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尘埃（剑三秀佛秀）》阿藉

4、小乞丐和他的偶像

　　“叶九卿，呵呵……卿弟，呵呵……傻鸡……”
　　梦醒，微醉，耳边传来雏儿特有的、清清亮亮的声音，只是言语间一股浓浓的，戏弄的味道，让人不禁气恼。
　　记忆很模糊，只还记得乞丐拿了一壶酒自顾自灌了起来，我便也上楼拿出几坛陈年杜康，喝到月明星稀晚。
　　后来，老道士来了，把他一嘴酒骚气的徒弟领走，然后，就没有了……
　　“叶九卿，卿弟，祝你早生贵子~”
　　“傻鸡，祝你龙凤呈祥~”
　　一股子狗骚气伴着小孩满嘴的戏谑入了我的鼻子和耳朵。然后，就觉得两颊被重重地往两边扯了开来，真痛！不知轻重呐！哪家的猴子敢来我这儿撒野？
　　“喂喂喂，卖剪刀的！你丐爷爷我呐，一早被我师父拖到了你这里陪你‘谈心’、‘疏导’，陪你讲讲你的卿弟，你就这么迎接我么？”
　　面颊还是和绷紧了的牛皮绳似的，有时刻崩裂的危险。不情愿的睁开了眼，倒看到一对圆圆的眼睛，上边嵌着走向特殊的双眼皮，那道深深的线窝和上眼皮底部的距离是先宽后窄再宽，窄处正连接着微微上翘的眉毛，圆眼睛却也因此透露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霸道，给人一种少年英豪的错觉。只是这嘴角拉长的表情告诉我，这还是那个嘴臭的小乞丐。
　　于是我瞪着眼睛等他放手。
　　“眼眶还红红的嘞~‘两只眼睛如同杏核般，肿得不行’，穿粉红色的老……”
　　就是趁敌不备，我朝他左手就是一个横劈，再给他的屁股来一记响亮的巴掌，趁小东西痛得嗷嗷叫，再出右掌顺势抓住他的右肩，借力顺势一个起身，骑在了这乞丐的背上。
　　“叫秀哥哥，听见了么？”
　　“打死我也不叫，你个大奶!”
　　“嘴臭啊！”我正是把小乞丐的裤子给扒拉下来的动作，刚碰到裤子松紧带，
　　却听乞丐乖乖地叫了一声。
　　“秀……哥………………哥……不要”
　　“呵呵，乖。”我放下他松紧带，小子就又老了起来。
　　“你信不信我长大肯定打得你屁股开花！”
　　“嗯嗯，有志气，我屁股本来就有花。不过呢，你最好把昨天晚上听到的全部忘掉，不然我让你血流成河，嗯哼？”挑挑眉毛，这乞丐，还蛮好玩的。
　　“凹。”突然变得这么乖，有点奇怪。难不成他是怕我脱他裤子猥亵幼童么…………
　　……
　　我放开了乞丐，看着小孩红红的脸蛋，不禁有些愧疚，却还是径直下了楼，抓几把米往锅里扔，浇点水，再升了火，进了柴。呃，不然就给这乞丐吃顿饭……
　　“我叫萧昶。”一转身却又看见那狗骚气的乞丐。
　　“关我什么事？”
　　“我师父对我说，要和讨厌的人介绍自己。”
　　“……”我了个去，老道士真是神逻辑。
　　小乞丐拽了拽我的袖子，眼里满是桃花，一脸要给我介绍神仙的炫耀表情。
　　“我最崇拜的、最最敬佩的，可是大英雄明川将军！”
　　“哈？那个兰明川？”
　　那个俊美非凡，据说眨几下眼睛就能电死一排兵的铃铛神将。每个被兰明川重伤的狼牙都说，被兰明川砍的时候是见不到人的，只能见个影，还有一串不该出现在生死决绝之地的铃铛声声，清脆，悦耳，像死亡的钟声，宣告着它的降临。不过，听人说，不知怎的，兰明川后来越来越嗜杀，也越来越听不进他人的话，誓死进言的几个军师也是被他下了杀无赦，还统统是五马分尸，没事就拿几个看不顺眼的兵当靶子射。最后说，是在路上遇上埋伏，英年早逝了。阖棺定论，功过只待后人评说。
　　“对，要是我再早点生，一定去给他当手下，护他一身周全，他就不会死了！”小乞丐嘟囔着嘴，突然变得正义起来。
　　“有次，我还听师父一个人叹气，说‘明川将军，何必复行刘备之举呢？’，我不懂师父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是和刘备一样，那明川将军一定是好人！”
　　世上哪里有绝对的好与坏呢，站在这头，我们是正义，站在敌人那头，我们便不堪正义，只当邪恶。大人总是教给孩子绝对的好坏，而未来的分辨，总还是看他们自己。
　　“我倒没听过你师父的说法。”
　　“我的羊可厉害了！和你这种中看不中用出来卖的大奶不一样，我的羊师父可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小乞丐紧紧地握着拳。
　　“你之前不是说我长的就那样么？”我逗他，逗萧昶就和逗狗一样好玩。
　　“穿粉红色的老变态！”
　　“……”
　　“你师父还来接你么？”
　　“师父说今天有事。”
　　“那你还想吃饭么？”
　　“不饿。”
　　“不要逞强嘛，乖弟弟，叫秀哥哥就给你吃。”
　　“不要。”
　　“……”继续用那绝招，脱裤大法。
　　“……”
　　“秀……哥哥……”果然奏效。
　　后来我盛了两碗粥。
　　小乞丐吃得挺开心，边吃边继续讲他的明川将军。
　　已逝之人，道是留下些精神，明川将军，倒也不枉其生了。
　　“喂，你叫什么啊，粉红？”
　　“在下荀满。”
　　七秀坊人，战火间苟且偷生一懦夫，卖身，卖刀，均不如意。

作者有话说

　　小乞丐不哭，长大敦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