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小亚子200898

5、第 5 章

　　第五章
　　林宇手上提着一小袋子东西，快步走菜市场走出来，他情绪不错，今天是第一天到罗臻介绍的广告媒体公司上班，本来他心里很没底的，结果人家主管看了他的作品居然挺合心意，第一天上班，忙个不停，同事也很热情八卦，他低头走着，嘴角不自不觉微笑起来。微笑一直持续到他走到自己租的房门前嘎然而止。周慎站在门边，不知道等了多久，地上丢了好几个烟头。林宇租用这种老住宅楼采光不是很好，周慎高大的身材在过道上一杵，上下楼梯的人都忍不住瞟过来。
　　林宇沉默地打开门，周慎丢掉烟头，也跟进来了，随随便便地往客厅唯一的一张塑料椅坐下。
　　“那个，”林宇迟疑地问，“要喝点水吗？”
　　周慎盯了局促地站在客厅中间的林宇几秒钟，林宇更加局促了，周慎想，他还是老这样啊，逼急了就亮出爪子，骨子里其实还是个温顺人。
　　他清了清嗓子，“林宇，前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现在找到事做了吗？”
　　林宇放下东西，半靠在客厅的老柜子上，他没有看向周慎，“嗯，罗哥帮我找到事了。”
　　周慎心里有点不舒服，“做什么的？”
　　“设计公司，我画插图。”
　　简短的对话结束，房间又沉默下来。
　　林宇盯着墙面，周慎盯着林宇。
　　林宇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起来，窗外传进来的汽车喇叭声、人声仿佛很远，他想：“我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周慎终于又开口了，“林宇。”
　　林宇陡然松了口气，“嗯”？
　　“我误会过你，你辜负过我，但我到现在好像还挺喜欢你的，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林宇震惊地抬头看向周慎，后者仍然一动不动坐着，盯着他。
　　“你，你不是结婚了吗？”
　　“我正在办离婚。”周慎从容地应他，仿佛早知道会有此一问。
　　林宇心里涌上怒意，“不，我不想。”
　　周慎盯着他，“我好像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林宇怒极瞪着他，周慎没再说什么，把名片放在小饭桌上，开门离去。
　　林宇进房扑倒在床上，他觉得很累。
　　周慎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他不爱说话，在学生会时极少说话，可能因为气场强大的原因，说话比较管用。但林宇知道他注视他时的包容、温柔。现在的林宇，全身上下却是多年上位者带着的冷酷和说一不二，强硬的、不容置疑地重新安排林宇的生活。林宇越想越委屈，他根本没有问过他还喜不喜欢他，没问过他是不是愿意还跟他好，就大手一挥，将中间错过的七年抹过去，一句话就让抚慰了他七年的委曲，他不甘心。但想想周慎阴沉的样子，林宇还是退缩了，多年来习惯性忍让让他的不甘心很快就化成了逃跑念头，林宇决定逃跑。他想，又要对不起罗哥了。

　　“爸爸——”！
　　奶声奶气地叫唤让坐在书房深思的周慎抬起头，两个小家伙一起跑过来，因为急，一个还在门框上碰了下，怕慢了只是稍微停顿还是一起冲了过了。
　　周慎转过头面对他们，两个小家伙冲到前面，到底不敢造次，停在周慎前面。
　　“启泽、瑞泽今天不上学吗？”周泽稍稍低下身子问。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齐齐应：“下学了。今天爷爷说回来吃饭，阿姆接我们回来的”。
　　周慎回头看了下台历，今天又是十五，家庭聚餐日子。
　　他心里升起一股烦躁，面上也没有带出来，温言询问起两个3岁的双胞胎儿子近况来，直到李嫂敲门进来叫吃饭，周慎才站起来牵两个儿子下楼。

　　老爷子周远泰已经坐上老位子上了，方立隔了几个位子坐着，见他们来也没动。
　　周慎坐在周远泰对面，两个儿子也上桌了，并排在周慎和周远泰中间。周家讲究食不语，两个三岁的小朋友在保姆照顾着也一声不吭地努力吃饭。诺大的饭桌上仅偶尔听见勺的轻微的碰撞声。直在饭吃完盘撤走，周远泰才开口了。
　　“最近公司怎样？”
　　你会不清楚吗？周慎心里冷笑，还是按惯例回答了句：“很好。”
　　周远泰沉吟了一会，“听说最近有人搞了点事，还惊动严律师到警局了。”
　　周慎心里升起一股厌恶感，“是，您不都知道了吗？”
　　“刘嫂，你先把启泽他们带下去。”周远泰摆出一付要长谈的样子，“我听媳妇说最近你闹得很不像话。”
　　方立听到这话下意识很惶然地看过来， “爸爸，其实阿慎他跟我解释了，其实也没什么事……”。
　　难为多年来她在周远泰前面要辛苦保持逆来顺受、温婉忍让的形像了，周慎不无恶意的想着。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闹，现在你有家有口，我们周家好歹也有头有脸，乱七八糟的事和人我可不想再听到了，如果你不解决不了的我可以帮你解决。”
　　周远泰站起来，周慎随即站起来，方立赶紧也站起来。
　　周慎抢在周远泰前面，“爸爸。”
　　周远泰停下来。
　　“我建议您不要动他。”周慎一字一句的说。
　　周远泰眯起眼睛看了周慎几秒钟，没再说话，绕过周慎走了。方立恶狠狠地用口型对周慎说了句“不要脸”，追着周远泰去了。
　　周慎站得笔直看了一会，颓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