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四 ...
-
酷拉皮卡对我的杀意似乎只停留在了那个下午，在那之后，我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按照原来的模式继续相处，但我知道，裂缝一旦撕开，便很难再愈合上了。
他不相信我诚如我不相信他一样。
即便如此，我也要守住这具身体，记忆太过重要，我再不想下次睁开眼时，眼前又是陌生的人了。
我看着把我叫出来后又顾着自己跺脚搓手来回走的的萨伦，无语地叹气：“你慢慢转悠吧，我进去了。”
“等等！”萨伦一把抓住我，表情通红，像是要说出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我了然，“往前直走右拐就是厕所了。”
“不是那个！是酷拉皮卡啦！”萨伦脸已经红得像西红柿，“上次让你帮我转达的事……怎么样了？”
西马达！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萨伦让我帮他问问酷拉皮卡的心意，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问出口，但是后面发生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导致我直接把这事忘在了脑后……糟糕！之前收了他的好处现在说不出我忘了这种话啊！
“怎么样怎么样？”萨伦瞪大眼，一脸期待。身旁走过两个女生捂住嘴偷笑着走过。
其实就外形来说，萨伦的长相非常符合耽美文里的小攻，脸长（？）鼻挺，眼神深邃，个高肩宽。不过抛开外形他就一白痴，不然也不会被酷拉皮卡揍了那么多次后还不放弃，就算不是腐女我也非常想让他成为年下攻——对他是比酷拉皮卡年纪小= =。当然主要是我比较向往酷拉皮卡受了之后的模样，他俩的事我也有关注……咳扯远了，总之，现在的我也实在不想说出人家根本就不会喜欢你这种话——虽然再问酷拉皮卡一百遍他也不会答应的OTZ。
所以说，这里我要怎么糊弄过去呢？
“国光同学。”
班长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袖，“抱歉打扰你们了，但是老师叫你立马去一趟办公室。”
得救了！
我立马反手拉住班长，表情十分沉重，“萨伦，没能现在告诉你真是遗憾，不过不用担心，我处理完那边的事之后就会跟你说的！”
然后拉着班长快速跑了，留下一脸懵懵的萨伦在原地呆住了。半饷他才接上话：“哦那好，我一会再去找你！”
“咦等等，国光同学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啊？”
“老师会叫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班长你这么优秀就帮我一把吧！完事后我请你吃冰淇淋！”
萨伦和我不是一个班的，但是他到最后却也没有来找我——亏我想了好久的借口。
回到家，爷爷奶奶都不在，酷拉皮卡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似乎没有察觉到我。刚想开口打个招呼时，我突然想起前几天的事，有些尴尬地张张嘴，我还是走向了房间，酷拉皮卡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清静的客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小景。”
他放下杂志，看向我，我收回正抬起的脚，规规矩矩地站好，避开他的视线，“什，什么事？”
自那以来，这还是我们俩第一次单独相处。
酷拉皮卡眼里闪过一丝难过，他不确定地开口：“你，是在怕我？”
“没有啊，哈哈哈……”我眨眨眼，露出无辜的表情，“话说今天萨伦有找我问你——”
“对不起！”
酷拉皮卡突然猛地站起身，朝我鞠了一躬，“那天的事是我的错，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诶？并，并没有——”我摆摆手，心里有些慌乱。
“我一直很害怕。”酷拉皮卡再次打断我的话，他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低垂的头让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里却充满着我无法体会的感情，“同胞遇害后，我并不怕无法为他们报仇，只怕自己会失去那份仇恨的心。”
就，就算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我也什么都……
“但是在这里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我却几乎要忘记那份仇恨了，直到上次你差点遇害，我才想起来……自己的使命。”
“想起来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弱小……虽然很不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我，竟陷在当下的生活里感到满足。所以我就想，如果将目前的幸福亲手扼杀，会不会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松散……”
他的头一直没有抬起，像是不让我看清他表情般地，“但就在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并没有那样的决心……也对你，对小景，无法下手……”
“我知道是我的不对，可以……原谅我吗？”
我垂眼看着他在我面前鞠躬的样子，默然了。
为什么，不愿意对我说实话呢？
为什么，到这份上也不愿对我坦白所有呢？
如果我不像小杰他们那般可以取得你的信任，那为何现在又要来得到我的原谅呢？
我只是，想要在这个世界简简单单地活下去而已，二哥也好，幻影旅团也好，你也好，为什么又要一次次在我留恋了之后伤害我呢？
窗外吹进的风有些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酷拉皮卡微长的金发在风中轻轻地划出轻柔的弧度，明明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
“原不原谅的，又有什么必要呢？”
“如果只是想要在我这取得良心上的抚慰，那我便原谅你就好了。”
如果说在酷拉皮卡向我道歉之前我俩的关系顶多就是人前和睦人后尴尬的话，现在就完全成了连爷爷奶奶也看出我俩之间气氛奇怪了。
学校里，不再有女生过来开酷拉皮卡的玩笑或是让我帮忙转交小礼物了，萨伦也很意外地没有在我面前提到过酷拉皮卡的事。
饭桌上，爷爷想要活络气氛，他笑嘻嘻的，“呵呵，年轻人别那么小气嘛，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也不少吵架，不过现在看以前都觉得那时候真傻。小两口赶紧吃完这顿饭之后就和好吧。”
酷拉皮卡面无表情地继续喝汤，我咬了一口面包，没有说话，爷爷僵着一张笑脸不知道说什么。
“哎呀——”奶奶出来打圆场，她轻拍了一下爷爷的肩，“老头子说什么呢？他俩是兄妹，兄妹！什么小两口的害不害臊啊。”
酷拉皮卡放下碗，向爷爷奶奶微笑，“我吃饱了，爷爷奶奶慢吃。我去看书了。”
我面无表情地舀了一勺水果沙拉，并不理会离去的酷拉皮卡。
老人家似乎有些泄气的样子，爷爷坐过来，摸摸我的头，“小景，乖孩子告诉爷爷你们俩之间究竟怎么了？”
“是啊，奶奶问酷拉皮卡好几次了，他却什么都不说。”
我咽下嘴里的菜，微笑着看着爷爷，“没事的，一些误会而已，时间久了就会忘了。不过我想现在他暂时是不会想见到我的了……”
“哎，两个傻孩子。”奶奶坐了下来，神色有些奇怪，“有件事，想想还是先跟你说了吧。其实，我和你爷爷的时间不剩多少了……”
我的瞳孔不自觉放大了。
“咳咳！”爷爷似乎想打断奶奶的说话，咳嗽了一声，眼神示意她别说，但是一向强势的奶奶不受任何影响地继续着：“我和老头子会在晚年才想到收养孩子，一来是不想在死之后都没有人收尸，二来是不想让这套房子空着，爷爷奶奶一生没什么存储，只有这套房子……我希望你们俩以后能在这房子里好好生活，小吵小闹可以有，但千万不能因为这样就丧失对彼此的信心。”她握住我的手，“好孩子答应奶奶，去和酷拉皮卡和好好吗？”
“不……所以说是他不想和我和好的啊……”
“酷拉皮卡那孩子啊，确实是很听话聪明，但是奶奶能隐隐感觉到，那孩子吃了不少苦，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偏执。”
“……”
“也许你并不知道，在你出事的那天，酷拉皮卡看见新闻的那一瞬间就冲了出去，奶奶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如此慌张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害怕着失去什么一样。”
“……”什么啊，这样说得好像任性的只有我一样……
“也许那孩子自己也没察觉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你当成重要的人了。所以，答应奶奶去跟他和好，好吗？”奶奶朝我调皮地眨了眨眼，凑到我耳边，“有些时候，就要给这种死要面子的人一个台阶下才行啊。”
我看向楼梯口，那日酷拉皮卡向我道歉的样子在脑中渐渐浮现。
台阶什么的，其实早就有了吧。
但是，我却没有接受的勇气。
也许，真正胆小的人，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