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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

  •   大雨骤降,夏日的轰轰雷声赶走了聒噪的蝉鸣。盛夏的热度少许遗留在空气中,汗珠依旧沿着领口往下滑。
      碇真嗣躺在白色如雪的病床上,纤细的手背上插着根针,针连接着塑料管,将吊瓶中的营养液输进他的身体中。
      一阵巨雷在天空中炸开,连医院的窗户都颤抖得发出咚咚声响,医院里有小姑娘开始尖叫起来。真嗣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安静得令人感觉不到他的体内依旧有血液在缓缓流动。
      接着又是几声闷雷响彻天际,仰躺在床上的人却如同死寂一般。
      美里耐心地用棉花蘸了点冷水,而后小心翼翼地在真嗣干燥的唇上抹了抹,而后又蘸了点水,再重复同样的动作。
      就这样来回了几次,直至真嗣的唇变得湿润,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悄无声息地端起桌上的托盘走出病房外,像是怕吵醒沉睡的真嗣一样,将门轻轻关上。而后背靠着白色的门,望着天空,眼神逐渐游离开去。
      “美里小姐,我们来探望真嗣了。”剑介和东治从医院廊道远处走来,很明显,二人连打伞也不顾,就直接从学校直奔医院,二人的头发和衣服皆是湿淋淋的,雨滴从楼梯间一直延伸到真嗣的病房前。
      “是你们啊,”美里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眼下淡淡地青色显露出了她的疲倦,“都湿透了呢,我去借两块毛巾,在这等着喔。”
      看着美里的表情,二人明白他们的期待又一次化成了灰烬。他们强压下想要询问的问题,用沉默目送美里渐渐远去的背影。良久,东治才沉沉道:“已经三天了啊……”
      “嗯……”剑介应道。
      “明明上星期还好好的,没想到那家伙……”为难似的抱怨了一下,东治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因为我们始终不是他所能依赖的对象啊。”剑介望着写着“碇真嗣”的门牌,以感叹的语气,将二人,不,应当说是大家心中公认的事实,就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
      东治没有接话。廊道里又是一阵沉默,只有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欸——你们也在这?!”忽然,响亮的女声忽地盖过雨滴的节奏,二人向后望去,明日香和绫波丽一前一后,正沿着廊道慢慢走过来,四人相见,除了绫波丽,其余三人的脸上都有点惊讶,却在下一秒不约而同地转换一副一切明晓的神情。
      “看来……那个……还是没有醒嘛。”虽然很想说“那个笨蛋”,但是当音节到了嘴边时,明日香还是硬生生地将其吞了下去,连平常那副模样都收了起来,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像陈述事实一般道,“还真是就这样一睡不起了,美里照顾得应该很辛苦吧。”
      “啊嗯,刚刚有看到美里小姐,看起来她并没有好好休息,一脸疲惫的样子。”剑介回答道。
      “啊还真是,都是20岁的人了还是不让人省心……”
      “但毕竟是真嗣啊,永远地将自己的心放在别人身上,将罪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次也是,他恐怕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吧。”
      “啊啊……他就是无法改掉吧,说到底……将我们看成什么了?跟那个人住在一起之后,就和外界断了联系,整整半年没有和我们见过一次面……还真是……”话说到一半,明日香却完全说不下去了,只是头越来越低,额前的长发垂落,刚好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东治和剑介回过头,看到手里正拿着两条毛巾的美里,一边走向他们,一边说道:“连丽和明日香也来了啊,看来真嗣君并不孤独呢。”
      将两条毛巾分别递给剑介和东治,美里露出一个安慰性质的微笑,而后地说道:“不要太担心,医生还是有办法的,只要将真嗣君从梦中唤醒就好了。”
      “唤醒?”
      “嗯。他只是将自己困入自己的暗示和约束中了。我和医生现在已经开始讨论治疗方案,目前希望还是有的。”
      存在感强烈的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在此时,一向处于沉默状态的丽却忽然说道:“已经不需要这样了。”
      说完,她将头转向了她们来时的方向。
      众人都显出一副惊愕的神情,明日香皱着眉,视线也跟着转回到来时的方向,问道:“你在说什么?”
      “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从楼梯间走了出来,不知何时已经雨过天晴,阳光照射在走廊的墙壁上,强烈的反光一时让人无法睁开眼睛。
      等到其余四个人适应了光线之后,就见到绫波丽向那个人走去。那个人是个有着一头银灰色、象牙肤色的少年。令人惊异的是,仿佛他整个人都隐匿在白光中,只有那双玛瑙红的眼睛异常鲜艳夺目。
      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好像低声说了什么,最后只见绫波在走下楼梯前,用同样鲜红色的眼睛瞥了一眼向真嗣病房走来的人,而后转头离开。
      来人是个少年,银灰色的头发
      少年带着异于常人的美丽微笑,走到了四人面前,停住了脚步。在四人终于觉得能够从突如其来的状况中缓过神来时,少年接下来的话,却令众人骤然止住了呼吸。
      那少年眯起红色的眼睛,而后开口,用磁性的声音这样自我介绍道:
      ——你们好,我是渚薰,是来找碇真嗣君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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