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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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说我不该那么对卡卡西的。
我点头说我只是不爽。
红有些无奈，她说我不能把火撒在卡卡西身上。
我断断续续地说着关于自己家族的事。
红问我还有多长时间。
我说大概半年吧。
六个月。
红很久没有说话，开口了却是问卡卡西知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
红显然对我没告诉卡卡西感到惊讶。
我不耐烦地说：“我和他很熟吗？”
红对着我就是一拳，让我别装了周围人都看得够清楚了。
我就不信。
红说连卡卡西的心事都被人看出来了，就我，怎么可能瞒得住。
然后我就承认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曾经还以为我能和清泽过一辈子，我能静静地守着我和清泽的岁月，一辈子。
清泽给我的承诺，清泽失的约。
没什么大不了的。
红说：“如果你说，只要你说，卡卡西就一定不会失约的，一定不会。再不快点的话，你就真的没时间了。就像我认识阿斯玛一样，我后悔我没能早点认识他。”
我说我六岁就认识卡卡西了。
到家门口了，红还没有走的意思，她在等我的答复。
我端了茶和她坐在走廊上吹风。
我说我只剩下六个月了凭什么再说了我也懒得折腾了。
红说我就是自私，为了不让自己愧疚，就这么说。
“至少，至少给他留六个月。”
可我做不到啊。
大概两个月吧，我和卡卡西谁也不理谁。
八月了。
我很喜欢八月，虽然很热但是有夏日祭。
穿着浴衣带着迷路，我在人群中走着。
奇怪的是没遇见一个熟人。
迷路总是对捞金鱼很感兴趣，甚至试图把爪子伸进去。
没办法，我只好抱着迷路，但这样就没法吃东西了。
纠结了好久，我还是买了章鱼烧。
没想到一转身迷路就不见了。
我边吃边找，一直低着头。
不小心撞到人，我抬头却看见是红和阿斯玛。
我有些呆滞地说：“哟。”
阿斯玛同样呆滞地看着我。
我看见红挽着阿斯玛的胳膊。
反应过来后我马上伸手遮住脸走开。
红在身后叫我的名字。
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做不会发光的大电阻，就算是会发光的也不要。
不知不觉间我已脱离了人群，可还是没找到迷路。
看周围越来越暗，我干脆开始喊迷路，反正什么也看不到。
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我觉得肚子饿了，就开始往回走。
当然没忘记有气无力地喊着迷路。
“你在找这个吗？”
很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见卡卡西拎着迷路笑了笑。
他背后是繁华的灯火，熙熙攘攘的人群。
唯独卡卡西在人群中显得很耀眼。
对我来说。
我接过迷路，跟在卡卡西后面转悠。
卡卡西不停地买东西塞给我吃。
尽管他显得有些无奈。
他突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生日什么时候来着？”
我回忆了一下，扳着指头算了算说：“都过去两个月了。”
我姓六月，我生在六月。
我问卡卡西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了，他说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难道这种感觉可以持续两个月？
卡卡西点头说是。
我顿时感到深深的挫败感。
看烟火的时候我又看见阿斯玛和红了。
阿斯玛意味深长地笑着。
我抽了抽嘴角，面对红带有询问的目光耸耸肩。
迷路黏着卡卡西不放。
真不愧是多年迟到的老搭档。
天气冷了些，我又有事做了。
派我去做老师真的不怕误人子弟？
纲手大人说如果不是村子里人手不太够怎么可能让我去。
忍者学校每过一阵子就会让一名上忍去上课。
其实我觉得完全没意义。
我没查克拉也是很严重的事。
纲手大人说我可以叫体术或者让学生丢手里剑也没问题。
于是木叶就出现了第一个带着猫去上课而且没查克拉的老师。
这不能怪我。
我打着呵欠站在树下看着学生们绕着操场跑啊跑，觉得想睡。
直到伊鲁卡提醒我，我才让他们停下来开始丢手里剑。
学生们表示很不满意。
至于我是怎么看出来的……从时不时从我耳边飞过的苦无就可以看出，而且每次飞过时我就会听到异常失望的“怎么没打中”之类的充满恶意的话。
当然是我晃了一下才躲过去的，如果我真不动恐怕就被扎成刺猬了。
现在的小孩真是太调皮了，跟他们一比，当初鸣人拿黑板擦砸卡卡西那一下根本不算什么嘛，更何况卡卡西是故意的。
伊鲁卡又提醒我还得指导一下。
“喂喂那边那个穿红上衣绿裤子的男生，手指往下挪点，割破了我可不给你治疗……扎三个辫子的女生注意点啊，别让我再看见你欺负同学……黄头发的那个男生，对说的就是你，不许在手里剑上加查克拉，控制不好要伤人的……日向家的，你这个年龄就别逞能了，丢个手里剑还要开白眼……”
天色暗下来，尽管还不算太晚。
我眯起眼看着落日，直起身子告诉小鬼们可以放学了。
这样消磨时间其实也不错。
天气越来越冷，十一月了。
因为身体越来越差，时不时就栽倒在路边被路人送回家，我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
一出门遇上个熟人，我总会被他们脸上那惊悚的表情刺激到。
买菜有卡卡西，只要他在我甚至不用做饭。
而且我也实在没了活力，想着睡觉真好啊坐着不动真好啊。
像个老婆婆一样。
卡卡西倒也不在意，在他看来，我只是越来越懒了而已。
我还是不想告诉他，包括我只剩下一个月这件事。
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是我最后希望能完成的。
我用金色的毛线织了一个大南瓜。
尽管只完成了一半，但我想我一定能把它完成。
我又去买了糖，顺便告诉卡卡西以后他在家一定要每天丢一颗糖在罐子里，还说鸣人一回来就要交给他。
我怕我等不到鸣人回来了。
在我看来，鸣人一定不会在这种时候回来。
他一定要在天气特别好的时候回来，因为那时候阳光打在他头发上才会特别闪耀呀。
卡卡西出任务好几天没回来，期间我基本没动过，不吃不喝就躺在那睡觉。
隔壁大婶也老了，没力气唠叨我，她三岁的小孙子太调皮了。
估摸着到了卡卡西回来的那天，我觉得精神特别好，以前的无力感也没了。
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
我带着迷路去村口接卡卡西。
看到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我挥挥手笑了笑。
卡卡西愣了一下，也笑了。
至于卡卡西愣了一下的原因……他觉得这是常夏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一次笑得像以前一样。
出任务前，纲手大人找他谈话。
内容是常夏的病情。
卡卡西一直都不知道。
纲手大人说完之后直接让他出任务，说是可以先考虑考虑再和常夏谈。
当时卡卡西说出任务根本就没心思考虑这些。
纲手大人一脸错愕地说不就是个A级任务么。
卡卡西顿时觉得纲手大人考虑得太周到了。
趁着卡卡西去找纲手大人那会儿，我打算随便转转，毕竟这么多天没出门了。
迷路又走不动了，我抱着它坐在一家甜品店门外晒太阳顺便点了份三色丸子。
期间我看见阿斯玛带着他的学生过去，我打招呼问他们要不要吃丸子。
鹿丸瞥了我一眼，阿斯玛看到我很惊讶。
我不就是十几天不出门么。
看来他们也没什么急事，阿斯玛点了根烟靠在墙边跟我聊天，鹿丸他们分别点了份东西来坐在我身边。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红从我们面前经过。
阿斯玛的脸色有点怪。
井野捂着嘴偷笑，鹿丸望天，丁次还在吃。
我站起来拍了拍阿斯玛的肩把最后一串丸子塞给红就朝卡卡西走过去。
卡卡西满脸困惑。
天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卡卡西本来打算把我送到家就走的，我说有东西给他把他叫了进来。
当我抱着那个金色的大南瓜走到卡卡西面前的时候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把南瓜塞给他说：“都说了不给你围巾了，就给你这个。”
卡卡西看着我端着茶拿了点心放到走廊上，知道我又要到走廊晒太阳。
他怀里抱着那个南瓜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他要走了。
我张开双臂抱住卡卡西最后嘱咐他要记得把糖送给鸣人，要记得定期回来打扫。
他离开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笑着说再见。
我听见一声很轻的再见，可能是错觉。
坐在走廊上，迷路趴在我身边。
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这次很快覆盖了我的全身，我缓缓地往后挪了挪，靠在纸拉门边。
迷路趴在我腿上，身体随着呼吸很轻地起伏着。
我伸手抚了抚它。
仰头看天时，天空是冬季特有的冰蓝色，大块大块的云朵缓缓飘过，阳光很好。
我等不到下一个六月了。
常夏静静地坐在走廊上，头微微偏着靠在纸拉门边，睡着了，阳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身边的黑猫睁开眼叫了一声，却没有听到平常它醒来时她浅浅的呢喃，不过很快它又睡着了，和她一样。
常夏这一睡错过了很多，不过她看不到可能会好些。
比如鸣人几个月后在接过她攒了许多天的糖的时候手一抖撒了一地。
好了，这就是我全部的故事。
讲完了哟。
现在我要带着迷路去找白牙了，我见到他的时候大概会告诉他——
卡卡西一直乖乖的，我们大概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去接他。
呐，卡卡西，如果有一天你迷路了，就回头看看吧，我会给你指明。
但有一天啊，你会走得特别远，远到回头时再也看不到我。
一定一定，不要忘了我啊。
六月常夏，名为六月，生于六月，在走过自己人生的最后一个六月后，带着对下一个六月的憧憬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