，是他不想要孩子的原因。
　　情何以堪。
　　“秦楚本来不会和你扯上任何一点关系的。因为我犯的错，他娶了你。”孟莞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躲闪，其实她心里明白，一直以来，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但是没办法，她还是要这样说。
　　半晌没得到叶其妍的回应，孟莞有些着急，“叶其妍，我说这些，你懂了吗？”
　　还没等到叶其妍说话，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上跳出来几个人直直向两人冲过来，然后就是漫无边际的黑，直到失去知觉。
　　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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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楚直接去了苏浩那儿，成功地打破了某只耗子和人小姑娘的二人世界，看着苏浩像煤炭一样的脸色，秦楚心里顿时平衡了，凭什么就他一个人郁闷啊……
　　于是又是一番心与心的交流。
　　大概是凌晨的样子，秦楚的手机在卧室的桌上震动起来，可惜它的主人还在浴室，借水浇愁。在顽固地震了一阵儿后，我是回归平静。
　　只是那厢苏浩的手机也开始狂躁起来。
　　秦楚心不在焉地冲着澡，满脑子都是叶其妍受伤的表情，心里既懊恼又后悔，懊恼她那么在乎别的男人，后悔自己说话太毒，让她那么伤心。
　　正在天人交际之时，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扭开，秦楚的声音隔着水声传过来：“秦楚！叶其妍失踪了！”
　　苏浩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手机还捏在手中。
　　水声戛然而止，凛然的嗓音响起：“你说什么？”失踪？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前叶其妍还在他面前呢……
　　看着苏浩满脸焦急的样子，秦楚只觉得这个冬天寒气逼人。
　　叶其妍是被孟莞约出去的，佣人们都知道，只是出去了好久都还没回来，张妈便打了电话给叶其妍，关机，想着又打了孟莞的电话，也是关机。
　　秦楚他们家又住在一片山上，房子都是独立的，每栋都隔得老远，到了晚上那一片基本就没有人烟的，这大晚上的，又是两个女孩子在外面，张妈着急起来，立刻就拨了秦楚的电话。
　　无奈试了几次都没打通，只好先联系苏浩了，想着能先派人找找。
　　毫无疑问，叶其妍和孟莞同时失踪了，并且极有可能两人遇到了危险。
　　苏浩刚打完电话，已经派了人分头去找，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他不得不联系了在家里当24孝好老公的顾西莫，毕竟他的势力范围大得多。
　　一转身看见秦楚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旋转着自己的手机，没有一点该有的焦急。
　　苏浩却不淡定了，愤愤不平地说道：“喂，秦二，叶其妍不见了你能不能稍微紧张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丢了老婆呢。”
　　“你有老婆了？我怎么不知道。”秦楚嘴角带笑挖苦着苏浩。
　　苏浩立马中枪，谁不知道他家里那个小姑娘有多难搞定啊，靠！都这时候了居然还不忘来给他撒撒盐。
　　“是蒋川干的。”秦楚无比平静地说道。
　　“蒋川？他什么时候有这能耐了？他们家好像还轮不到他做主吧。”说到厌恶的人，苏浩不禁撇撇嘴。
　　秦楚停下手中把玩的手机，冷笑道：“蒋家老爷子出车祸了，现在是蒋川他爹掌权，即便是私生子，那脸上也是沾了光的，自然心气儿就高起来了。”
　　“可是他掳走小嫂子干嘛？就单纯地挑衅你？”苏浩心里想那人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吧……
　　“并不是。他的目标是孟莞。”
　　当年孟莞让他那边拜了诉，并且还将她拿到的资料交给了检察院，可想而知蒋家受到了多大的冲击，势力范围急剧缩小，只能在他们自己那块地方活动活动了。而蒋川这种负责出面交涉的人自然就成了出气筒，加之又是私生子，地位并不高，估计没少受窝囊气。
　　这种时候，对孟莞的恨意只能是越来越多，先前碍于自己没那能力，最多也就只能吓吓人，现在敢这么大动作吗，估计是上面的人也是默认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