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进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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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进程
听到白皞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声音，白澄江感到诧异的同时心里也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慌乱的感觉。
“爸爸？”白澄江皱着眉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书柜最下面那个柜子，你看到了？”听着白澄江的语气，白皞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继续问道。
“哦！那个啊！”听到这里，白澄江恍然大悟一般说道，“今天放书的时候不小心把那本《物种起源》带下来砸坏了把手，我自己试着修了修，难道又坏了吗？”
“这样啊……”电话那头的白皞微微松了一口气，声音也稍微有了一点温度，“没有，我只是害怕你看到那里面的东西。”
“恩……”这么直白地听到自己的爸爸有事情瞒着自己，白澄江难免感到一丝沮丧，“爸爸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看到的吗？”
“恩。”白皞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一直都有尊重小江的秘密，所以小江也要尊重我的秘密啊，特别是某些不适合你这个年龄层次的秘密。”最后一句话尾音上扬，用很明显的语调暗示了某些东西。
这样的说话方式很巧妙，既明确地告诉了对方自己有事瞒着对方，又让对方打消了去一窥究竟的想法。
“是……是这样啊……”听着白皞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暗示，白澄江很不争气地红了脸，急急忙忙答道，“那……那个，我已经在车站了，很快就回去了。就，就这样！拜！”一口气说完就立马挂机，之后才长舒一口气。
“呼……”白澄江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平抚着心跳，之后又自言自语，“总，总之，先回去吧。”然后就冲向刚驶进站的公交车。
“呼……”电话那头，白皞也轻叹一声，“还好小江没有发现。”之后他又看着电脑屏幕，跳动的指数线显示着生命的活力，白皞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按下回车键，“不过，这样的小江还真的挺可爱的呢~”
与此同时，白澄江再一次因为头晕而差点摔倒。
于是，生活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下去，只是有某些地方稍微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澄江，你到底怎么了？”化学课后，李天铭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皱着眉问正在整理笔记的白澄江。
“恩？有什么问题吗？”整理完最后一个有机方程式，白澄江从书中抬起头来。
“你最近都在躲黑祈啊。”李天铭开门见山。
“呃……没有啊。”白澄江没敢直视李天铭的脸，声音也是吞吞吐吐的。
“别像小女生一样扭捏了。”李天铭一句废话都没有，“到底怎么了？”
“……”白澄江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着没说话。
“28号那天，你和他一起来也没见你们有什么啊，最近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李天铭继续问。
“抱歉。”白澄江低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部分表情，但从他紧抿的嘴唇可以看出他似乎在挣扎什么，但他又立刻抬起头来，恢复了平常的微笑，“突然觉得和他的差别变得越来越大了呢，明明都已经这么努力了，感觉有点沮丧……所以在想，是不是暂时不要和他走太近比较好这样。”
“是这样啊……”李天铭若有所思地说，之后又笑得爽朗，“干嘛为这种事情闷闷不乐啊？那家伙虽然中二，但IQ确实是摆在那里的，说他是天才也不为过嘛，我们只要好好努力就好了啊！加油！”
“恩，说的是啊。加油！”白澄江也笑出来。
“铃铃——”上课铃声恰巧响起。
“好了，上物理课了。”
“今天又要考试啊……”
“嘛嘛，别愁眉苦脸的，刚才不是你说要加油的吗？”
“QAQ……”
……
（呼……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这次虽然暂时瞒过去了，但以后得要注意一点啊……）
（澄江……果然在说谎吗……）
……
“他是这么说的？”停下敲击键盘的手，黑祈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
“说是这么说……”李天铭把下巴搁在桌上，口齿不清地说，“但我觉得肯定不是那样。”
“恩？”黑祈皱眉。
“总之就是直觉，澄江肯定还有什么没有说。”李天铭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恩！一定是这样！”
“男人的第六感？”黑祈再次把视线放回屏幕上，双手也开始在键盘上飞舞。
“什么叫‘男人的第六感’啊……”李天铭直起身子，“虽然不像青松那家伙，但是我和女孩子交往的经验也不少了，这点‘情感心得’还是有的。虽然澄江和女孩子不一样，但是对我来说还是不在话下！”
“你有guy的倾向吗？”
“喂！”
“我知道。”
“哈？！”
“我知道他那样说肯定不是真的。”
“欸？”
“我知道。”
“黑祈？”
“……”
黑祈沉默不语，屏幕上程序代码的增速越来越快。
“话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啊？”
“他会给我说实话吗？”
“呃……不会。”
“那不就得了，连你去问他都没说实话，我的话就更不会说了。”
“确实也是……”李天铭赞同地点点头，之后又说，“诶，那你说澄江到底是因为什么在躲你啊？又不是女孩子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的害羞……”
“说不定他是真的喜欢我。”
“我说你真的够了啊！”李天铭做出夸张的扶额动作，“再怎么自恋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吧！不过，你俩长得一样，他喜欢你的话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自恋……吧……啊！不对，我混乱了！不管了！”
“你又变笨了。”
“黑、祈！”李天铭生生压下快要爆发的怒火，之后又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似地，“你今天有点不正常啊？”
“我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
“不，你不正常。”李天铭肯定地说，“你今天太急躁了，平时你顶多一分钟打30条代码，今天你一分钟就打了45条，而且竟然还出了3个错误。”
“没想到你观察我这么仔细啊。”
“平时的你也根本不会说这种暧昧的玩笑话。”
“……”
“果然是因为澄江吗？”
“完成了。”
“喂！”
“道具检索及全数自动升级系统完成。”将刚编写好的代码导入正在开发的游戏中，运行通过，黑祈脸上却无半点高兴的模样。
“走了。”他淡淡地说，然后关上电脑，走出机房，整个过程他周身都笼罩着一股低气压。
“啊啊……”李天铭懊恼地揉着本来就很蓬松的头发，现在看来更像鸟窝了，“那边也是这边也是，俩大爷们儿干啥要像小女生之间吵架一样啊！面对面说清楚不就好了嘛！真是……”
李天铭那时还不知道的是，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简单说说就能了事的。
“我回来了。”
无人回应。
“爸爸还在医院忙吗……”白澄江一边喃喃自语，之后又微微一笑，“毕竟爸爸现在已经是院长了啊。”
“欢饮回来。”浓浓的电子音从厨房传来。
“汪桑，今天晚饭吃什么？”白澄江把书包放回卧室，一边问跟着他脚步的汪桑。
“回锅肉、青椒肉丝、蘸水茄子、炒土豆丝。”电子音一词一顿地回答。
“唔……感觉有点多啊……”白澄江隐隐皱了皱眉，“炒土豆丝还没做的话就去掉吧。”
“了解，了解。”汪桑点点头，哒哒的脚步声又往厨房延伸。
“恩——”白澄江伸了一个懒腰，今天难得的没有什么作业，于是他朝书房走去。
白澄江的课余时间不外乎就是用来看看书，打打球，偶尔看看体育赛事或玩一会儿运动类游戏，今天电视台没有体育节目，这个点了也没有人会陪他打球，游戏也已经得到白金奖杯了暂时不想打，于是看书就成了他得唯一选择。
“恩……”看着书房巨大的书架上摆满的书，白澄江感到无从下手。
“啊！这样的话再看多久也选不出一本书来。”一分钟后，他不耐烦地闭上了双眼，“随机抽一本吧，一、二！”
说着就一下子伸出手，从众多的书中抽出了一本硬壳精装书。
“《BRAVE NEW WORLD》……”白澄江睁开眼，喃喃地念着书皮上的几个英文单词，之后很是泄气的样子，“《美丽新世界》吗……不过，这英文版的我不行啊……”叹了一口气，又把书放回去，“但是可以找中文版看看。”
即使用这种方式找到的书依旧看不了，白澄江有些沮丧地坐到电脑桌前的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而人在这种状态的时候总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比如现在。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白澄江皱着眉头，情不自禁地问出口。
开学以来，每次和黑祈走近一点的时候，就会感到头痛，头痛程度与距离成正比，但是和其他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就完全没有这个感觉，就好像是只有他和黑祈之间是同性磁极一样排斥，而且情况还愈演愈烈。
这也是他近几天来尽量离黑祈远一点的原因，为此他相当苦恼，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对爸爸说吗？但是这种“我和他隔得越近头就越痛”的不科学的事情……爸爸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学习压力过大而导致神经过敏了吧……
或许真的是那样也说不定？
“看样子我真的该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啊……”白澄江叹气，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然后他猛一个动作借助椅子靠背的弹力站起来，“今天就早一个小时睡觉吧，身体好了之后也要好好想想该怎样对黑祈解释呢。”
说到这里，白澄江不知怎的想到了黑祈这几天看自己时候疑惑又有些生气的表情，心里不禁一阵愧疚。
“啊……看来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不会罢休的啊……”白澄江苦笑道，“现在这种像是女生之间闹别扭的相处方式是要怎样啊……唉……”白澄江自我吐槽地摇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说清楚啊……”
“我回来了。”就在这时，白皞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爸爸！欢迎回来！”白澄江立刻把种种复杂的问题炮抛诸脑后。
“小江。”习惯性地叫着儿子的名字，白皞把大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一边换鞋一边问，“晚饭吃什么？”
“回锅肉、青椒肉丝还有蘸水茄子，本来汪桑还打算炒土豆丝的，不过我觉得太多了就没让它做了。”白澄江看到白皞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疑惑地问，“怎么了爸爸？”
“没什么。”白皞皱了皱眉，觉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自己其实想吃土豆丝的话会很丢脸就放弃了。
“完成了，完成了。”就在二人说话期间，汪桑端着已经做好的菜骨碌碌地跑过来。
“辛苦了，汪桑。”
“好了，吃饭吧。”
“恩。”
……
餐桌上，气氛异常尴尬，以往吃饭的时候，白澄江总会说一些学校里的事情，然而今天，虽然确实有心事，但他说不出口。
“小江。”倒是白皞开口了。
“恩？”白澄江伸手去夹茄子。
“最近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欸？”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皱着眉。”白皞夹起白澄江筷子路径上的那一片茄子放到他碗里。
白澄江收回筷子，看着白皞夹到自己碗里的茄子，低下头，抿着嘴唇。
“怎么了？”见白澄江如此反应，白皞不禁心生担忧。
“没什么，只是和同学闹了一点矛盾。”犹豫了一会儿，白澄江最终还是这么答到。
“……”白皞沉默地看着说完就低头吃饭的白澄江，良久，才轻叹一口气，“别太勉强自己。”
“恩。”
“我今天在医院遇到了一个很让人头疼的病人。”第一次，白皞讲起了自己在医院的事情。
“欸？”这让白澄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一点小小的病就把整个病房差点闹翻……”白皞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医学科技已经相当发达了，就不能相信我们一下吗……”
“啊……或许是真的很害怕死亡吧。”反应过来之后，白澄江赶紧接上话头。
爸爸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谈工作上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白澄江不止是一点点的高兴，刚才的那些烦恼也暂时真的抛在脑后了。
“虽然畏惧死亡确实是人类的一种本能没错。”白皞继续说，“所以，医学就是为了与其做抗争而存在的啊，为此，我们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呜哇~~爸爸好伟大！”
“那是当然的啊！”语气和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等白皞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一定很傻。
“我以后要不要也当医生呢？”白澄江用思考的语气很认真地在想。
“……”白皞没有回答，刚才的自己，和平时的自己差别太大了，明明只是想稍微说说自己的事情让气氛缓和一下下的……
但是，白皞也还没有懦弱到不敢承认刚才的自己是真的感到很开心，很满足，很……幸福……
虽然会这么想的自己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医生啊……白大褂很帅呢！”
看着陷入激动中的儿子，白皞心情复杂地皱着眉。
“爸爸，怎么了？”
“没什么，吃饭吧。”
“哦。”
（小江……）
……
实验记录
实验阶段：第三阶段
一下三项同上
实验观察：芯片的刺激刻度增强了1，连续绘制一个月的脑量子波能量效应折线统计图（在此添加附件5）可见，峰峰值与平均值的差值正平稳趋近理论值，实验初见成效。
最后，今天和小江聊了一下，小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2130年3月5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进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