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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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第一次见张菲时也闹过笑话。因为李勇和他的同事住在公司的宿舍，我则与我的一个同学在四环外租了个小一室。李勇的宿舍在我公司南边，而我住的地儿在公司北边。那时我一下班就会坐半个小时的车去他那儿再坐一个小时的车回我那儿，我总是不想让李勇太辛苦所以宁愿两头跑。时间长了都觉得又累又难解相思之苦，于是就找了个离公司近离他也不远的房子。
“这间是我的，那间是张菲的，剩下这间有点儿小但是采光好。左边是厨房右边洗手间……”小意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秀而不媚,寒而不清”的小家碧玉。
“张飞？报上没说是男女合租啊……”虽然这现象很普遍，但李勇很保守，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谁说叫张菲就一定是男的拉？”我话音还没落，就见一身材高挑长头发大眼睛的女孩儿盘着手倚在门边儿，歪着脑袋撇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当时就决定留下来了，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会是不错的室友。后来我们不但是室友还成为了朋友。
原来，张菲的名字没少给她添麻烦。上学时就经常被误会成男孩儿，于是向她爸提出抗议要该名，可惜抗议无效被驳回。原因是她妈妈的名字里有个菲字，她爸很爱她妈，本来想叫张爱菲来着。但爱菲爱菲叫着像“爱妃”，这样容易让别人占便宜。张菲一想也是这理儿，没办法就又忍了二十多年。
张菲生长在一个美丽的海滨之城，在那儿读完了小学，中学，后来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的财会专业。毕业后却没有并没有找专业对口的工作，原因是不喜欢整天和数字打交道，当初考理科只是想证明自己脑袋瓜儿不笨。她的人生格言是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折腾中去。从礼仪小姐到推销员再到现在的广告公司文案，大大小小的换了有十多样工作了。我曾经很好奇的问她这样折腾累不累？她像从来没有想过似的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使劲儿的点点头说，累！并快乐着。她的男朋友很多，但都只是男的朋友而已。跟谁关系都不错，却都只是友达已上恋人未满。我问，就没有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她却故作高深的说，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我就纳了闷儿了，咋啥名人名言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变了味儿了？不过，其实我心里还是很羡慕她的。羡慕她身上我所不具有的漂亮，活力，还有不怕失败。
也许是南方人的缘故吧，与我俩比起来小意就显的文静多了。因为我和张菲都是东北人，所以平时说话聊天都是东北话。开始时小意只是好奇的当听众，偶尔有听岔了的时候就会被我俩笑话一阵儿。后来只要我俩一聊天，她就躲开去看书或者上网看新闻。
有一天，我和张菲正讨论某个美女明星整容前后的照片时。我因为崇尚自然美，而对整过容的明星表示不屑。
“白花那么多钱了，脸整的跟鞋把子似的！有那钱我就买所房子了。”
张菲是那种有一分钱也要花到脸上的人，我劝她钱要花在刀刃儿上，可她说脸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刀刃儿。所以她看完网上的照片，用无比羡慕的眼神儿充满鄙视的语气对我说，当然眼睛一直没离开那美女明星的照片。
“你彪啊，她没整之前更难看，整个一猪腰子脸！我要是有钱我也整。”
没想到在一旁看热闹的小意突然兴奋地说，
“我知道‘彪’是什么意思了。”说完见我俩都很吃惊的看着她，不无得意的接着说，“就是彪悍，也就是强悍的意思。”看我俩面面相觑的样子，以为没听明白，急忙又补充，“没听人说‘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这句话吗？”
本来想假装配合的鼓励一下她的求知欲，这下终于控制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小意满脸疑惑的看着笑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我们，“不信你们看，现在网上都流行这么说。”
“没错儿，不过……”张菲想解释可又忍不住嘎嘎一通乐，最后，小意总算在张菲断断续续的解释中明白了，“彪”字在我们那嘎哒是等同于笨蛋傻Ｂ一类的词。
此后，小意渐渐的在我们的耳濡目染下，不仅能听明白并且还学会适当的运用一两句了。比如，“什么”会用“啥”来代替；“算了”会用“拉倒”代替；甚至于有一天见我俩闲聊，竟然说你俩别没事儿就知道扯犊子，痛快儿把碗刷了去！可见，学习一门语言，环境是多么的重要。
“还神经科的，我看丫就一神经！”张菲一边往脸上抹着海底泥一边埋汰人。想起了白天吃饭时候的事儿忍不住又乐了。
“可神经科好像不看神经病啊……”我也想给她上上课，“而且一般讽刺人神经病是错误地，应该是精神病才对。”
“还不都一样！”得，跟我学。
正在看电视的小意对关宇的印象好像还不错，“人家哪儿得罪你了？哎？你平常不是最喜欢单眼皮帅哥吗？今儿怎么瞅他就那么不顺眼了？”
“就他？那小眼儿巴查儿的样儿还帅哥儿呢？猪都比他帅！”张菲一边做着面膜一边躺在床上做抬腿运动。
我忽然想到，“猪——好像都是双眼皮儿。”
“就是……恩？去！少打岔。”张菲停下运动，双手枕在头下眼睛看着天花板。我以为她还在大脑中比较张宇和猪谁长得帅的问题，却见她满是绿泥的脸上掩饰不住的陶醉。
“哪像咱徐医生啊，无论正面，侧面，背面怎么看就是帅！”
“你说的那是魔方吧？”哪面都一样可不就让我想起一种智力玩具嘛。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话？”说完不解气的把我又踹到了电脑旁，起身边哼着曲儿边恰恰恰的洗脸去了。
凭心而论，关宇长的还不错，狭长的丹凤眼正是时下流行的单眼皮帅哥形象。可是站在徐谦身边真的就黯然失色了，与关宇的散漫不羁不同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从容和淡定。很遗憾，我对形容长得好的男人的词语掌握的不多，除了帅就是好看。而徐谦就是那种谁都会认为好看的男人，从容貌到气质都很贴切他的名字，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仔细看了看电脑上那张韩国明星的照片，感觉徐谦就是戴上了眼镜也不是很像。但是，他们却有着相似的笑容，如冬日雪后的阳光，温暖，却不刺眼。
好像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哎？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女朋友？”
“废话！大周末的买手机，女朋友不陪着让一男的陪着？你以为他俩住断背山啊？”张菲从卫生间洗完脸出来又是拍爽肤水儿又是擦眼霜的在脸上一通忙活。“还有，他没戴戒指。”
小意见我正用询问的目光看想她，双手一摊。“我除了知道他是我老板的亲弟弟之外，并不比你们多了解多少。”
“真……动心了？”观察得这么仔细，虽然她的异性朋友很多，但这么上心的还真头一回。
“心动不如行动！明儿个就给他打电话。”边说边在穿衣镜前搔首弄姿。
我和小意正挤眉弄眼儿的想对她的花痴行为进行无情抨击的时候，突然被一声石破天惊的“啊”声吓了一跳。同时看向声源，
“咋地啦？”发现人还是四肢健全的站在镜前，担心变为呵斥。“作死呐？”
“哎呀妈呀！白头发！我有白头发了？”张菲举着根儿头发自言自语。那神情跟男人第一次当爸时说我有孩子了一样难以置信。只不过后者是惊喜，而前者是懊恼。
“唉！老喽！”张菲又是扒眼角又是扯脸皮的对着镜子顾影自怜。
“活腻了吧？”赶在我面前提老，比我还小一岁呢！
“别忘了，你也曾青春逼人啊！”小意比我还大半年，可是一张娃娃脸就是不显老，经常让我和张菲是又羡又妒。这种时候就会善意的安慰几句。
张菲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是啊，如今青春是没了，就剩下逼人儿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三人哈哈笑了半天才反映过来，这不连我俩也一块儿骂了吗？伴随着一声惨叫，张菲终于被我俩按在沙发上了。一个攻胳肢窝一个攻脚心。
一阵嬉笑打闹过后，三个人都渐渐的沉默了下来。“真是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啊……”张菲的语气虽然轻松，可表情还是有些沮丧。
啪！脑袋上又挨了我一巴掌。“知足吧！你看看我，要身材没身材，要模样没模样，学历没你高，薪水比你少。我都没觉着比你老，你自什么卑啊？”
“老外了不是？现在，都把你这种要啥没啥的女人统称为没女。”张菲又自嘲的笑了笑，“其实咱们不都是没女嘛。”
仿佛毕业那天还是不久前的事，没想到无意中发现的一根白发却提示着我们已经不再年轻。曾经我们以为工作那是像商场里的服装似的随便挑，爱情更像是超市里的面包一样唾手可得。可是，现在眼看到了豆腐渣的年龄，可我们却都是事业不成功，爱情不如意。想起来怎能不让人凄凉。前天老妈打电话表示了一些形式上的慰问以后又装做不经意的提起婚姻大事的问题，害怕老妈脆弱的血管和心脏经受不住我已经和李勇分手的事实，只能以工作为由打马虎眼了。以前这么说是真实，现在则是谎言了。老妈显然早料到我会这么说，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又有些羡慕的说前些天碰见我一中学女同学，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赶紧说明我哪能跟她比啊，那时候，我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人家都知道搞对象儿了。
所谓“货比货得留着，人比人得活着”，三个没女都觉得继续讨论下去只会更受打击，现在更重要的是保持充足的睡眠。否则，没女变成丑女岂不是更嫁不出去。
心有灵犀和所见略同都只不过是巧合而已，闭上眼睛之前我决定不再考虑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