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醉》此赋非歌

13、第五章 李家二哥（2）

　　铭哥哥，你说小鹿长大了会和惊雷一样吗？
　　不会。
　　为什么？
　　小鹿是圈养的，没有惊雷骨子里难以驯服的那股傲气，所以它注定无法与惊雷相比。
　　哼，我才不信呢，小鹿，我们一起加油！冲啊！
　　文稷骑着小鹿，拼尽全力地冲在前面，速度之快，的确令人震惊。
　　惊雷不甘示弱，嘶鸣着扬起它骄傲的前蹄，奋力追了上去……
　　路铭没有说错，小鹿与惊雷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
　　毫无悬念的，文稷和小鹿被路铭和惊雷甩开很远很远，等到他们一人一马气喘吁吁地赶到的时候，惊雷正惬意地一边吃着草，一边听路铭吹着箫。
　　不算不算，每次你赢都是因为惊雷，这次惊雷换我骑！
　　文稷不由分说便从小鹿身上下来，一跃跳到了惊雷背上。惊雷因文稷的动作，受了刺激般飞奔狂驰，任路铭与小鹿拼尽全力也追不上。
　　不好，穿过这片树林就离开山外村了。
　　路铭皱起眉头，漠然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焦急地神色。虽然他并不理解文衍为何不让文稷离开山外村，但是文衍先生既已说过，便自然有他的道理。想到这里，路铭扬起马鞭，奋起直追。
　　文稷可没路铭想得那么多，能自由自在地骑马奔驰是他长久以来的愿望，他完全不能理解父亲所谓“年纪尚幼，不宜远途”的说法——只是出个村子，有那么难吗？
　　这样想着，文稷骑着惊雷跑得越来越远。
　　惊雷停下，太快了。
　　文稷从没出过村子，他只知一味往前跑，却不知下山的路如此崎岖，那么陡的一段下坡，惊雷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跑得更快了。
　　文稷害怕了，他紧紧抱住惊雷的脖子，尽可能地稳住自己不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样的惊心动魄大约持续了一刻钟，惊雷放慢了速度，道路也变得平坦起来。
　　文稷趴在惊雷背上，大眼睛不停眨巴着，似有些害怕地望着周围陌生的景色。
　　宽敞的大道，路的两边都是长得整整齐齐的树木。这就是山外村外面的世界吗？好陌生，好有趣啊。
　　文稷直起身子，松开了抱着惊雷的脖子的手，静静享受着周围新奇的一切。
　　就在文稷还陶醉在新鲜事物中时，惊雷迈着优雅的步子越过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坑。而注意力太过集中的文稷，丝毫没注意到水坑的存在，随着惊雷完美的一跃，文稷也随之落入水坑之中。
　　虽是夏末，可是水坑里的水却已见凉，突如其来的凉意灌满了全身。文稷慌忙从水里站起来，却见身上不仅已无半点干处，就连身上新换的衣服也沾满泥浆，只剩领口还能依稀认得出原来的样子。
　　小兄弟，把手给我。
　　些许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文稷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却见一个浓眉朗目的少年伸过手来。
　　落入水坑已成定局，文稷顾不得那么多了，甩了甩手上的泥水才把手放到少年手上。
　　少年拉着文稷的手，稍一用力，便把文稷从水坑里拽了出来。
　　多谢兄台。
　　文稷双手抱拳，郑重行了一礼，等到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前的俊朗少年突然间变得拘谨起来，脸颊红扑扑的，眼神不似先前那般自然了。
　　文稷纳闷，自己身上难道脏得有那么离谱，至于让别人不忍直视？
　　她低下头，一抹熟悉的鹅黄映入眼帘。
　　文稷抬头看了少年一眼，一股莫名的热流迅速席卷了全身。她本能地护住领口，连连后退，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却又一不小心再次跌入水坑之中。
　　这次就算冷死也不出来了。
　　文稷暗暗想着，双手护在胸前，本已羞得通红的小脸又因水中凉意而冷得发白。
　　几乎就在文稷全身都要没入水中的同时，少年架着文稷的胳膊把她从水里给拎了出来，并且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文稷身上。
　　看到文稷咬着下唇瑟瑟发抖的样子，少年表情微窘。事实上，当他看到文稷是个女孩子的时候，他是兴奋的，那种兴奋不是因为文稷那双慑人心魄的眼睛，反倒是因为她的那句兄台——一个姑娘家的扮成男装，若不是偷跑出来玩的有钱人家的小姐，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作者有话说

　　男主之一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