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蝶舞》夏夜夜未央

5、家传剑法

　　二十天很快过去，期间夹杂了个平淡的年关，庄里的四个人简单的吃了些肉菜就算过年了。
　　第二年正月某天夜里，白庄主总算回来了。
　　这风尘仆仆的一行人一到庄上，顿时连空气都沸腾了过来一样。小桃叽叽喳喳的说着人参长得如何，雪莲又在哪儿出现了，哪里的虫草可以采集了。小荷开心的问她们路上的见闻。连白元宵都连滚带爬的扑到白铮的裙下，兴奋的直啊啊的叫。
　　白轩略局促的站在一边，除了一句庄主辛苦了，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毕竟四人千里迢迢赶路辛苦，很快就洗漱歇下了。

　　第二天午饭后
　　白铮召见了白轩。
　　由于药膏的奇效，白轩身上的伤口连疤都已经掉了，腿也可以正常走路了。白铮查看了伤处，又顺着骨骼摸了下，确认他右手和胸口的骨折已经合拢。
　　“既然你已经痊愈，那就可以开始习武了。你随我来。”
　　白轩应声是，便跟着白铮走出厅。
　　白铮从山庄后门出来，漫步沿着上山的路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她在前面如履平地，呼吸平缓，连汗都不见一滴。白轩在后面跟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古人有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小佛山非蜀山，道路却同样艰难。山高且陡，没有规整的石梯，很多地方只是人踩出来的一条小径。
　　白铮在山顶处才停下来。
　　小佛山的山顶比较平，相当辽阔。虽然没有高树，两人高左右的树倒还稀稀拉拉的有几棵。现在是冬季，草都枯掉了，所以地上光秃秃的。
　　“庄主，现在前山还是大雪覆盖，为何山顶没有雪？”白轩忍不住好奇的问。
　　“附近有地热，所以雪落到地上都化了。之前我在后面挖了个温泉池子，等下叫小荷来筑道石墙你就可以用了。”
　　“是，庄主。”白轩按下心中浮起的骄奢二字，恭敬的回到。
　　“你父亲的剑是重剑，我想不太适合你，而且拿出去的话容易引人注意。这把，是我在山下铁铺买的。你先拿来练习，等我找到了好的剑再给你。”
　　白铮忽的抛出一把剑，白轩慌忙接下来。
　　“开始练吧。让我看看你的身手。”
　　“可，可是......”
　　“吞吞吐吐什么？”
　　“我学的是，是家传的剑谱。按理是不可以给外人看的......”
　　白轩话还没说完，就被隔空弹了脑门。
　　“家传的剑法要是不能御敌，再保密又有什么用？何况你的敌人说不定早就掌握了你的剑谱。”白铮话里藏话，不咸不淡的讽刺了一句。
　　白轩想到自己的二叔，晦暗的吐了口气，然后立了个起手式。
　　“是，庄主。”

　　白轩在这里练剑练得心无旁骛，萧家的破空剑法有十三式，越往后越难，练得越慢。他父亲练完了全部，武林排名前五。他二叔两年前练到第十二式就卡住了，久久不能突破，不过这已经够他跻身于武林前二十了。
　　白轩师从父亲，练完了前六式。父亲已经赞不绝口，说他的进度比自己少年时候快。然后又交了后两式口诀和招式给他。说是自己经常出门，让白轩在家可以自己捉摸。
　　等白轩比划完前六式，收完剑气，准备等白庄主点评。
　　一眼望去，差点岔气。
　　刚才还是光秃秃的地，突然平空出现了两张床般大小的木台。木台顶上用藏青色的布搭了个篷，挡住偶尔飘下的雪花。篷内，白庄主慵懒的倚在美人榻上，脚踩着厚厚的毛毯，旁边桌上摆了景德镇的紫砂茶具全套，紫砂壶正在碳炉上煮着。再旁边，白茯正坐，面前摆了古琴。
　　白轩突然有种耍猴给人看的羞涩感。
　　白铮倒是没半点解释。
　　“这就是你会的全部？”
　　“也不算。我爹交了我后两式的招式，我还没练过。”
　　“那你就先练吧。等我找到了适合的剑谱再给你。”
　　白轩偷偷叹了口气，准备继续耍猴给庄主看。
　　结果发现庄主连看都不看了，她自己掏出一本破书开始看起来。真的是破书，纸页发黄，且有破损。白茯开始弹奏古琴。
　　因为暗自分心，所以他第一招练习就不顺。一个转身反挑始终做不好。
　　白轩只觉得突然右腕一麻，连剑都掉了。
　　白铮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如果不能专心练，就下去哄元宵。”
　　“对不起。”白轩敛神，重新开始练习。
　　因为是新招式，所以两个多时辰也只练会了一式里面前面的两招，还不熟悉。
　　白铮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告诉他晚饭时间快到了，小荷已经把石墙垒好了，他可以去泡会儿温泉再下去。
　　“温泉对活血舒筋有好处，不过泉水里有硫磺，记得泡完之后再用泉水洗澡，不然容易过敏。”白庄主站在木台上，用俯视的眼光对他补充了两句就仪态万千的走了。
　　白茯领他到了温泉池子口，又递了布巾给他。“晚饭大概一个时辰以后，你直接来饭厅好了。”
　　白轩谢过白茯，然后走进挂了个“男”的布帘。
　　奢侈。白轩放松肌肉泡在池子里想。
　　池子四周是用木板围了一圈，进门处搭了两片门帘，分别写着男女，进去的小路略窄，也是木板隔开的，十几步远就是池子。可以看得出走道的木板比围栏的木板要新，估计是下午加出来的。
　　所谓的石墙大概就是中间垒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块，大概有两人高。石头应该是就地取材，材质和池底的石头一样，黑色凹凸不平的表面上还有泡状的小孔。
　　“这丫头居然可以一下午垒这么高座石墙，真叫人叹为观止。 ”
　　白轩感叹完小荷的战斗力，又想起之前跌剑的事情。举起手腕，能看到腕口有淡淡的淤青，也不知是什么暗器。
　　白轩泡了一会儿就起身。
　　天色已渐暗，泡完温泉，全身暖洋洋的，一路从山顶小跑回雪庄倒是很舒服。
　　白轩回的时间刚刚好，众人已经在饭厅准备开饭了。
　　作为最后一个到的，位置只剩门边上，也刚好就是对着白铮的。
　　晚饭很丰盛也很精美，有滋补的虫草老鸭汤，红烧草鱼，仔鸡炖蘑菇，清炒山珍，还有醋溜白菜。一道道摆在洁白晶莹的瓷盘上，色香味俱全。
　　白轩活动了半天，加上少年长身体食量更是大的惊人，虽然他吃相还算斯文，席间起身好几次去添饭。
　　这些天的相处看起来，白铮算是不太爱说话。不过这并不妨碍席间众人的交流，尤其是白茯和两个小丫头。
　　白铮吃得不多，离席的时候说了句，差点把吃得正开心的白轩呛到。
　　“以后给白轩换个碗，看他跑来跑去我眼睛累。”
　　“......”白轩无语。
　　“哈哈，那不是和我一样。”小荷捧着碗开心道。
　　白轩这才发现白荷的碗比众人都大了好多，又大又深，像个饭盆。
　　果然力气大的人吃得多啊。
　　经此之后，每逢吃饭，都能见到白轩和小荷犹如哼哈二将，捧着盆子一样的碗吃得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