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异度公司（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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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异度公司（五）
虽然看不到门外剑子等人的“惨状”，吞佛却能想象，只要带入自己曾经凄惨无比的模样，什么不能想象出来？
剑雪连个药茶都能泡成杀伤性武器，普通的茶能逃过一劫吗？自然不能。
看着好心情地收拾桌面的剑雪，吞佛笑得无奈，却又笑得宠溺。
想不到剑子三人的到来能让剑雪这么开心，算是一见如故吗？
吞佛欣赏美景一般一直看着剑雪走动，一直到剑雪端着他的那杯药茶径直走到自己面前：“封禅，再不喝就冷了。”
如小动物一般期待的眼神，明明过了许久却依旧冒着热气的药茶，成功让身陷美梦的吞佛清醒了过来，下一瞬吞佛额头便冒出了无数冷汗：“剑雪，我等一会儿再喝。”
剑雪却是难得的坚持：“冷了喝效果不好。”话毕，将那杯子推得更近了些。
其实热了喝它同样要人命。
吞佛还想说什么，却听剑雪突然道：“你说过不会骗我的。”语气间说不上是心伤，也说不上是委屈，更像是在诉说一个事实，一个吞佛曾经许下的承诺。
剑雪一句话，便打消了吞佛所有的抵抗。愧疚渐渐升起，吞佛再顾不得其他，在剑雪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心甘情愿地端起了那杯药茶。
然后——
“嘭咚——！”
一如所料地扑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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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清醒过来的时候，并非身处酒精与药味弥漫的医院，而是依旧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身上一张薄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替自己盖上的。
不经意的微笑过后，吞佛掀开那薄毯站起身来，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剑雪。此刻阳光正好，淡淡的光辉将剑雪整个人包裹其中，有着难以言清的安谧，似是尘嚣中唯一的幽静。
听到响动，剑雪抬起头来，露了一个微笑：“封禅，你醒了。”
吞佛童子点了点头，走到近处，才发现剑雪之前是在看书，而他的身旁，却是一株醒目的墨莲静静绽放。
那墨莲只有手掌大小，几片莲叶相伴，几滴水珠晶莹剔透，极尽美妍，却又透着一股不屈的风骨。就如剑雪本人一样，安天知命，却又执着地探寻着一切想要的答案。
看着那朵阳光下绽放的墨莲，吞佛原本淡淡的喜悦渐渐收敛，一丝苦笑闪过，马上消隐了痕迹。
这是他的罪，亦是难以挽回的过去，每天醒来他都会去看一眼这朵墨莲，告诉自己不能遗忘了过去，也告诉自己，现在的幸福有多么难能可贵。哪怕这幸福之中，有着自己都难以忽视的残缺。
异度公司的人都知道吞佛童子没什么爱好，唯独爱养墨莲，而剑雪对着这朵吞佛可以说是从不离身的墨莲，也有着难以言明的喜爱与贴近。
剑雪合上书本，看着那朵越发欣欣向荣的墨莲道：“今天太阳不错，我把它拿出来晒晒。”
看着对方温和的笑容，吞佛点头道：“这样很好。”
回答他的永远是剑雪和善的微笑。
“封禅。”剑雪突然开口道。
“什么事？”
“虽然我很喜欢它，”剑雪小心地轻抚着其中一片莲叶，“但是为什么它都不谢的呢？不对，应该是为什么它能一直开呢？”
现在连六月都没到，不说莲花了，也许连莲叶都还没开始冒芽吧，唯独吞佛养的这株墨莲，就像反季节植物一样，开过了冬季，又迎来了下一个四季，从不见凋零。
剑雪本就是无心之问，毕竟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得是，更何况他也很喜欢这朵墨莲，所以也就是随口一说，但对吞佛来说，却是有些慌了手脚。
“没什么原因，是吾王给我的，所以特别了一些。”到头来，吞佛只能这样解释。
剑雪不疑有他：“不愧是弃天帝，难怪能一直开下去。”言语间有着淡淡的崇拜。
吞佛只能在看不到的角落苦笑，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说这是剑雪的本体？说他求了弃天帝，故而对方答应给剑雪重塑身体？还是说，剑雪曾经执着的过去，有着自己的背叛？
看着剑雪谈谈的微笑，吞佛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许久的沉默，剑雪终于发现了吞佛的异常，转过头来，看出了吞佛眉宇间隐藏着的忧愁：“封禅，怎么了？”
封禅封禅，每当吞佛听到剑雪这么唤他的时候，心中都有着难言的痛楚，也有着淡淡的慰藉。
剑雪忘了过去，唯独记得这个名字，记得这个长相，他不认识吞佛童子，也就不会知道，一剑封禅不过是他曾经的一个化身，不会记得，他曾经死于吞佛童子之手。
有些时候，他很想向剑雪裸露真颜，那种爱人爱的是另一个自己的痛楚，没人比他更清楚，但在同时，一剑封禅不会伤害剑雪无名，剑雪不会记得他曾经的背叛，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拯救。
所以当初弃天帝突然放弃了攻略人间的时候，吞佛是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欣喜，他享受杀戮，唯有那一次，无时无刻不因怀中的莲花而痛苦。也唯有那一刻，他终于能将爱人重新迎回怀抱。
吞佛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正常一些：“没什么。”他坐到剑雪身边，将那并不强壮的身体揽入怀中，静默没有言语。
许是感觉到了吞佛些微的隐忧，剑雪也没有说话，安顺地靠在对方怀中，轻拍着对方的后背似是安抚。
其实这就够了，能再度拥紧这人，他还有什么好奢求好抱怨的呢？这就够了啊。吞佛收紧了怀抱，感受着对方身体散发着的微微的幽香，就如那墨莲一般，并不凸显，但让人难以忘怀。
时光便在这静谧之中度过，温暖的阳光此刻温暖的，是孤寂了许久的两颗心。等到吞佛自沉思之中转醒过来的时候，剑雪早已经靠在他怀中睡熟了。
宠溺的微笑难以掩饰，吞佛小心地抱起剑雪，将对方安置在那宽大的沙发之上。那一层薄毯，先前盖在吞佛身上，这一刻，便享受到了另一人的体温。
剑雪即使在睡梦中也是嘴边含笑，吞佛看着对方安然的睡颜，希望着这样的时刻能够持续得更久一些。
他不会知道，在前面昏迷的那一刻，他恢复了一身赤红——那是吞佛童子的原貌。
他不会知道，看到不同相貌的自己，剑雪并没有惊讶，只是淡笑着扶着他躺上了沙发。
他不会知道，剑雪曾无奈地抚着他紧皱的眉，微微的慨叹：“封禅，你比我还傻。”
其实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号，他剑雪无名爱着的人，无关过去与未来，永远只有一人。不是没有过愤愤，但是归于沉寂后，那颗心不曾改变。
当曾经骁勇无比的吞佛童子都会惴惴不安的时候，他还有什么好责怪的呢？与其期待自己恢复记忆，吞佛心中更多的，其实是害怕，也是希望自己永远不要记得那所谓的背叛。
那么在吞佛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前，他也就安分地假装不曾记得一切。
就当是惩罚吧，当时的剑雪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所以他不会告诉吞佛，某一天他不小心把自己制作的药茶撒到了本体墨莲上，被那股味道熏倒之后便恢复了记忆。
至于摊牌的那一天要不要发脾气，好脾气的剑雪还没有想好。
“封禅……傻瓜……”
这是睡梦之中，剑雪呢喃着的爱语。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异度公司（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