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架空][操司马/曹郭荀]天颜》菊花三弄

53、第五十二章 醒掌天下权

　　司马懿的笑在脸上僵了一下：“什么？”
　　“请大都督试穿丞相之礼！”
　　使者步步紧逼，张辽哪里还看得过去，一把将刀子架上了使者的脖子。
　　“大都督你一句话，末将立刻杀了这个东西！”
　　司马懿抬了抬手：“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不怕死，只怕我们不生气。”
　　“那末将就成全了他！”张辽手腕一翻，却被司马懿喝止，“等等。”
　　张辽连忙收手，只在来使脖子上留下一道红痕。司马懿叹了口气，竟缓缓动手，将那艳红的嫁衣穿在了身上。
　　“大都督，这……”
　　司马懿转过身来，整了整袖口：“好看吗？”
　　使者愣了一瞬，眼前的司马懿一身艳红的嫁衣，非但不显弱气，反而平添了一分冷艳，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媚骨天成。
　　“好看，好看……”
　　司马懿微笑上前，凑近使者，逼得使者也面红耳赤地后退了一步：“给你们丞相带个话，说我晚饭能吃一只鸡。”
　　“是，是……”使者诺诺，匆匆而去。
　　司马懿这才铁青着脸，将那嫁衣扯落在地上。
　　“大都督……你受委屈了！”众将纷纷跪地，痛心疾首不止。
　　司马懿默然片刻，众将抬头，只见他将下唇咬出了青白的颜色，须臾之后缓缓抬起眼帘。
　　“为了坚守之策，这并不算什么，只要我们将帅一心，我保证蜀军不过一月必然退军。到时候，失地可收，一雪今日之辱！”
　　“说得好！”
　　司马懿听着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回身跪地。曹丕从帘幕后绕出，亲切地将他搀起。

　　众将面面相觑，纷纷拱手退出帐外。
　　帐内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司马懿，看着曹丕不说话。
　　曹丕瞥了眼被踩在脚下的那身嫁衣，抬脚将它踢到一边：“仲达怎么，见到朕高兴傻了？”
　　司马懿回神：“陛下怎么会在这里？”
　　曹丕转身到帅座上坐下，叹了口气：“朕亲送植弟去雍丘封地，离这里近，顺道就来看看。”
　　“许昌到雍丘有好几天的路程，陛下为何亲送？京中怎么办？”司马懿皱眉。
　　曹丕一把拉过司马懿的手，将他拽到身边坐下：“朕让太子暂管几天，他也大了，该知事了。朕知道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植弟了，所以想亲自送送……却不想，这一路走着，竟想起许多过去的事情来，跟兄弟们的，跟你的。”
　　司马懿觉出他话中的不妥：“陛下对太子的培养，是有些急了，可是最近身体有什么不妥？”
　　“没有，”曹丕马上否认，揽过司马懿的腰，“仲达不要多想，朕就算为了你，也要活成个老妖怪。”
　　司马懿嗔了他一眼：“陛下万岁，跟我一样岂不是亏了？”
　　曹丕哈哈大笑，顺势就压在司马懿身上：“仲达也会开玩笑了，不过今天朕看你对付使者的气势，就算穿着……嗯，那个，还是一点都不差。”
　　司马懿瞥了一眼地上的嫁衣：“陛下也觉得穿着好看？”
　　曹丕邪邪一笑：“不穿最好看。”

　　曹丕并未在军中停留太久，隔天劳军，亲赐司马懿王剑，树立了司马懿在军中绝对的权威后，就启程回转。
　　魏军坚守不出，一月之后，蜀军果然因为粮草耗尽而回撤。魏军趁势攻取街亭等地，直逼蜀军粮草重地西城。
　　魏军憋屈久了，此时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杀性满满。于此相对的是，西城却城门大开，城中皆无守卫，只有诸葛亮一人端坐城上弹琴。
　　“大都督，城中好像无人，我们冲进去，正好可以杀了那诸葛妖道！”
　　司马懿却抬手：“你们听听那琴声。”
　　将士们大多是粗人，听了半天也没听出道道：“挺好听的。”
　　司马懿笑了笑：“好听，琴声如心，半点不乱，我猜城中应该有伏。”
　　“这……”张辽打马上前，“大都督，有把握吗？”
　　“没把握，”司马懿也很干脆，“诸葛亮这个人，说是谨慎，有时候却也喜欢搞些所谓的妖术碰运气。这个人，如果只是谨慎或者只是大胆，我都好推测其中虚实，偏偏他两者兼具，我就拿不准了。”
　　“那末将带领一路人马冲进去，探探虚实！”
　　“不用，”司马懿摇头，“穷寇莫追，西城里面不过是些粮草，就算能杀了诸葛亮，也不足以给蜀国以致命的打击。相反我军刚刚大胜，一旦中伏，大起大落下士气必将大损，我们稳扎稳打了这么久，不必冒这个险。”
　　“大都督说得有理，”张辽点头，“众将听令，前队变后队，撤退！”

　　虽然后来证实西城的确是一座空城，可司马懿听了却哈哈大笑：“未至绝路不走偏锋，诸葛亮无奈行此险计，蜀国气数将尽也！”
　　将士们本来还有些不甘，听到此话都舒了心。魏军此后依旧步步为营，并不曾吃过大亏。
　　可诸葛亮毕竟是熬死过吴国大都督周瑜的人物，也并没有被司马懿所言中，蜀军虽然粮草补给不充足，可是善于以退为进，每一次卷土重来，也拖住了魏军的兵力。
　　两军进入相持阶段，一耗就是数年之久。
　　曹丕时不时会来军中，美其名曰劳军，司马懿却对他的来意再清楚不过。只是近一年里曹丕来得却少了，就算来，也规矩了很多。
　　有时候看着坐在身边，须发留起鬓染沧桑，十足的越来越像昔日曹操的曹丕，司马懿也会心血来潮，即兴指挥将士们操练一套枪法，然后在高台上转身，大声问曹丕好不好。
　　曹丕总是笑着说好，司马懿手里握着将旗，看着台下一排排雪亮的枪尖直指苍天，心里也渐渐澄明。
　　他想起了曹操，这个影响了他一生的男人。现在他已经站的够高，虽然自认不能与曹操比肩，但是也足以证明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仰人鼻息、屈意承欢的弄臣。
　　不是为了爱或者恨，只是单纯地想要证明自己，能做得好，能做得比那些曾经鄙夷过、伤害过他的人更好。
　　至于曹丕，司马懿自认还不至于把他当成曹操的替代品来看。曹丕跟曹操有着太多的不同，曹操的爱恰似其英雄气概，张扬、纯粹、毫无保留，只是不对着他；而曹丕对他的爱，却混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司马懿并不能概括出他对曹丕的定位，或许，只是一个至死方休的……故人。
　　不管怎样，是曹丕给了他今天的地位，是曹丕让他最终站了起来，堂堂正正地做人。
　　最重要的一点，魏国不能没有曹丕坐镇。如今蜀国就是因为少主无能，无力压制内臣，军国大事一应压在诸葛亮肩上，国内不安导致国库空虚，使得蜀军作战时不能全力以赴，才导致今日的局面。
　　蜀军已经到了极限，再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拖垮他们的北伐计划。
　　所以司马懿知道，他跟曹丕不管是怎样的结局，后半生的羁绊是剪不断了。
　　只是这个期限，却远远没有他设想中的长。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