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帮》秤砣陌

1、第 1 章

　　男人帮

　　当兵的但凡是进到一个比较积极上进的部队，训练时受个皮肉伤什么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当几年兵你要说身上没留下过一点疤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当过兵。那些曾经给他们带来过痛苦的伤疤，在以后或长或短的岁月里都会成为他跟朋友们炫耀的资本和自己兵戎生涯的鲜活见证。
　　齐桓当兵时间并不算长，从军校时算起也就7、8年，说到挂彩那简直是不计其数。平时要是手指划个口子什么的，那就跟被蚊子叮了一口没什么两样。说难听的，不是遇到实在是蹦达不了的情况，他压根就用不着住什么鬼医院。住在医院里什么自由都没有了，虽然在部队里他也没什么自由，还整天被自家队长变着法地练。美其名曰：增强你们的军事素质。可部队里再怎么样，那儿还是自己的地盘不是？可在医院，就处处要受人限制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被一群女人管着。
　　“36床打针。”
　　“36床吃药了。”
　　“36床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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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女兵都彪悍，你要是想有个不乐意什么的，人家柳眉一竖，一张嘴就能把你说得无地自容。不想在这呆着你早干嘛去了？！
　　没得到医生许可出院之前，夹着尾巴做人是明智之举。
　　一间病房里住了5个人，全是部队上的，并且无一例外都是在训练时受的伤。一个伤了左手，一个伤了右手，两个伤了右腿，一个磕了脑袋。齐桓伤的是左手，攀崖时不慎摔了一跤，骨折了。5个男人打麻将多一个，下棋少一个，打扑克倒是够分，只是老打扑克显得太没追求。于是有空的时候就堆在一起研究医院里的女兵。男人嘛，凑在一起很难不提一下异性什么的。运气背的是有次正说着谁谁谁身材比较正点时被人听见了，那个看起来也就20岁的小女兵给他们丢了双卫生眼，外加尖酸地讥笑一句，“怎么觉得你们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一屋子老爷们儿被噎得吭不了声，一个个憋着气等她做完事出去。32床第一个表示不满，“切，老子跟女人**的时候你毛都还没长齐呢。”
　　众人哄笑，脸上的表情也都是一副不与她一般见识似的大度。事实上，要说真的没碰过女人是会很丢面子的事情啊。话题自此就跟女人分不开了，大家都开始谈论着自己现在的，以前的，碰过的和没碰过的，追过的，追到的，没追上的女人。一个个聊得那叫个口水四溅，眼放精光。齐桓淡定地喝着水，扫一眼自己的同屋，觉得这会儿要是再有个人进来，骂他们是禽兽都不为过啊……
　　冷不丁地有人问齐桓，“哎，36，怎么不见你吭声啊？说说你的。”
　　齐桓放下水杯，“我没有不吭声啊，我喝水。”
　　34床拍拍脑袋，“我记得你说你们部队在山里吧？从军校出来就进去的。怎么样？你们那边儿有没有女兵？”
　　“别说是女兵了，就是母蚊子都少见。”
　　“哟，那不是过得挺艰苦的？”
　　“搞不好都是自己解决啊。”
　　齐桓慢悠悠地扫了一眼各位同屋，一个两个笑得居心叵测。他挪了挪坐姿，“我有人帮忙解决个人问题，这个是真心话，绝非杜撰。不像某些人啊，光是嘴上过把瘾。”齐桓意有所指，大家也就各自心知肚明。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唠唠呗。”35床是个东北人。
　　齐桓搔搔脑袋，眼睛瞧着天花板，“也没什么好说的，就那样呗。那点儿事儿，大家都明白的。啊。”齐桓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的表情却很容易给人一种在显摆什么的感觉。大家都明白的。明白什么呀？人不说了。
　　“没明白。”
　　“行了36，你就跟再卖关子了，赶紧说。你不说你都别想出院我跟你说。”
　　“又不是娘们儿，这么热衷打听别人隐私啊？”
　　“这叫资源共享。我们的事儿你又不是没份听。”
　　齐桓掏掏耳朵，“那我倒出来。”
　　4个缺胳膊少腿的人围过来就想殴打他，齐桓可不想同室操戈。“好好好，我跟你们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们想听我说什么？”
　　“你怎么勾搭上人家的。”
　　“说来话长啊。”
　　“挑点精华讲。”
　　“精华就是，我看上他了，就追，然后追上手了呗。”
　　“KAO。”
　　“那妞儿是哪儿的啊？”
　　“也是当兵的。”
　　“医院的？那可都是母老虎。”
　　齐桓点头，“不是医院的，可也是厉害得很。比她们悍多了。有一回差点没我打吐血。”
　　“我KAO，这还是不是女人啊？”
　　齐桓笑笑。
　　“话说，别不是你想霸王硬上弓，人家不肯吧？”
　　“正经八百的狭路相逢。”
　　“哪个部队的？这么厉害？”
　　“空军。”
　　“看不出来36你手够长的啊，都伸到空军的锅里去了。没被人剁了啊？”
　　“老子可不容易啊。”
　　“是够不容易的，这万一打起架来想占点便宜都困难。可这打架这么厉害的女人，还能看么？”
　　齐桓神秘地笑着，“身材好得很。抱着正顺手。”
　　其余4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交流培训嘛。”
　　“什么时候招过来让我们见见？让我们也开开眼，见见空军的霸王花。”
　　“再说吧。”
　　剩下的4人正要惋惜，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大家马上条件反射似的闭嘴，怕是护士又来了。但进门的是一身蓝色的军装，屋里5个人视力都是正常往上的，一看那就是个男的，上尉衔。不约而同地松一口气。来人推门进来了，反手关上门，抬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人。黑脸膛，脸上带着笑，两个酒窝深得还挺好看。
　　他的视线定格在齐桓身上，齐桓在床上坐着，腰杆笔直。“你怎么来了？”
　　“路过，顺道过来看你死了没。”一大袋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空军上尉爽朗地招呼其他人，“吃水果吗？”
　　“哦，好。”
　　一拥而上，每人挑了一个。上尉给伤了右手的33床把桔子皮剥了。
　　“你吃什么？”上尉问齐桓。
　　“苹果。”
　　上尉找了水果刀要给他削苹果吃，他无心地问了一句，“哎，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挺热闹的。”
　　齐桓来不及阻止——
　　“说霸王花呢。”
　　“什么霸王花？”
　　众口一词，众手同指，目标是齐桓，“你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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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