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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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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身子,捡起那破碎掺杂着雪的眼睛。都烂成一堆了,已经没有眼睛的形状了。不过也没关系吧。我将那一堆塞进左眼眶里。嘶,有点冷,不过这样就填满了左边眼眶了呢,我边笑着边往回走。苏爷儿不喜欢我眼睛,找个眼罩罩起来儿。明天儿好跟去学堂。
我到夏哲大夫那儿要了一个眼罩儿,夏大夫看不顺眼我左眼里的破碎,索性抠出来丢了。雪已化为血,红艳艳的真好看。夏大夫还很好笑的给我弄上了什么西方儿的消毒水,咕噜咕噜一整瓶倒进左眼眶里,整的白色泡泡顺带血丝直从左眼眶里出来,弄得脸黏糊糊的。夏大夫问我有什么感觉。我说没什么感觉儿。夏大夫说可能是疼痛到麻木了。我觉得有点好笑。“我这眼睛儿,能好么?”“你还想它好?不死就万幸了!你这真是命大啊。”我想着要是可以再长出来,我就不用担心不能去看苏爷儿了。我傻傻笑着,谢过夏大夫戴起眼罩往戏院儿走,今天还有一场戏儿要伴奏。
戏未开唱,安言在练习锁南枝。有人问我眼睛怎么了,我说长针眼儿了,眼罩是摘不下来了。花旦戏以后就安言唱吧。安言愣了愣没说什么改练习斗鹌鹑。
拉开戏幕,今天唱折子戏《王茂生进酒》安言【王茂生】:人情薄如纸,世道尽晓蹊,我走遍长安,赊无半粒米!心烦慧乱回家转,头重脚轻步高低。想我王茂生,世居山西省,龙门县,汾河湾,耕田酿酒,尚可度日,不料年荒税重,我夫妻被迫逃避四方,流落在此长安城外。今早,四处奔走赊借封锁门。……曲终人散,人走茶凉。
我洗去身上的血,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裳,看看镜中人儿,哎,早点就寝,明个儿去看苏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