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蹁跹》末世微光

14、第十四章

　　“老板，你回来了？”王盟高声喊了一声，然后殷勤地接过我手里的杂物，左眼却眯着向一边瞥，左边脸像是抽搐一样。我看了一眼房门，自然心中了然，清了清嗓子，伸手敲了敲房门。

　　“妈，你怎么来了？”我笑得有些勉强。老妈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去长白山找小哥的事情应该也被她知道了。她面无表情甚至看都没有看我，径自绕开。我讪讪跟上去，厚着脸皮拉着她的衣袖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摇晃，“妈，你怎么了？”
　　“你还问我？你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老妈用力甩掉我的手。
　　“只是去看一个朋友。”我试图解释。
　　“朋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老妈用眼角带着讽刺的意味看着我。我哑口无言。
　　“说！你什么时候看上他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她尖声质问，声音尖锐的足以化成厉刀将我杀死。

　　“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他张起灵。”我别过脸不看她的目光灼灼。

　　“你还有脸说！？你知道不知道这会让我和你爸抬不起头？！你知不知道这会让多少人耻笑你？！你知不知道你们根本不可能走到最后？！”她一声比一声尖锐，眼泪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放在两侧的手握紧了拳头，蓄满力量却难以支撑此时这个生我养我那么多年辛苦女人的几滴眼泪。
　　“你说啊！你要我们怎么样？！”她摇晃着我，声泪俱下。这个平凡女人制造出巨大的压力足以压弯我的腰，她的几句话不知不觉压垮了我的世界。我缓缓低下头，握紧的拳头终于松开，双膝不跪天不跪地，今天却轻而易举地对着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跪下。

　　“妈，我爱他。”字字清晰，生怕她听错。
　　“带我去找他！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我好端端的儿子变成这样。”她用力拖拽着我的肩膀，这大概是她这一生最有力的一次。我两只手抱住她微微轻颤的大腿，抬起头对着她好像哭了很久红肿的眼睛。

　　“不管他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一声惊天巨响炸响在我耳边。左边的脸瞬间麻木，左眼看不清东西。我从地上猛地站起来，盯着这个对我恩重如山的人，淡淡地问她：“你接不接受我和小哥？”
　　“不接受！！休想！”她的回答让我心痛到血涌头部。我冲出房间拿起还没有打开的背包甩门离开。
　　“你走！算我这辈子也没有你这种儿子。”
　　脚步停顿，却依旧义无反顾。

　　夜空璀璨，寂静无烟。
　　我敲开了胖子家门。他懒洋洋仿佛千年没睡觉的样子。见到我，瞬间清醒一脸惊讶。
　　“哎哟~小天真~怎么不在医院和小哥你浓我浓，跑胖爷这里来了？”我不理他，从他魁梧的身躯和门框间挤进屋里去。
　　进了屋我和他说了和母亲吵架的事情，他轻轻叹口气，拍拍我的肩，一副智者的样子，
　　“像小哥那样的极品，安老弟不说过么？要披荆斩棘才可能幸福生活么。”我翻了翻白眼，率先霸占了他的卧室。
　　“明天早上我还要去看小哥。还有小花呢？会北京了么？为什么没再见过他？”我从卧室里探出一个头。胖子讪笑了两下，“天真，现在小哥昏迷不醒。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和家里闹翻么？”
　　“小哥昏迷我才不能丢下他，哎，不对，你扯开话题干嘛？小花呢？”我盯着他脸上的肥肉，看出了不对劲。

　　“小花，小花，小花，不见了。”胖子挠着头，一脸谨慎地看着我，轻轻地说出几个字试图不让我挺听楚，可是，我还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