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勉强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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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的幸福
蓝毛X麻花
隐黄蓝，红麻，双白，晴艾
·银三成立设定
·蓝毛麻花幸存设定
·黄白晴红已死设定
·saki怒刷存在感
送给豆腐，柳树，梦十夜姑娘，愿你们被♂报♂社♂愉♂快wwwwwwww
谢谢被我安利到的，陪我一起跳这个坑的小伙伴们
配合林宥嘉勉强幸福食用效果更佳
这是银河第三帝国首都的，很普通的一个早晨。
靠人工智能调节的模组气候永远是那样完美，温度适宜，光照得当，时不时一阵微风从模组中心的风力发生器吹出来。
人工海静静的，静得像一面镜子。
阿德莱伊一手挽着雪白的军大衣在海边走着。
时间太早了，整个城市还没有苏醒，就连潮汐发生器在这种时候都还没有开始运作，环境寂静无声，但是很适合想一些事情。
今天确实是一个非常平常的日子，当然，明天不寻常，后天也不——从明天开始的一周，是银河第三帝国成立三周年的庆典，也是开国者时缟晴人和艾尔艾尔弗的忌日。
但是今天，很寻常。因为没有人会记得一个多尔西亚特务大尉的死亡。
古菲亚，多尔西亚特务大尉，在三年前的今天死去了。
阿德莱伊偶尔会到海边走走。他会想一些事情，关于自己所在的军部如何发展，关于如何协调军部发展和民生的关系，关于帝国的未来。这通常是在自己通宵工作了之后伊克斯艾伊却不在家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他知道，情报部门是很忙的，而忙碌的结果就是伊克斯有的时候并不能像普通的恋人一样关注他。但是他很满意这点，毕竟他有些状态并不想让别人看见——即使这个“别人”是他的恋人。他当然知道伊克斯也有这样的时候，他们心知肚明，但并不戳穿，这大约是多年团体战斗产生的默契。
走到一半的时候，阿德莱伊遇见了流木野。
看样子应该也是通宵工作了，但是神凭的身体素质极强，通宵好几个晚上也面色如常。他突然想起二宫高日曾经抱怨说辅佐大臣已经好久没好好休息了，即使身体不要紧精神也会劳损得厉害。这是个坚强的女人，在同伴——或者说爱着的人逝去后，以一己之力接过了他的理想，一介女子独自支撑一个帝国至今。不能不说是一个让人钦佩的人。
看见流木野，有的时候他会想起丽泽露特。丽泽露特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如果她能够顺利地长大，也许也能成为一个像流木野这样，独自管理多尔西亚的强大女性。
不过他知道如果是世界上最没有用的话，丽泽露特她，既没有好好长大的机会，夺取了她身体的那个名为“丽泽露特”的存在也没有能够好好地活到后来。他曾经听时缟晴人说过，那个“丽泽露特”的理想是寻找一条能和人类共存的道路。现在残存的魔使倒是能够和人类一起在这银河第三帝国和平的生活了，但是她永远也看不见了——无论是“丽泽露特”，还是丽泽露特的眼睛。
流木野看见了他，向他点头致意，他同时也微微颔首。
我该回去了，他想，打扰别人想事情总是不好的。于是掉头往自己的车走去。
回到住所——应该说他和伊克斯共同的家中。冰箱上贴了便利贴，交待他晚饭和早饭都在冰箱里，回来了记得吃。PS.不准喝红茶，咖啡也不准。
阿德莱伊轻轻地笑出了声，大概在和同伴相处的过程中，他一直是照顾人的那个。现在倒被照顾起来了，即使三年过了，也还是不习惯。
记得很久以前，他还和艾尔艾尔弗住在一个宿舍里。艾尔早上有起床气，他每天早上起来给他准备甜牛奶，高热量的早餐——必然有火腿煎蛋。其实说到底他现在还是有点讨厌那种油腻腻的东西，但是那个时候……说起来好笑，少年热血，因为爱着，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了吧。后来发生了那些事，艾尔艾尔弗不在了，就和古菲亚调到了一起。古菲亚小孩子心性，早上没有任务容易赖床，阿德莱伊后来觉得自己几乎变成了他的保姆。当然了，小孩子撒起娇来是很可爱的，而且古菲亚的十四年人生中向他们撒娇的时间占了一多半，所以他就不由自主地在日常生活中被依赖了起来。
其实后来想想，那段日子里分明是他依赖着古菲亚吧。依赖着那个像火焰一样危险但是温暖的孩子，依赖着被人需要的感觉。在艾尔艾尔弗表明不需要他的一厢情愿的前提下，依赖着古菲亚的依赖。那孩子像依赖亲人一样地依赖着他。他到现在还记得在地球时一片废墟上古菲亚带着哭腔喊他名字的声音。
吃完不知算早饭还是晚饭的一顿，阿德莱伊打算收拾屋子。伊克斯的书房乱七八糟，他不慎碰到了一只录音笔。
一段电波的杂音之后，是哈诺因熟悉的声音。这是他和凯茵大佐的对话，人生的最后一点讯息。可能是战争结束后伊克斯从克琳希德手上拿到的。
录音笔的开始键已经有点褪色了，可以想象它被打开反复听了多少次。阿德莱伊知道伊克斯经常听这段录音。有的时候他走进伊克斯的办公室可以看见伊克斯拿着它发呆，这时候他总会无意识地捏着自己耳朵上的金色耳环。
阿德莱伊把录音笔放回了原位。他知道这是伊克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东西。
他决定买一些花装饰客厅。
花店里巧遇了指南翔子。棕发的女性开始并没有认出他来，在看见他左脸上的伤疤时愣了下，有点犹豫地叫了他的名字。
这个如今看起来是个普通平民的女人，居然是银河第三帝国的最开始。
他们互相问好，客套地寒暄了近况。然后礼貌地道别。
道别时女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关于时缟晴人的问题，关于他的终末——时缟晴人战死时，她并不在能够看见他的地方，也无从得知他战死时的样子，他的最后一句话。
他想了想，告诉他时缟晴人求仁得仁，最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阿德莱伊知道她是想问最后时缟有没有提起她。但是他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真相比较好。谁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才能委婉地告诉她，她的青梅竹马最后心心念念的，却是他的旧友。
再见了，艾尔艾尔弗。时缟晴人这样说着按下了自爆的按钮。符文绚丽的绿光在宇宙中绽放开来，让阿德莱伊几乎失明。他想，人的一生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前十几年是平民的人死得时候居然能这么绚烂，而过了十几年波澜壮阔刀头舔血人生的人死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关注——古菲亚死的时候大概就是显示屏里无数爆炸开来的烟火中的一簇，火光一闪和他的通讯就断了。他盯着机舱里的显示屏努力地寻找，但是等到完全脱离战场也没有寻找到古菲亚的残骸。那天晚上他半梦半醒地做了很多梦，梦里他在一大堆绚烂的烟花中不停地寻找古菲亚，但是他找不到。后来他惊醒，浑身冷汗，想着至少要把古菲亚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记下来——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真正名字——最后他说什么来着，是，古菲亚，樱花树，box out还是阿德莱伊，我会回来的，还是……
那天他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后来摸到舰桥上，看见旧友也在——说实话他实在不知道艾尔艾尔弗能否算他旧友。他曾经爱过他，但是后来也移了情。当然从始至终这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艾尔艾尔弗坐在舰长位上——他今天就是在那里目击了时缟晴人的死亡。他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宇宙里星辰的微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个精灵。
阿德莱伊光着脚站在他身边很久，冷意顺着钢铁的地面直接侵入他的心。周围安静得不可思议。他没有出声叫他。他站了一会儿，很冷静地走开了，直接去了医疗班。
他知道，艾尔艾尔弗已经死了。
为何旧知己总是变不到老友。
阿德莱伊买了花，算时间伊克斯该下班了。他想还是去接他好了。在路上忽然听见了这么句歌词。
很久以前的歌了。上个世纪的亚裔歌手，青年仿佛不能置信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发问。
他想，我怎么知道。为何旧知己总是变不到老友。
在办公大楼门口站了站，小皇子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扯着他的袖子撒娇。小孩子有着柔软而蓬松的白色头发，像极了童年的艾尔艾尔弗。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头微微侧向一边以免自己额头被碰到——伊克斯刚好出门看见这一幕，停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走来。伊克斯知道，这是他以前在古菲亚撒娇时的习惯性动作。
他们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知道彼此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细节的成因。伊克斯知道他看见小孩子撒娇总是忍不住要摸摸头，就像他知道伊克斯亲吻时总是迟一拍低头。
他们有时候缠绵，意乱情迷时伊克斯总是忍不住重复摸他的耳朵，拽着他的红色耳环不停摩挲，清醒时看见耳环的颜色，眼里隐晦的遗憾。
伊克斯走近他，小皇子看见他来了自动从阿德莱伊怀里跳出去，蹬蹬蹬跑走了。伊克斯在他身旁站定，他可能闻到了他身上海水的气味，不过还是没说什么。开始了日常对话。
阿德莱伊坐在伊克斯的副驾驶座上。转头看窗外的风景，正是日落的时候，模组的模拟天空把夕阳西下重现得有模有样，但是不知道为何清晨却永远充满匠气。
他记得自己幼年在卡鲁鲁斯坦因机关的时候，很早起来锻炼，有大把机会观察天空是怎样从墨色一点一点变成清晨凛冽的浅蓝。他有的时候会不由得停住晨跑的脚步观赏一下。这时艾尔艾尔弗大约会轻蔑地哼一声从他的身边掠过，古菲亚大概会看看他在干嘛，然后扯着他的袖子一起。一张包子脸皱的像抹布，大约在为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不爽。
那时候料峭的寒风和带着灰尘气息的冰川融水，那些一切无法忍受的东西，在现在看来却都是值得怀念的。
毕竟那时候大家都在，不管是艾尔艾尔弗，古菲亚，哈诺因，还是丽泽露特。
身旁的伊克斯打开了车载电台，放出来一首细的要断了的歌。
还是上个世纪的老歌怀旧，亚裔男性。
陪我一起品尝这勉强的幸福
陪我一起品尝这勉强的幸福
很久，伊克斯对他说，你听。
……我知道。他这样回答。
他们这样陪伴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彼此也都不清楚。大概是为了相互索取那么一点温暖。或者是为了将来可能产生的爱。
他们有的是时间，阿德莱伊想。他们就这样三年五年十年地互相耗着，总有一天能互相有些真正的温情，有一些不那么勉强的幸福。
其实是不幸的。
那些在战争中早早离去的无可替代的重要的人们，无法体会到被留下来的人们的悲痛。
但是至少他们能看见，那些离去的人们为之奋斗至死，却也没能看见的东西。
他们死在了黎明之前，而他们看见了晨曦。
大概，算是幸福吧。
虽然只是，勉强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勉强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