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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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烟雨阁结盟
自灯会一别以后，梁皓清便再也没出过府门一步，那一晚的事情，他始终不能忘记，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可那个人……居然是个男人？这不是太可笑了吗？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只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的男人？这怎么可能？！梁皓清暗暗握拳，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喜欢的肯定是女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当夜梁皓清便来到了洛阳城中最出名的烟雨阁。
烟雨阁，虽然名字听上去文雅，可实质上确实一家妓院，不过也有别于一般的妓院，里面的姑娘都是雅妓，卖艺为主，至于卖身与否，全凭姑娘们自己的意愿。当然也有一些宾客垂涎姑娘们的美貌，借酒装疯想要硬来的，都被烟雨阁的老板丢了出去，所以来烟雨阁的人也是文人雅士稍占多一点，一是姑娘们技艺高超，二是才子佳人自古以来都是一对。
梁皓清来到烟雨阁的时候，正值烟雨阁的花魁竞选，虽说是文人附庸风雅的地方，但也免不了这一行当的俗套。梁皓清在下人的指引下上了二楼，台上的风景一览无余，同桌还有一位青衫公子，两人只是四目相对，微微一笑，便再无交集，默默地看着台下的表演。
只听见后面的人们小声的议论道：“听说今天夕月姑娘要找一个知音……”
“知音……”另一人不屑的说道：“只怕是想找个肥羊助她跳出火坑吧……谁不知道这夕月平日里一副清高的模样，实际上却是爱钱的紧，腰不缠万金又何以入得她的闺房？”
“今年的花魁只怕还是夕月，虽说她贪财，可她也配得上那黄金万两，她的倾城之貌世间又有几人，若是能为她画上一幅肖像，我也便心满意足了。”
“哈哈！”身边的人大笑起来，说道：“你也真是个痴儿！”
梁皓清默默地听着后面人的对话，此时，台上的铜锣响起，一个模样俏丽的小姑娘走上了台，朗声道：“各位公子，我家夕月姑娘想抚琴一曲，但是又觉单有琴声未免单调，不知有哪位公子愿意与我家小姐合奏一曲？”
众人纷纷面露喜色，合奏又有何难？纷纷示意愿与之一同表演，小丫头好似早料到了一般，笑着说：“琴棋书画本就是文人四友，合奏一曲相必也难不倒各位，只是各位公子都想和我家小姐共奏一曲，可我家姑娘就只有一位，这可怎么办呢？”小姑娘露出了为难之色，众人也好似犯了难，忽的，小姑娘眼波一转，娇笑道：“我家姑娘早料到有今日之境况，所以特地让我准内了她要演奏的曲谱，如果哪位公子看得懂并且能演奏出这曲子，那便是得了这和我家小姐合奏一曲的机会！”说罢，挥手示意台下，下人们推了一个屏风上来，这烟雨阁也真是有心思，将曲谱写于屏风上，再在曲谱之上画了一幅画，将曲谱有隐匿于画中，众人围上也是冥思苦想不得其法，这是，小丫头又说道：“因为后面还有其他姑娘的表演，我家姑娘也不远占用太久的时间，所以这个解这个谱子限时半柱香。各位公子，加油吧！”说完，女子便退到了台下，各路文人们也只得抓紧时间解出答案，坐在二楼的梁皓清也看着屏风上的那幅画，目光不由得悠远起来……
这幅画……似乎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梁皓清思索起来，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幅画他确实见过……只是到底在哪里，却怎么也记不清了，这种感觉就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当中，明明雾气背后便是清晰可见的答案，但就是怎么也走不到雾气散去的地方……既然如此，梁皓清打定主意要解开这幅画，认识这幅画的主人说不定就能解开那个答案了。对于自己的执着，梁皓清也有点犹豫，只是一幅画何以自己会如此上心？许是真的想要寻个事情来让自己忘掉他吧……只得苦笑一下，细细的看向那幅画……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女子走回了台上，笑着说：“各位公子可有人解出来了？”众人皆是摇了摇头，“如若没有的话……”女子刚开口便被一声且慢打断。
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了声音的源头，梁皓清也转首看着身边的青衫男子，只听那男子笑着说：“我解开了，不知可否给我寻一直埙来？”
烟雨阁的下人很快便为男子寻了一只，只见那男子从容不迫的吹奏了起来，曲音婉转低沉，此时又有一个下人在那姑娘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女子笑着说：“公子，我家姑娘说公子得了这机会，可以与我家小姐合奏，还请公子来到这台上。”
青衫男子含笑点了点头，下了楼去，众人虽是艳羡，却也只能自认技不如人，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白衫未施粉黛的女子抱着一把琴走上了台，施施然的坐下，众人一见那姑娘眼中淡漠疏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那容貌却有几分熟悉，有眼尖的人立马就认出那便是烟雨阁的头牌夕月，平日里的夕月都是盛装打扮的样子，今日的夕月未施粉黛却露出一副纯净洁白之感，她那容貌也是清丽可人，众人不由得发起一声赞叹。
夕月递给青衫男子一个眼神，两人开始合奏起来，到底来的都是文人雅士，很快众人便被曲中的低昂婉转，轻声低诉所吸引，渐渐地沉浸在曲中，一曲罢，众人还有意犹未尽之感，夕月起身，向青衫男子行了个礼，笑着说：“公子便是夕月所寻的知音，不知公子可否愿意上夕月的小阁一聚？”青衫男子笑了笑说：“美人之邀，岂有拒绝之理？不知可否带上我一个朋友？”夕月微楞，旋即梳理好情绪，笑着说：“自然。”
青衫男子抬首朝梁皓清的位置望了一眼，便随夕月入了阁，下人很快便来请梁皓清。梁皓清心里虽感到奇怪，但面上不动声色，跟着下人一同入了阁，众人见梁皓清和那青衫男子是做一张桌子的，根本没想到他们毫不认识，便也不以为意，只得继续欣赏节目。
入到阁中，这是一个典型的女子闺房，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气，只见夕月正在跟青衫男子斟茶，斟完了，也不坐下而是静静的站立在青衫男子一侧。
青衫男子举起茶碗喝了一口，淡淡道：“坐吧。”
“你是谁？”梁皓清疑问道。
“我还以为你有几斤几两，没想到如此沉不住气。”青衫男子微微摇头道。
梁皓清双目微眯，这个人是谁，他似乎认识自己，那么今天的这一切不是一个巧合，是他刻意安排的？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来烟雨阁？这明明是自己临时起意……
“是不是在想我如何得知你来的烟雨阁？”男子笑道：“我的人一直跟着你，今日无论你在哪，我和你都会偶然相遇的。”
“你有什么目的？”梁皓清警惕道。自从梁府没落，他一直隐忍至今天，因为他知道，一旦他稍露锋芒，宫里的那一位就会结果了他，他还不能死，他的家仇还没报，所以他必须忍，面前这个青衫男子，不明身份，但又似乎没有恶意，可是他接近自己究竟为了什么？
“我受一位故人之托，来帮你的。”
“故人？帮我？”这下梁皓清更摸不着头脑了，梁家倒了台这么多年，没见一个故人来过，他口中的这个故人又是谁？
看着梁皓清怀疑的眼神，青衫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果然如你妹妹所说，你不是一个轻易相信他人的人。”
妹妹？！这两个字刺激到了梁皓清敏感的神经，他立即起身，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定定吐道：“拓跋渊。”
“拓跋渊……”梁皓清低低的重复道，忽的眸色一紧，冷冷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进京。”
拓跋渊却好似无所谓道：“我入京已有一段时日。”那语气好似在说，你们的皇帝不过如此。
梁皓清只当他是拓跋族的人，面有悲戚的问道：“我妹妹……嫣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沉默了半晌……终是夕月开口道：“王妃是为了救主子才死的，两年前的和亲是你们皇帝的一场阴谋，送去和亲的队伍根本就是死士，我们的人开开心心的随主子去接王妃准备晚上行礼，谁知晚上等来的不是一场盛大的婚礼而是一场杀戮，那一次拓跋一族元气大伤元气，但是又不可以让你们的皇帝知道主子负了伤，所以白日里主子便与王妃扮作恩爱夫妻……”
拓跋渊接着道：“夜晚，我便将她锁在房内，不许任何人靠近一步……”当时的拓跋渊觉得梁嫣一定是孝文帝派来的奸细，如今孝文帝的人已经除尽，只是梁嫣到底是打着和亲的旗号来的，如果死了很难交代。一方面，拓跋渊派人去调查梁嫣的底细；一方面，对梁嫣又是冷淡至极。梁嫣年纪虽小，但年幼适逢家变，故而要比同龄人成熟一点，这里不对劲的气氛她早已感觉得到，只是这里没有人能护她周全，除了小心翼翼也只有小心翼翼了。
可是当拓跋渊的人回来告诉拓跋渊梁嫣并无可疑的时候，拓跋渊的心才稍稍放下，得知了梁嫣的身世，竟也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情，他不禁足梁嫣，也会时常去看她，又时会发现她面朝着家乡的方向凝望，她定是很想家吧？他这样想着，许是为了弥补之前对她的伤害，于是他开始派人带回来自洛阳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只能笨拙的一一搜来，他给多少，她便受多少，可是无论是什么都无法博得她的一笑，她的眼里也总有一股化不开的忧伤……直到有一日，他的人在边境救了一对来自大秦的商旅，那群人为了感谢拓跋的帮助，送给他一幅画，送他画的人说，这实际上是一个曲谱，他也是偶然得之，不过一直看不懂，虽然作为曲谱看不懂，不过作为画而言却也是佳作，便转赠与他。他想着，这是大秦的东西，她的家乡在大秦洛阳，洛阳的女子自幼都会习得琴棋书画，这曲谱她会不会喜欢？
当他看到她见到那幅曲谱的神情，他便知道，他沉溺了，他喜欢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她。梁嫣看到那幅曲谱，先是震惊，再是不可置信，然后欣喜若狂，最后却泪眼婆娑了起来，这谱子……是她母亲生前心爱之物……没想到拓跋渊居然找到了，想到昔日与承欢于爹娘膝下的种种，梁嫣止不住的哭了起来，一时间拓跋渊也慌乱了起来，只得笨拙的安慰她。
等她终于平复，对他展颜一笑的时候，拓跋渊的心莫名的悸动了起来，拓跋渊虽是一族之王，但对于男女之事也未经历练，只笨拙的表露了他喜欢她的意思。梁嫣虽惊讶，却也笑着说：“你是我的夫，夫便是天，除你之外，嫣儿也绝不会再委于他人，夫君喜欢嫣儿，嫣儿很高兴。”拓跋渊激动的抱着梁嫣，两个人就这样幸福的过了一年多，可是没想到他叔父谋反，那时正值梁嫣有孕在身，而拓跋渊正带着他的人在外视察，梁嫣扮作侍女连夜混出了宫，快马加鞭将消息带给了他，可是却被他叔父发现，一路追杀，颠沛流离，找到他时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嫣儿……和孩子……不能陪着王了……”“王……不要难过……”“嫣儿……有位兄长……只、只怕也是见不到了……王、王可否，答应嫣儿一个要求……”“我那兄长胸怀大志，不该……被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所累……还希望王帮、帮他。”说完这些，梁嫣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香消玉殒了……
拓跋渊知道，梁嫣十分紧张她这位兄长，所以她既然求他帮他，他便帮。
说到这里，梁皓清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开口道：“你叔父的叛乱……”
“孝武帝暗中支持。”拓跋渊简短的说道。
果然，梁皓清讥讽的笑了起来，我们果然都是他的棋子。
“嫣儿想我护你周全，可我查过你的身世，你……究竟打算如何？”言下之意……现如今梁皓清有的是拓拔一国的支持。
如此的话……梁皓清暗暗握拳道：“我要这天下。”
拓跋渊微微一笑，看着粱皓清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既已答应嫣儿，自会助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