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1827）》溟妖烨

1、第 1 章

　　云雀看着镜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草食动物的脸。
　　“咬杀。”他这么说着。

　　*****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
　　不耐烦地皱眉，云雀提高了声音，进来。
　　房门被打开，狱寺那张典型意大利人的脸庞就露了出来。
　　……云雀，Reborn大人请您去会议室。
　　那个小婴儿么？
　　冷冷地哼出一声，云雀端起面前散发着清香的日本茶，抿了一口。
　　从头至尾，没有看狱寺一眼。

　　Reborn大人……他不来。
　　哼……是么。
　　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微微低头，让阴影掩去那双眸子。
　　唇角渐渐成了一条直线。

　　纲吉局促不安地看着眼前沉默的众人，小心地问，大家，怎么了吗。
　　没有人回答。
　　每一个人都看着他，眼里的情绪纲吉看不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最后狱寺说，没事啊，十代目。你头发好像长长了不少。
　　呃，是么？纲吉摸了摸，好像是的呢。
　　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的？好像在不经意间就……
　　他笑了笑，大家为什么不说话呢。
　　会议室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再度陷入到一片死寂中。

　　*********

　　云雀在走廊里巡视着，脸色沉得可怕。
　　似乎很久……没有看见那只草食动物了。
　　泽田纲吉。
　　啧，真是亢长的发音。
　　却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安心，和流过心底的淡淡温暖。
　　云雀额走神了一会儿。
　　直到一个惊慌的女声响起，才将他的思绪扯回。
　　是库洛姆。
　　她穿着一双高跟鞋跌坐在地上，脚踝有点肿，似乎是扭到了。
　　……抱歉，我可能是崴到脚了……
　　库洛姆揉了揉脚踝，面色泛起微微的红。
　　要帮忙么。云雀难得地温柔了一下。
　　谢谢……我想我可以的……库洛姆扶着墙站起来，身影略显单薄。
　　云雀没有应声，而是走开。
　　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草食动物的影子。

　　纲吉扯着自己的头发，莫名地烦躁。
　　怎么这几天大家都像是躲着他似的……
　　他在走廊里慢慢地走着。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说出口！！
　　咦，是狱寺君？
　　纲吉紧走几步，又犹豫了一下，最终站在了门外，静静地听着。
　　……冷静一点！你这样叫也没有用的！
　　可是十代目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冷静啊！！
　　而且，这种病……治得了吗……
　　他的人格……
　　…………
　　……
　　纲吉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拉开门，在一屋子惊异的目光中，轻轻地问，发生了什么。
　　十代目……我们……
　　狱寺君，不要再瞒着我了。
　　一室死寂。
　　最后库洛姆犹豫着开了口。
　　BOSS……你知道，人格分裂症么……
　　纲吉瞪大了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晴天霹雳。
　　不可能的吧……这怎么会……
　　他慌乱地把视线投向其他人，却没有人迎上他的目光，笑嘻嘻地说这只是一个玩笑。
　　纲吉突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
　　我这样子……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了……
　　您的另一个人格，是……云雀先生。
　　云雀恭弥。云雀前辈。
　　于是世界倒塌了。
　　泽田纲吉，一下子，把什么事情都记起来了。

　　*********

　　云雀的死是个意外。
　　敌方家族事先设好的圈套，几十个人体炸弹。
　　除了那枚指环，什么都没留下。
　　他的凤眸他的黑发他的双拐他的怀抱他的言语……
　　全都没有了。
　　像一场夏日的美梦，醒来后只剩下灼伤自己的事实。
　　于是泽田纲吉死掉了。
　　他开始沉默，讨厌人多的地方，独来独往，不再微笑。
　　他努力习惯喝日本茶，在午后闭眸假寐。
　　他会说咬杀，努力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机智，冷静。
　　可是他终究不是他。
　　云雀恭弥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模仿的。
　　于是泽田纲吉忘记了他的名字。
　　把自己当成是他，营造着云雀恭弥还在的假象。
　　啊啊，为什么呢。
　　死了一个家族高层人员而已，为什么要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
　　……
　　…………
　　………………
　　因为他是云雀恭弥。
　　独一无二的孤高的浮云。
　　泽田纲吉问，库洛姆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维持现状不好吗。
　　你就不能说谎吗。
　　那么多的眼泪我不想流啊。心很痛啊。
　　它一直在流血，你为什么还要捅一刀。
　　Boss，难道你一直以来……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啊。
　　一直是自欺欺人呢。
　　纲吉想笑，泪却淌了下来。
　　像无声的悲伤，已经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可是你说出来了。你让我怎么办。

　　泽田纲吉死了。
　　从云雀恭弥死的那一刻开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