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辞》Tan罐头

2、初见微雨

　　四月二十八，天空中下着微微小雨，雨并不大，但是已经下了许久。
　　路上有些泥泞，烟雨朦胧中走来一女子，为什么总说烟雨朦胧，因为这雨就像烟雾一样弥漫，沾在衣衫上然后一层一层的向里浸湿。那女子身材削瘦，但不高挑，身着白衣，但是男装。没有打伞，也没有放轻脚步，完全不在意泥水污染了白衣，看着泥水，溅在白衣上不知为何会显出一些孤独的味道，这人就是卓荦。
　　她忽然看见路边躺着一个人，眯着眼睛，张大着嘴，好像在喝雨水，卓荦走过去仔细看他，皮肤略黑，眉心窄还是断眉，丹凤眼，鼻子英挺，嘴唇略厚。那人舔舔嘴唇，睁大了眼睛也看着卓荦，说了两个字：“牛牛。”她和阿戾相遇的其实很简单，阿戾是卓荦在路边捡到的，后来卓荦说阿戾长的好才会捡他，阿戾说牛牛长的好才会跟她。
　　卓荦看到地上躺着的这人乍一看长相虽不是特别俊美，但是五官细看下来都很匀称，合在一起就有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就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那人也不看卓荦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好冷啊”
　　卓荦见他目光涣散答非所问，便蹲下身子想要拉他起来，握住他的手一用力，人没拉起来，反到卓荦自己快要摔倒，只好说：“来，你先起来。”那人甩开卓荦的手翻身背对卓荦，卓荦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下着雨的泥地，有人居然会像躺在床上一样还翻身不理她，这下她也不想管闲事了，“那我走了。”卓荦走了几步感觉背后有人跟着，回头发现是刚才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笑嘻嘻的看着卓荦，露着洁白的大门牙。卓荦发现这人站起来身高竟八尺有余，比她高出许多，“牛牛，跟我回家吧。”
　　卓荦大为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称自己“牛牛”，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要带她回家，男子的动作到是比卓荦想的还快，抱起卓荦就跑，那人看不出有多壮，但是身上的肌肉十分的结实。身上穿的黑衣躺在泥地里尚且还看不出来，抱着卓荦却把卓荦的一身白衣给染的不像样子，卓荦本来也不太在意身上的泥点子，就由着他抱着，那人似乎非常的开心，跑的飞快，边跑边笑，卓荦看他开心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好笑，也就跟着他一起笑，那男子忽然说一句话：“我叫何奚川。”卓荦一下没想到他会说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问：“什么？”，男人露着白白的大门牙笑着对卓荦说：“我叫阿戾。”卓荦很不解的问道：“你认识我吗？”那个自称阿戾的男人停下脚步，认真的对卓荦说“认识，你是牛牛，你是牛牛！”阿戾把卓荦放下，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进一个小屋，小屋的屋顶有些矮，阿戾不得不低着头，屋子里坐着一个盲眼的老太太，和一个长得跟阿戾有几分相像，身材也差不多，但看得出比阿戾年长几岁的男人，阿戾先开口了：“娘，大哥，我把牛牛带回家了。”看样子他非常开心，盲眼老太太也笑了“阿戾啊，牛牛是谁呀？”阿戾走到那老太太身边蹲下，拉着老太太的手说道：“牛牛是牛牛呀~”那年长的男子没让这没营养的话题继续下去，起身说道：“这位姑娘，很抱歉，我叫何冬泉，是阿戾的兄长，阿戾他……是个傻子。”经何冬泉一说，卓荦倒是明白了，阿戾为什么会在下雨天躺在泥地里了，卓荦摆摆手说道：“无妨，小女名叫卓荦，我想我算是送他到家了，那么就先告辞了。”卓荦刚转身要走，就感觉衣袖被被人拉住，原来是阿戾跑过来抓住她的袖子，低着头说：“牛牛，你要走了嘛？”
　　卓荦很奇怪，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第一次见的男人把她抱了一路也没有反抗，还任由着他叫自己牛牛，她甚至怀疑阿戾口中的牛牛会是他养的猫猫或者狗狗还很有可能真的是一头牛。但是卓荦就是感觉阿戾做的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不妥。阿戾拉着卓荦的袖子没有松开反而转头可怜兮兮的对着何冬泉说：“哥哥，阿戾想跟牛牛在一起，阿戾会照顾好牛牛的。”何冬泉先是错愕，坐下低头想了一会，抬头看向卓荦而不是阿戾，问道：“你确定要跟这位姑娘走吗？”阿戾走到卓荦年前说：“对，阿戾要跟牛牛在一起，她去哪阿戾就去哪！”卓荦很是无语，因为她这个当事人还没有表示要不要带着这个傻子呢，开口说道：“那个，两位，你们可否问问我的意……”没等卓荦说完，阿戾就打断了卓荦的话，看着卓荦的眼睛说道：“牛牛不想跟阿戾在一起吗？可是阿戾喜欢牛牛。”卓荦看着那双眼睛，听着阿戾说的话，感觉自己像着了魔一样，“我…不好…没有，不是，我说的是，我愿意的，我愿意带着阿戾。”卓荦说完就后悔了，她怎么能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在一起呢！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个傻子，可是话已经说了，也没办法反悔了。坐在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老太太开口说道：“卓姑娘，我家阿戾从小就痴傻，你还愿意带着他，你的心肠是真的好啊。”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段编织的红绳，冲着卓荦的方向招招手，说：“卓姑娘，你过来，我们家里穷不能给你什么，这段红绳我给你系上，阿戾有时候会忘记人，系上这红绳，他就会认得你是家里人的。”卓荦走过去，伸出手让老太太系上绳子，老太太虽然眼盲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手上的动作，老太太给卓荦打了一个繁琐的结，卓荦用手拽了拽绳结，发现并不容易松动，看样子不太好解开，绳结的样子也很别致，系在手上倒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