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狐影(瓶邪）》刀剑笑

29、千尸聚气

　　我一时无语，曲幽兰说的不错，即使小哥可以不做张家的族长，我也永远都是吴家的子孙。“吴邪”，小哥走到我的面前，握住我的一只手，他的眼睛这样直视着我。我看得出他眼底的希冀，更猜得出他的心思。他曾那么多次失忆，能到现在都没有忘记我实属庆幸。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次会什么时候失忆，还能不能记得我。老辈的人常说，风过留痕，雁过留声。可是，对于闷油瓶来说，他只想做回一个正常人，一个可以和我相伴到老的正常人。如果不能得到九尾狐心和忘川水，那么他走过的一生，就会如雪地里踏过的脚印，转瞬就被冰雪覆盖，了无痕迹。
　　“不如这样”，曲幽兰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哑巴张，三年前你在这里甩掉了我们曲家的眼线。后面的路只有你知道。你带我们找到九尾狐心和忘川水，我就把蝠毒的解药给吴邪。至于谁能活着带着东西从这里出去，咱们就各凭本事吧。”
　　除了这样，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小哥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算作答应，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着洞穴深处走去。
　　我们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往前走，过了很久，直到我们几乎再也走不动时，闷油瓶终于停了下来，说：“到了。”我们本已精疲力竭，听到这句话都喜出望外，连忙凑上前去，可是，仔细一看却是一扇青铜巨门挡住了前路。还是胖子的眼尖，看出了门道，说：“小哥，我怎么觉得这门有点眼熟，好像好像是……”我本来看着也觉得眼熟，经胖子这一说就更这么觉得。胖子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小哥，这好像是长白山的青铜门嘛。”我猛地反应过来：不错，这青铜巨门实在很像我见过的长白山那一扇，可是，这里分明不是长白山。
　　小哥回过头，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说：“从这里往后，我也不知道。他们只告诉我，如果想要脱离张家，必须穿越这扇门，拿到忘川水。”曲幽兰愣了一下，问：“难道你上次竟然没有进去吗？”小哥点了点头，说：“生门死，死门生，一入此门，死生不明。他们只说了这么多。我之所以不希望吴邪跟来，也正是因为如此。”’
　　“那么看来我们只有自求多福了？”曲幽兰听到这里，抽出手枪看着那扇青铜门说道，“你知道怎么进吗？哑巴张。”小哥没说话，却从包袱摸了半天，掏出了一枚青玉印章。那印章不过拇指大小，却刻的极是精巧，麒麟纹路张牙舞爪。只见小哥将这印章向那青铜门的锁眼里一插，“咯噔”一声，门开了。
　　门内却是黑黑黢黢的一片，寂静的可怕。我们举起火把谨慎地向前探路。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池。我闻到空气飘散着一种极度难闻的腐臭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走到近前一看，果然，那是一处极大的养尸地，用俗话来说，就是“万人坑”。成千上万具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在池中。可是，这墓已经有上千年之久，这里的尸体按说早已该烂成骨架，怎么看起来还是骨肉俱在。
　　小哥的脸色极是难看，向那池中一指，说道：“汞水。”我们几人一听，脸色都变了。是水银，传说几千年前中国的古人已经懂得用水银保存尸体。可是，这法子并非万无一失，对于盗墓者而言这法子最糟糕的缺点就是尸体极易尸变和起尸。
　　“快走”，小哥没有丝毫犹豫地说，“这里的尸体成千上万，难保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一旦起尸，会很麻烦。”这次我们几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几乎一刻不停的想要转身离去。
　　我本来是跟在小哥身后面的，刚才路上体力不济，又被之前曲幽兰的话分了神，这会儿已经落到了队伍后面。就在闷油瓶说完这番话，我点了点头想要跟上队伍离开这邪门的汞池时，转身的一刹那，我忽然觉得肩头一重，似乎有什么东西反搭在了我的肩上。那东西似乎还湿答答，粘乎乎的。我心头一惊，开口就叫道：“小哥！”闷油瓶本来走在最前面，听到我的声音回头一看，脸色倏地就绿了，操起刀大叫一声：“别动！”转瞬飞奔过来，劈刀向我的肩头斩落。
　　我见他那刀来势汹汹，吓得一缩脖子，就听见小花和胖子两人的大叫声。“刷”的一声，一只湿答答的黑色腐烂的人手从我的肩头飞上半空，划了一个圆满的弧线落在了我半仰起的脸上，腥臭粘湿的尸液几乎流到了我的嘴里，顿时给我恶心的一阵狂吐。可是，还没等我吐完。小哥已经几步跨到了我跟前，一把拽起我的胳膊，抽刀向我身后就是猛力一戳，动作极是凌厉狠辣。我一回头，猛地便看到一具烂得半边脸都只剩下骷髅的粽子头飞了起来。小哥大叫一声，“起尸了，快走”。前边的那几个人一听头也不回地向前飞奔，胖子、小花和瞎子一边跑一边回头向我和小哥招手。我心里大骂这帮鬼催的，逃起命来简直比兔子还快。
　　小哥拉起我的手就向前飞奔，我回头一看，不过是转瞬之间，那汞池里的那么许多的粽子竟然都已经动起来了，黑压压地一片，甚是恐怖。
　　一路跑到头，竟然是死路，前面没路了，只有头顶上一个洞，不知上面是什么情况。然而，眼看着后面那上万只粽子快到了，小哥把刀一横，将我往前就是上一推，“快上”。这一头，就看胖子他们四人没命地往上爬去。曲幽兰虽然是女人，动作却甚是利落，三下五除二便上去了。接着是小花、瞎子和胖子，胖子上去以后赶紧回头来拉我。我的左手刚才受了伤，使不上劲，略一顿，整个人便往下一沉。只觉得身下一股大力将我整个人往上一顶。我低头一看，是小哥，他这一使力，自己却身形向下一锉。就在这一锉的时候，我猛然看见，他的左腿被一只随后赶到粽子拽住，整个人便向着那黑压压的粽子群中落了下去。“张起灵！”我大叫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他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