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桃花》柳下夜姬

19、往事重提

　　十三哥冷哼一声，把头转过去。
　　我无奈道：“现在先别傲娇行不行，父亲都快找来了，我们现在先遁了好不好。”
　　十三哥咬咬牙：“出去！”
　　我咬牙切齿道：“不要得寸进尺啊，十三哥！”
　　十三哥深吸一口气，脸微微有些红：“你不出去我怎么穿衣服！你看着我穿吗！？”
　　“呃。”我爬下床的同时把帐子也给十三哥带上了。
　　不一会儿，十三哥掀开帐子下来，站在我跟前。
　　“走吧——啊啊啊啊！”我刚满心欢喜地要去拉十三哥，却感觉腰间一紧，然后从窗子里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我感到耳边风呼呼地在刮，这才反应出我此刻正被十三哥单手抱着跳楼。
　　“能飞慢点吗？”我看了看脚底繁华的胭脂楼，“我好像有点恐高。”
　　十三哥的速度减缓，慢慢带我降落在了胭脂湖畔。我勉强对十三哥露出一个自认为还算甜美的笑容，下一刻就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爬在河岸吐得昏天黑地。等我吐完起来看见十三哥站在河畔的亭子里，眼神有些忧郁。
　　我捧起湖水擦了擦嘴，悄悄飘到十三哥背后，准备吓一吓他。手刚刚举起，十三哥猛地一个回头，我一巴掌抽到了自己脸上。
　　“想干什么？”十三哥的声音有些闷，望着我脸上的红印，还是伸出手来揉了揉，“不痛？”
　　“不，怎么，痛。”我望了望月亮，“十三哥，要不你再去检查检查？万一。。。万一。。。真得了那啥病就。。。”
　　不出所料地看见十三哥脸红了又青。
　　“我没病。”十三哥将头转向胭脂湖，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就着月光看来，他的耳朵红得有些诡异。
　　“还是保险点，要不就请九哥看看吧？”我担心道，“其实十三哥你再看到那个女人就不奇怪么，我观她面相就是个短命的。”
　　“你什么时候还继承了你五哥的衣钵？观面相？”十三哥咬咬牙，“我说不用就不用。”
　　“我不想十三哥死。”我愣了半晌，低头道。
　　十三哥望向我，眸子里有隐隐的怒气，还有一丝尴尬：“自从上次回家后，我就没再去过胭脂楼。这次，也被你打断了，没有。。。”
　　“真的没有？”我一下子抬起头，估计脸上表情变化过于丰富，让十三哥接受不能。
　　“真的没有！”十三哥大喊一声，脸上的红晕还是没有完全褪去，“你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问这些也不知道脸红！”
　　“是啊是啊，小九关心十三哥的生死而已啊，也被骂成这样，怎么活哟。”我一屁股坐在凉亭的凳子上，斜着眼睛瞄十三哥的反应。
　　十三哥深吸一口气，也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望着我，良久才开口道：“你是不是说除了我下一个死的人是三哥？”
　　我一愣，没想到十三哥会问这个问题：“对。死于狩猎的时候。那时候我没去，但是好像苏薇去了。”
　　“上次听三哥说这个月十五去琅琊山脚的草场上打猎。”十三哥皱了皱眉头，“当时并没有告诉苏薇，她昨日也不知怎地知晓了这个消息，便让父亲答应带着她和苏蔷一起去。”
　　“她要知道的话简单的很。柯政就是她的靠山。”我一笑，“十三哥，父亲可曾告诉你，苏李氏一家人的来历。”
　　“说来听听。”十三哥目光顺着胭脂湖中揉碎的灯光看去，整个人突然看起来又稳重又有气度。
　　那种，不怎么好描述，坐镇天下的气度。
　　我收回看十三哥的目光：“苏李氏也是一个红尘女子。被皇上临幸后生下了三个子女，你知道当今皇后善妒，而且，苏李氏又有儿子，当然是太子登基的阻碍。皇上便把苏李氏赐给了父亲，父亲被迫养着别人的老婆孩子，何况那个人还是皇上，更是不敢动她母子四人。”
　　十三哥冷笑一声：“于是上一世就任由她们害的我们家破人亡？”
　　我被十三哥语气中的冷意刺了一下：“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嫁给柯政，如果我没有那么多次救苏薇和苏蔷，如果我没有引狼入室，如果。。。”
　　“我气的不是这个。”十三哥缓了缓，“她们居然让我在你十一岁就离开了你。呵呵，这笔账，我得跟他们算算。”
　　“我在想一个办法，一个不惊动皇上就能灭了她们的办法。”我突然变得沮丧，“但是没想到。”
　　“如果根本就没有那个办法，”十三哥俯身在我耳边轻轻说道，“那就，灭了这个皇朝。”
　　我心中一震。
　　然后愣愣地望向十三哥。眼中的十三哥竟然是如此陌生，我的呼吸紊乱起来。
　　灭了皇朝？十三哥，到底在背后做过什么，才能这般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惊天动地的一句话？
　　不是为了天下苍生，也不是为了道德正义。只是为了我们一家人能活下去，亦或是，十三哥为了复仇？
　　“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点？”我犹豫了一会儿，“毕竟现在国泰民安。”
　　“我说，苏茜。”十三哥冷笑一声，“活过一世的人了，还这么心慈手软？”
　　我望向十三哥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
　　十三哥的笑我突然间看不懂了。这还是我的十三哥？还是小九的十三哥吗？好陌生。
　　“你前世，不就是因为她们才死得那么惨？如果不是她们，我苏家会灭门？如果不是她们，缙朝会覆灭？如果不是她们！我苏冲会在你十二岁那年就离你而去！？”十三哥的眸子里燃起熊熊的怒火，“她们，也要付出代价。”
　　我突然扑哧一声。
　　“笑什么笑！”十三哥咬咬牙，“很好笑吗？”
　　“不是。”我仰起脸望向外面轻拂的杨柳，“看到十三哥这么护短的样子，觉得很可爱。”
　　“苏、小、九！”十三哥咬牙。
　　“好啦，不开玩笑了。十三哥有什么计划吗？还是，已经开始了？”我笑道。
　　十三哥愣了愣：“瞒不过你啊。”
　　我看了看四周：“十三哥发展了个什么门派还是在招兵买马了？周围的暗卫不少啊。”
　　“出来！”十三哥一声令下，八个黑衣人便围住了亭子，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八个暗卫，是保护你的。”十三哥道，“至于我部署了什么势力，我们回家和父亲慢慢谈。”
　　“我觉得，是时候把这件事告诉哥哥姐姐们了。”我看了看隐下去的暗卫，“家里每个人，都必须有自保的能力，然后，才是我们反击的时候。”我望着十三哥微微一笑，“所以，现在我们。。。”
　　“回家吧。”我拉起十三哥，沿着有些寂静的小路往家走去。
　　苏府门口点着温暖的灯光，父亲站在门口焦急地望着，见我们回来了几个大步垮了上来：“急死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闹什么别扭，没出事吧？”
　　十三哥突然一哽：“没事。”
　　我笑了笑。大哥从门后挤出来，然后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每个人都站在门口。
　　“二哥，四哥和五哥呢？”我看了看。
　　“你二哥去了银蛛会找人找你的消息，你四哥牵着几条狗就出去了，你五哥，正在，额，夜观天象，说是一定能找到你们。。。”父亲擦了擦汗，“先进屋吧，大家都回去。”
　　“且慢！”我走上前去，站在中央，“去六哥院子里，我有话要说。”转头看了看回来的二哥四哥和五哥，我带头往六哥院子走去。
　　“为什么要去我院子？”六哥追上来疑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院子里挖了条密道，通往自己的密室。”我道，“开门吧，六哥。”
　　六哥变了变脸色：“你怎么知道。。。连二哥都不知道的事。。。”
　　“待会就知道了。”我颔首道，“苏薇苏蔷苏谦苏李氏一家，还在各自的院子里罢？”
　　“在，我刚去看了。”十三哥点点头。
　　虽然觉得苏谦应该不是她们蛇鼠一窝的，但是人都有护短之心，还是防着点好。
　　跟着六哥走到他地下室来，里面奇奇怪怪的兵器闪瞎了我的眼。江湖中人来到这儿就仿似来到了一座宝库啊，我叹道。
　　六哥苏双的爱好便是打造兵器，十足的痴儿。
　　“坐吧。”六哥不知从哪儿端了凳子出来。
　　我坐下，望着一脸莫名其妙的众人，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事，你们不要觉得我是疯了。做好心理准备的好。”
　　和父亲，十三哥相视一眼，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讲起了前世的事。

作者有话说

　　进入反击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