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风邪气》玄玑

19、第十九章，暖暖的

　　一夜未眠，叶文纨早上醒来的时候两眼像被打过一样，一圈乌黑。
　　他想了一晚上，始终没摸透夏石的意思，况且他想起来，这不是第一次，上次夏石没醉啊，越想越乱，一想到夏石就在一墙之隔的很近的地方，叶文纨就忍不住想起身冲过去问个清楚，忍了忍，又耐下了性子。
　　碰碰嘴唇，仿佛还有温度。
　　辗转反侧，叶文纨就在床上烙了一晚上的馅饼。

　　早上，天还没亮，叶文纨刚刚睡着，就被人揪着后领揪了起来，看清来人是穿戴整齐一身清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夏石之后，扯破嗓子喊：
　　“多大仇？！”
　　“起来，该走了。”
　　“……我要说我不想去了呢……”
　　“我已经把你的计划安排给罗正阳了。”
　　“……”

　　穿好衣服，洗漱完，天依旧是黑的。
　　“我一会以轻功出去，你随后，藏石阁外罗正阳等着你，你就装作回宛城的样子，遇见人打招呼就行了，有人问我，罗正阳会回答。”
　　“好。”还是有点不自然，两个人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像是刻意的。
　　夏石见叶文纨没什么精神，眼睛也黑黑一片，心里当然明白是为什么，他没为什么事后悔过，这件事也不例外，昨晚借着酒劲冲动了，但事后并不觉得后悔，只是更加迷惑了，叶文纨与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最后决定，这个问题可以慢慢来，他还有的是时间。
　　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文纨，夏石从后窗翻了出去。
　　叶文纨听他的，坐在床上喝了一杯茶，整理整理衣服，也走了出去。
　　一开门，就看到绿儿站在门口，绿儿见他出来，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
　　“听说叶恩人要走了，绿儿特地等在这里，送公子一程。”
　　叶文纨到这儿也不过一天，对这里的人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淡淡笑笑：
　　“不用了，有罗公子送我。”
　　说着向外走，罗正阳就立在门外，见他出来，身后跟着绿儿，说道：
　　“真是抱歉啊叶恩人，教主他心情欠佳，不便相送。”
　　叶文纨摆摆手：
　　“没事的。”
　　两人向外走，绿儿还是跟在后面，罗正阳见此说道：
　　“绿儿，既然叶恩人要回去了，你也不必侍奉在藏石阁，去找五院的人问问你到什么地方当差。”
　　绿儿见他这么说，一拱手：
　　“是。绿儿不送叶恩人了。”
　　“去吧去吧，后会有期。”叶文纨摆摆手。
　　绿儿站在原地，两人渐渐走远，路过的人无一不表现出友好和挽留，叶文纨一一回话，问道夏石时，罗正阳便答“教主心情不佳”，问的人便不敢再往下问了。
　　出了大门，一辆马车停在门口，罗正阳扶他上去，自己坐在外面驾车。
　　叶文纨进了马车，发现里面没有夏石，但车还停在门口，叶文纨不敢多话，等驶出一段时间之后，叶文纨撩开帘，探出头去。
　　罗正阳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小声说道：
　　“教主在前面一个茶馆等我们，到时候我们只要装作饿了的样子，去茶馆喝点东西，教主自有办法接应。”
　　“我是真的饿了。”
　　“……”
　　见罗正阳不说话，叶文纨坐回去，突然想到，他为什么要跟在夏石身边？以什么身份？他是来游览大好河山的，不是来涉足危险的啊，一个月前，他绝对想不到一个月后的他会坐在极道的马车里，极道的护教给他驾车，一个月前的自己，还不能这么处变不惊，是什么改变了自己……
　　没想出原因的时候，罗正阳所说的茶馆就到了，下了车，天已经亮了。叶文纨发现这是个偏僻的地方，周围零零散散有一些店铺，还没完全到城里，所以外面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人，估计这个茶馆就是为了赶路路过的人吃点吃食饱腹的。
　　罗正阳将马车赶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叶文纨打量这个茶馆，说是茶馆，也就是个铺子，差不多两个口口香那么大点儿。
　　两人走进去，掌柜是个老婆婆。平时没什么人，一来还来俩挺俊的，忙招呼他俩坐下。
　　“客官要点什么？”
　　叶文纨刚想开口，想起自己身上没钱，偷偷看向罗正阳，罗正阳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见此，他也不客气了：
　　“这有什么解饿的吗？”
　　“包子、汤面、粥、小菜，还有就是茶了。”
　　叶文纨想了想。
　　“恩……六个包子，两碗汤面。”
　　罗正阳忙摆手：
　　“叶公子尽管点自己的，属下不吃。”
　　“哦，四个包子，两肉两素，一碗汤面。”
　　“好嘞。”
　　结果叶文纨在一个茶馆没喝茶，吃饭倒吃了个饱。
　　只吃了两个肉包子，剩下俩用纸包了起来，念叨着“中午万一没有吃东西的地方呢，带着点好……”
　　罗正阳去赶车，叶文纨在门口等着他，已经春天了，风刮在脸上，柔柔的。
　　马车赶来，罗正阳帮着他上去，一撩帘子，夏石端端正正的坐在里面。
　　叶文纨听了罗正阳的话早有准备，并没有觉得惊讶。
　　走到夏石身边坐下，身上的任何一个位置都尽量避免接触，好像一碰便会烧起来似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叶文纨手里拿着纸包的包子，烫了他的手心儿，直烫进心里。这根本就不是午饭，而是他想到夏石还没有吃早餐，不自觉的多点了两个。
　　"喏，给你。"手伸的直直的，转过头不看他。
　　夏石看着叶文纨，没有用手接。
　　"是素的！这不是我刻意买的，是买的多了吃不了，想着还不如给你…正好你没吃饭…真的不是刻意的！"
　　夏石又看了看他，接过包子，拿在手中，连心都是暖暖的。
　　叶文纨完成了给他包子的任务，卸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坐在一边不说话了，旁边传来夏石打开纸包的声音，叶文纨偷偷回头看，即使是吃这么不文雅的东西，夏石的吃相也是无可挑剔，他不禁又看了几眼。
　　最快速度吃完，他开口：
　　"我们要绕着京城走半圈，最后绕到王爷府，王爷府离极道有半天的路程，加上绕远，我们可能要晚上才能到。"
　　"其实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会轻松点啦…"叶文纨尴尬的笑笑。
　　夏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他看，好半晌才说：
　　"是你要跟来的，现在却……"
　　拉长了最后一个音你这是开始委屈了吗这一点都不不像你啊叶大教主！
　　"好吧好吧，你当我没说……"
　　其实夏石根本没有表情，语气也是平平，但叶文纨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一路无话。
　　看着快到中午的时候，马车停了，夏石对叶文纨说：
　　"下车吃点东西，然后去茅房，有人在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