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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庙会-下- ...

  •   “你有心事。”
      赤发红眸的小女孩如是断言。她们之间的“对话”也由此开始。

      “天野?”
      “队——队长?!怎,怎么了?您说,我在听!”天野文歌立时回神。
      “那你重复一下我刚才说的话。”
      “……对不起,我走神了。”
      在他面前,缴枪投降只需三秒。文歌羞愧不已,埋下头去。而银发少年并无责备之意,轻叹了口气:“怎么了?刚才的‘对话’不顺利么?”
      哪成想他又一语中的。文歌赶忙摇头:
      “不,不是的!没什么问题!”
      立刻收到狐疑的目光一枚。
      她只能接着保证:“真的,比钻石还真!”
      “……行,那继续吧,”利落地挥了挥刀,他说,“你记住,‘对话’需要静下心来交流,这样才能进一步引导出斩魄刀的力量。”
      她面上点头,心下嘀咕:我倒是想,可我的刀不答应啊。
      有时候她真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刀,有这么不把主人当主人看的刀吗?哪次“对话”不是揭她老底?今天也是——
      “我知道你在意他,”小女孩笑眯眯地说,“我知道你想和他一起逛庙会,却又提不起勇气邀请他。我知道,你害怕被他当面——”
      啪!
      少女果断给了自己一掌,成功赶走那张可憎的脸,又想起眼前的少年,只好在他古怪的注视中干笑两声。
      “我——我有点困,提提神!”
      “……”
      冬狮郎皱了皱眉。但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对了,京乐那边已经同意了。”
      “啊?什么?”
      “庙会那天晚上会实施特殊放行制度。只要能证明和十三队里的队员有亲属关系,流魂街上的居民就能参加庙会。”
      ——原来是之前的事。她挠挠脸:“劳您费心了……其实我还没来得及问姐姐呢,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
      “瀞灵廷难得办这种庆典,别错过了。”
      碧眸里似有笑意闪烁。她心下一动,藏在心里的问话已然脱口而出:
      “那队长您呢?呃,我是说,您……真的不去么?”
      少年愣了愣,眼神微讶。林叶响动间,他的回答依旧淡然。
      “看情况吧。……可能会去。”
      停顿里却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罕见的踌躇。

      小女孩一步步上前来,伸出手,食指停在少女唇边。
      “我还知道,你想努力接近他——你想踏入那片没有尽头的冰原。”
      轻轻一晃,指尖又下落至少女的胸襟前。
      “不过,小心被冻伤哦?”
      虚虚停在她怦怦跳动的心脏前。于是,一簇火苗应声而燃,在她的指尖上随风摇曳。
      “你的‘火焰’还太弱小,没办法抵御冰天雪地。这样下去,就算你成功了,迟早也会死在那片冰原上的。”
      火苗随即同“死”字一道熄灭。小女孩眯细双眼,仰头盯着少女,轻声说:
      “你要小心。”

      ≒

      在十番区逮住最取和安木时,天野文歌正从白道门往回走。
      瀞灵廷与流魂街近来的关系虽说有所缓和,但被这东西南北四道门一隔开,消息互通的速度难免会慢下来,因此姐姐秋穗并未得知“瀞灵廷即将举办庙会”一事。一番软磨硬泡后,文歌终于征得了秋穗的同意。因此她心情极好,在路口远远望见最取与安木时,更是什么都没想,冲上去就给了刺猬头少年一记“招呼”。
      “呦,真巧啊!”
      “天……天野小姐好啊,”结果是安木秋良首先回过神来,忙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少年,“最取!”
      这时,抱着后脑勺的最取飒真才低低应了一声“早”。
      慢着,这还是那个一点就着的刺猬头最取飒真吗?!
      文歌慌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最取,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刚才打疼了?对不起!你,你要不要打回来……我保证不还手!”说着便闭眼准备“挨打”。
      然而预想中的“最取暴怒”却迟迟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他无奈的声音:“我打你干什么?”
      “呃,可是,你不疼吗……”
      “不疼。”
      最取说罢,转身就走。文歌一头雾水,也只好跟上。
      说来他这些天怪得很,之前至少对她的“捉弄”还会有所反应,刚才竟连“回击”也没有了。他皱着眉头、抿着嘴唇,在旁人看来倒是沉静不少,可在她看来,古怪得不行。文歌正想问个究竟,却听安木问她:
      “对了,天野小姐,明天的庙会您是准备和秋穗小姐一起,是吗?”
      “嗯,怎么了?”
      “不介意的话,”锅盖头少年微微一笑,“加上我们好吗?最取和我。”
      文歌眨眨眼,那一瞬,她似乎从安木的眸子里瞥见了几分神妙色彩。

      然而,她本以为只有自己明白了安木秋良的用意,却不想此时走在身旁的刺猬头少年突然冒出了一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来:
      “……你们是故意的吧?”
      视线正被刨冰摊所占据,听见他说话,少女一时回不过神,不清不楚地“哎”了一声。最取飒真皱皱眉,突兀加快步速,几步钻进了刨冰摊前的队伍里。文歌又“嗳”一声,本想立刻追上去,但想起今晚的发型是特意梳好的,便不自觉犹豫了几秒,再下定决心时,少年已从摊子旁又大步走回她眼前,将满满一份刨冰递给她,依旧皱着眉头,说:
      “安木和你。一个非要让我跟你们一起,另一个非要拉我逛完整条街。”
      “啊,蜜瓜汽水味!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的?”
      少女惊喜地叫起来。装满刨冰的杯身上画着她心心念念的头像——日番谷冬狮郎。
      “……一看就知道。”最取嘟哝道。
      这就是十番队刨冰摊的亮点:一共二十六种口味,每种都对应一位队长或副队长。
      顺便一提,乱菊原本还提议让修兵画“帅哥版大红莲冰轮丸”,被冬狮郎一票否决了。
      “我还说排不到了呢,没想到今晚卖得这么好……嘿嘿,谢谢啦!”
      她忍不住把玩片刻,傻笑着将钱塞进他手里,又四下张望一番,对少年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就飞快窜得没了影。再返回时,她手中的刨冰明显缺了一个角。
      “谁让你这么没精打采的,我们可是你的朋友,不帮你帮谁?喏,吃么?”
      再次回到原本的话题,文歌指了指刨冰。
      “……不吃。甜死了,”他叹了口气,“再说了,你不是很想和你姐姐一起逛吗?别管我不就是了,我也没叫你俩帮我。”
      “这种事还用得着‘叫’么?”
      “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
      “不需要也得受着。”
      “……你!”
      她满嘴刨冰含混不清地堵他。刺猬头少年气得直瞪眼,文歌却看得笑起来。
      “你看,这样才是你嘛。”
      头顶彩灯与小摊招牌装点出斑斓陆离的光与海。夜空不见星月,却也格外明亮。少年轻轻别过脸去,鼎沸的人声须臾拍浪而来,将他淹没。但她听见了,耸耸肩,回答他:
      “我是很好奇。不过你不说,我就不问。我想安木也是一样。如果哪天你走出来了,没事了,可以说了,想说了,那就记得来‘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

      少年不曾做出答复。他任由少女拽过自己的袖子,跌跌撞撞地穿越人海。
      一朵樱花在她耳后盛开。

      ≒

      日番谷冬狮郎叹了口气。
      所幸雏森桃正被松本乱菊拉着买棉花糖,并未听见他的叹息。隔过重重队伍,银发少年独自站在摊外。由于太过无聊,思绪开始漫无边际地延展。
      说起来,他为什么还是来参加了这次庙会呢?
      人又多,又挤,好像护廷十三队全出动了似的。自愿摆摊的也都是些熟面孔……
      似乎从七年前朽木家大婚以来,瀞灵廷便不曾刻意举办类似的“盛事”了。
      可他其实无意牺牲休息时间前来参加,况且这里并没有卖甜纳豆的摊子——不,他没有听进松本乱菊的话,他的意思是,这里既没有甜纳豆卖,也没有什么能令他提起兴趣,单凭儿时玩伴和部下的“盛情邀请”……
      少年随即压下了这些念头。
      “噢,这不是日番谷队长嘛!”
      来人挥挥手,花外套在人群中也同样显眼。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京乐春水,冬狮郎有些意外。简短打了声招呼,又听京乐道:“我从那边过来,哎呀,十番队的刨冰真是受欢迎,我都忍不住买了一份自己的。”晃了晃手中的粉色刨冰杯——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好像是草莓味的,冬狮郎心想——他继续说:“不过,你在这儿逛没问题吗?听说冰块基本都是你做出来的?”
      “……待会我会再去补一次。”
      至少现在还没收到消息。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男人环视一番,“嗳,怎么没看见文歌?我还以为她会和日番谷队长你一起呢。”
      闻言,少年不自觉蹙了蹙眉。“她今晚大概和她姐姐一起。”他回答。
      京乐眨了眨眼,随即恍然笑起来。
      “原来如此,日番谷队长还真是体贴部下啊。”
      “……我没做什么。”
      莫名的不自在令他再次蹙眉。

      交谈间,乱菊和雏森桃拿着棉花糖回来了。乱菊与京乐不愧是多年酒友,一遇上便开始约起了下次要在哪家店喝酒、喝什么酒、邀请哪些人来,若非冬狮郎出言阻止,两人恐怕今晚就要翻遍全庙会,把熟人全叫上,一起“不醉不归”。乱菊不免在旁抱怨了两句,雏森桃便赶忙息事宁人。
      其间京乐说起其他人的动向:他刚才偶遇了一护和露琪亚两家人,莓花闹着要和一勇“比试”;七绪一早就不见了踪影,想必正和莉莎一起逛庙会;碎蜂怀里抱了一堆玩偶,据说都是夜一一时兴起,在射击摊上打下来的;而修兵忙着四处采访拍照,说是要办一期庙会特辑;吉良则被兴致勃勃的那由罗拉着到处买东西……
      许久不曾听见“阿万门那由罗”这个名字,冬狮郎怔了一怔。尽管见面次数不多,但他记得那是一名身形娇小的少女,全然没有中央四十六室千百年遗留下来的“臭架子”。她主张改革中央四十六室,在尸魂界重建初期,许多便民的新制度都是她提出来的。
      原来她和吉良井鹤关系这么好。少年心想。
      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回了“喝酒”上。冬狮郎懒得再去插话,索性将三人的聊天左耳听进右耳出,掏出神机查看消息。
      “哎,是你输了!哈哈,四个苹果糖哦,最取!”
      “撑死你算了!”
      这时,熟悉的声音乘风滑过耳畔。

      他抬起头来,越过无数陌生面孔,轻而易举地寻见了对话的源头。
      黑发少女雀跃的笑容也随之映入眼中。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天野文歌。

      “……日番谷?日番谷——”
      “嗯?怎么了?”
      儿时玩伴的呼唤猛地将他拽了回来。
      “没怎么,就是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那边有熟人吗?”雏森桃好奇地往刚才的方向看去。
      “没事。”他收起神机,也顺便收回视线,先她一步向前走去。雏森桃赶忙几步追上去,仔细打量他一番,若有所思地问:
      “真的?可你刚才在笑哎?”
      他瞪她一眼:“……我没笑。再说了,我笑一下有这么稀奇吗?”
      “你想听实话?”
      “……无聊。”

      最取飒真在“捞金鱼比赛”中惨败,不得不兑现诺言,买来了四个苹果糖。天野文歌则将苹果糖分给其他人,得意洋洋地又补了一句:
      “输的人没得吃哦!”
      “我才不想吃!”
      最取气得眉毛倒竖。
      往常负责安抚的安木秋良今天却一反常态看起了戏。同样看戏的秋穗欣慰笑道:“不愧是我妹妹,‘捞金鱼’深得我真传。”
      “那是!”这下文歌的尾巴直翘上了天。
      “……哼!!”
      “好啦好啦,别吵了,”在旁干笑的花太郎只好“挑起重担”,“我,我们去玩下一个吧!玩什么好呢?”
      谁料五个人竟一时都没了头绪。文歌背过身去,一边咕哝着“玩什么好呢”,一边漫无目的地张望起来。

      银发少年的侧脸就这么闯入她眼帘。
      他正和身旁的雏森桃谈论着什么,她听不清,但她能够望见他柔和的笑意。
      那是她未曾见过的日番谷冬狮郎。

      “喂,你想好了没啊?”
      “呃,啊?想,想什么——哦,没,还没想好呢!”
      少女赶忙转过身。最取狐疑地瞥她一眼,动了动唇,随即道:“那先往前走吧,你姐姐刚才好像说想吃章鱼烧来着。”
      “好啊,走走走!”
      文歌匆匆向前迈了几步,无意间又慢了下去。
      ——心里的欢喜压倒了沮丧。
      可奇怪的是,这沮丧从何而来?这欢喜又为何而生?她竟看不透自己了。
      随即,最取飒真的问话飘入她耳中。
      “……话说你那个杯子怎么还不扔?不是已经吃完了吗?”
      她一愣,看向一直攥在手里的空刨冰杯,连忙护在怀中。
      “你,你管我啊!我爱什么时候扔就什么时候扔!”
      “是是是。到时候拿不下其他东西了我可不帮你。”
      “切,才不要你帮!”
      ……

      隔过温暾夜色、斑斓霓彩、嘈杂人声。越过无数陌生或熟悉的面庞。
      没有对视,不谈巧合。
      只是一刹那的纯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庙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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