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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兽族遗恨 ...

  •   第九章:兽族遗恨
      房内的灯早已被打开,黑暗在灯火的照耀下无所遁形,故而那躺在地上如死物一般的诡异东西,也被看了个一清二楚。
      依旧是碎布一般拼接而成的脸,只是这只怨鬼比起先前那只来,形体要完整的多,气势也要强很多。只是那张脸,竟是与岁寒嗟相同的模样!
      “岁老?”殊十二在看清了那怨鬼的面容后,却是不敢置信,槐破梦同样冷下了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怨鬼咆哮着、挣扎着,只是四肢却像被什么束缚一样钉在地上,每每想要起身,具是被狠狠地压了下去。
      “怎么处理?”剑子抱着双手问道。
      槐破梦瞥了他一眼:“这次不需要弄点东西下来查看来源了?”
      看出来槐破梦心情不好,剑子也不准备回嘴,抽出手,银色的光点在左手凝聚,却是形成了一柄古朴的长剑,正散发着隐隐的寒气。
      剑子左手挥手,剑影闪过,却是在那怨鬼脸上划下了一道血痕并不取他性命,那伤痕深可见骨,霎时间黑色的血液便弥漫了怨鬼整张狰狞的脸。
      见目的已经达到,剑子满意地点头,对着槐破梦道:“先关在这边吧,反正他也逃不掉。”
      槐破梦哪怕再不满剑子将这鬼东西钉在自己的房内,抱怨的话却是不说,形势所迫,不过这事了结之后,他定要与殊十二换一个房间。
      这时“笃笃笃”的敲门声急切地响起,想来是窗户破裂的声音太过巨大,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少爷?少爷?”听声音,竟然是岁寒嗟来了。
      槐破梦冷哼了一声,也不觉得恶心,在那怨鬼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脚,然后便去开了门。有意只开了一条门缝,但是岁寒嗟一脸担心的表情早已看了个清楚,而他身后,映千江一脸刚刚睡醒的模样,睡衣邋遢地敞开着。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岁寒嗟见槐破梦安然,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便询问道,“刚才我好像听到了……”
      岁寒嗟话未说完已是被槐破梦打断,槐破梦看了身后好奇地在那怨鬼身上东戳一下西戳一下的剑子,再看了一脸茫然失措的殊十二,便回头答道:“等我们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再说。”
      岁寒嗟一愣,然后便点头道:“那我去准备一些茶水。”
      槐破梦不置可否地关上了门。
      见槐破梦赶他们下去,映千江打了个哈欠道:“看来破梦他们没事了,岁老你也别瞎担心啦。”
      岁寒嗟瞪了他一眼,快步下楼去了。
      映千江无奈地抓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槐破梦二人换好衣服下来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岁寒嗟也摆上了热茶,映千江衣服都没换就在沙发上坐下了,不过倒还记得整理一下仪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茫然四顾才想起少了一个人:“剑子先生呢?”
      槐破梦瞥了他一眼:“快下来了。”
      映千江却是想到了一个可能:“不会那么大的响动都还睡得震天响吧?!”而且又在槐破梦那间主卧的隔壁,那得是多粗的神经才能继续安心地睡下去?
      配合着映千江的大呼小叫,剑子立马打断了他的臆想:“你别给我瞎想。”却是端了碗水从楼上缓缓走下来了。
      “剑子先生你这是自带茶水了?”看剑子手中的瓷碗却是十分熟悉,这不就是这别墅内的厨具吗?用这个喝茶?
      岁寒嗟看了也是一愣,疑惑道:“剑子先生?”
      剑子走至他们身边,摆了摆手:“当然不是用来喝的,放心。”然后将瓷碗放在那玻璃桌上,却见那碗中竟是青色的不知名的水,正泛着微微的磷光、清澈透明。
      槐破梦也看了那碗青水一眼,却是问了个让岁寒嗟与映千江都摸不着头脑的话:“有效?”
      剑子微笑反问:“你说呢?”
      一副你这是质疑我的职业能力的模样。
      槐破梦也不去理他,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紧绷了身体的殊十二,便对着岁寒嗟与映千江道:“你们就按剑子仙迹的话来吧。”
      按剑子仙迹的话来?这是要做什么?闻言的两人具是目露疑惑。
      剑子便接过了话头道:“那不是刚才活捉了一只怨鬼,十分的厉害,为防止被瘴气传染,所以你们需要消一下毒嘛。”也不管岁寒嗟与映千江什么表情,剑子继续道,“当然,槐破梦和殊十二已经用这水擦过脸了,你们也来擦一下吧。”
      “这……”岁寒嗟先是疑惑,看着那碗青水显然并不认为这水能驱除瘴气,而且擦脸就能驱除瘴气?岁寒嗟并不这么认为。但见槐破梦一脸的镇定与坚持,便接过剑子热心递过来的毛巾沾着那碗水擦拭了。
      那青水并没有什么刺鼻或者清新的味道,只是与一般的清水不同,擦过之后,岁寒嗟明显觉得脸上一片冰冷,似是用冰块擦过一般。
      放下毛巾,岁寒嗟对着剑子道:“可以了吗?”
      剑子端详了一番,笑得灿烂:“当然。”
      岁寒嗟便退开了几步,看着剑子递了另一块毛巾给映千江,只是与他不同的是,映千江并不去接,只是低下了头看不清表情。
      岁寒嗟皱起了眉,再看槐破梦与殊十二的目光只是看着映千江,而剑子虽然一直保持着微笑,但那抬起的手却是不容抗拒的强硬。
      如此诡异的沉默,岁寒嗟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
      也正如他的猜测,映千江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再抬起头的时候,那张曾经稚嫩的脸上满是讽刺:“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剑子遗憾得将毛巾收了回去,叹慨道:“看来那些佣人是不用召集了。”
      再没有先前的爽朗,此刻的映千江就如同阴沉的厉鬼,满脸的狰狞:“你早就确定是我了,何必再这么假惺惺?”
      也不去理会剑子,映千江突然转头对着槐破梦道:“怎么,槐老大,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想槐破梦表情不变:“现在。”
      映千江明显不信,脸上越发得讽刺:“看来我这个‘衷心’下属的背叛,对你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啊。”不过也只能怪自己还未完全得到槐破梦的信任,否则的话,迟早能趁对方不注意杀了他。
      槐破梦不答,殊十二却是端正了神态严肃道:“你也是兽族?”
      映千江挑着眉毛一脸坏笑:“我是不是兽族……”话未说完却是趁机突然发难,从地板下席卷而出的浓稠地过了分的瘴气直扑向坐在沙发上的两兄弟,“你们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黑雾再不同先前的漂移不定,竟是从中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尖利的啸叫伴随着阴风迎面来袭。
      殊十二一震,刚想起身反抗却是被镇定的槐破梦拉住了手,他看了身边面无表情的槐破梦一眼,明白这人也许早有了准备。
      也的确是早有准备,那尖啸的黑影堪堪停在了二人面前,似是有一堵透明的墙壁拦在身前,那黑影刹车不及撞上去后发出清晰的“呯咚”声,然后便固执地后退,再一次撞了上去。
      这原本就是偷袭,一朝不成自然就是失败,映千江晦暗了神色,明明知道这已经是无用功,却还是咬着牙让那黑影不停地撞击着,但坐着的两人不动如山,这也越发得显得他的可笑与悲哀。
      剑子看着明明站在自己身前,却将仇视的目光直接透过自己射向槐破梦的映千江,叹了一口气拿起瓷碗,将那青水泼向那固执的、不愿退去的黑影。
      那青水泼在黑影身上就如硫酸碰到水一样,发出了“嗞嗞”的声响,然后便见那瘴气随着青水一同蒸发,竟是全部消散了。
      而槐破梦与殊十二,身上仍是干干净净,看来那堵不知名的墙成功地将一切都隔绝在外。
      “这水是我特制的,不仅能将隐藏的伤口洗出来,也能驱除污秽。”剑子叹道,那怨鬼明显是被做出来的,而要操控这怨鬼去攻击他人,显然制作者是和它有密切联系的,剑子划的那一道血痕本就是为了在怨鬼主人的脸上同样留下痕迹,不想痕迹也不用找了,映千江主动承认了。
      “你!”似是这时才重新发觉剑子的存在,映千江满含仇恨地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映千江刚想抬脚逃离,却不知从何处冒出了数条藤蔓来,那藤蔓就如有灵性一般自四面八方向映千江靠拢,映千江身手灵活自然全力躲闪,但随后而来的数道火焰也是紧追不舍,硬是将他赶入了那天罗地网之中。
      见映千江愤恨又徒劳地在地上挣扎,剑子放下那瓷碗,而那青花瓷的花纹随着藤蔓的越缠越紧,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有本事就杀了我!”映千江挣扎着怒吼,想到先前他嬉皮笑脸一脸开朗的模样,即使知道那可能只是假象,但还是令人唏嘘。
      “你准备怎么做?”剑子转身看着槐破梦道。
      槐破梦皱着眉,只是盯着映千江看并不回答。
      剑子叹道:“这本身就是你造的孽,若不是你灭了兽族,这映千江也不会变成这个模样。”更大的可能,却是能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般成长,没有所谓的仇恨,真正成为一个开朗乐观的人。
      只可惜,灭族的仇恨已经埋下,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槐破梦看了剑子一眼:“你要救他?”
      剑子并不隐瞒:“至少不会让他死在我面前。”
      不想槐破梦却是给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那就放了他吧。”
      不说剑子,就连映千江自己都愣住了,然后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同情!”
      槐破梦神色冰冷,对着剑子道:“不过我会废了他,消除隐患。”
      这个要求,作为外人的剑子自然是不能不答应的了,更何况他也只是不希望映千江死在这里罢了,若说帮着映千江好让他以后回来再报复槐破梦,那也是极为不妥的。
      点了点头,剑子转身上楼:“我去处理那只怨鬼和那些怨器。”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映千江的那把枪就留给我吧。”不等槐破梦的回答,便将这事全交给槐破梦自己处理了。
      从房里搜罗了那些所谓的纪念品出来,将它们和那只怨鬼堆在一起,剑子一把灵火烧了个干净。
      再下楼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映千江浑身冷汗瘫在地板上,呼吸微弱,但休息足够之后,应该是能自己起身离开的。
      槐破梦神色冰冷地最后看了映千江一眼,拉着殊十二选了一个新的卧房睡去了。岁寒嗟站在原地,同样身为兽族的他终是不忍心的,为映千江准备了一些钱币和实物,放在他身侧的背包里,然后叹了一口气离开。至于剑子,分了一些灵气给他,最后也转身走了,毕竟现在在映千江的眼中,他只会是帮凶,不会是朋友。
      将近凌晨的时候,映千江喘着粗气终于积攒了力气起身离开了,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他只知道,他会回来的!灭族之恨,除非槐破梦凄惨的死去,否则他绝不会罢休。
      但当一个白色的人影挡在他身前之时,映千江突然觉得,也许他的愿望就要破灭了。
      他没想过槐破梦竟然会放了他,就如同他没想过心软善良的殊十二不会放过他一样。
      “他明明就不把你这个兄弟放在眼里,你还要这么一心一意下去?”
      只可惜讽刺和挑拨的话语难以动摇殊十二的决心,他的脚下有无数的树根正在蠕动,仿佛他现在相同的似要吞噬一切的眼神。
      “破梦是我的手足,我愿意放弃一切护他周全。”
      鲜血喷涌而出,那是映千江陷入黑暗前最后听到的话语。
      而殊十二,他看着那被鲜血渐渐染红的地面,难受地闭上了双眼。他不能让破梦身处危险之中,所以这些隐患,哪怕脏了自己的手,他也要除尽。
      蠕动的树根再次出现,将映千江的尸体向地底拖去,殊十二看了那人最后一眼,快步往回赶去,他再一次违背了和破梦的誓言,只希望对方不要发现。
      而槐破梦的确没有发现殊十二的离开,此时的他双眼紧闭,额间一片冷汗,显然睡得并不舒服。
      月光下,一缕黑色的轻烟在房内升起,悠悠地旋转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兽族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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