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记事二十六：烦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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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在床上醒了过来。那张床他相当熟悉，是摩纳的房间。对了，当然，他模模糊糊的想到，他已经死了。
莱恩低头，发现身上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是淡紫长袍款式，没有任何武器。从床上坐起来，身体除了一点点酸痛和几处擦伤都完好无损。柯尔特正坐在他的床边，听见声响抬头，点点头淡淡说。
“啊，你醒了。”
房间的门被结界锁住了，莱恩看得出来，他的目光转回柯尔特。“你们到底是谁？”
“似乎清醒一些了。”柯尔特若有所思。“如果你忘了的话，我叫柯尔特，他叫兰斯洛。”
“你知道我的意思。”莱恩冷冷的说。“为什么阻碍我？”
柯尔特挑眉。“因为你当时不仅会杀光盗贼团，还计划着屠戮全城吧。”
“这个城镇已经彻底的腐败了。所有人都贪生怕死，苟且偷生。”莱恩黑色的眼睛依然深不见底。“他们里面有人看着我的妹妹被折磨蹂躏，死有余辜。”
“我明白。”柯尔特点头。“我能看的见你的愤怒。”
莱恩颓然。“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的话完全不构成意义。”
“其实当时让你杀了所有人也没有关系。”柯尔特思考了一下回答。“但是兰斯洛估计又会开始不停的自责，而你也会完全失控吧。我……不喜欢鲜血，不喜欢无意义的愧疚，也不喜欢失控。”
“没有关系吗？”莱恩冷笑。“有一瞬间我还以为你是想要拯救什么。”
柯尔特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我……很抱歉。因为在这之前我停留的地方，战斗、重伤、和死亡是很常见的事情。”
莱恩摇摇头。“我不关心你的过去。现在，你想要什么？”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柯尔特回答。“当时只是想拦住你而已。后来出了一些莫名的声音……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莱恩深深的看着柯尔特。“即便没有武器，我也能杀了你。”
柯尔特一笑。“你忘了？你杀不了我。”
兰斯洛推门进来，脸色阴冷。“即便我不在，你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威胁他吧。”
莱恩举手。“我忘了，他在你的保护范围之下。”
“你……”兰斯洛刚要开口，就被柯尔特打断了。
“居民怎么样了？”柯尔特问。
“对盗贼团的不满还是一直在躁动，不过我把他们隔离开了，保证他们的安全与自由，现在好像安静了一点。”兰斯洛耸耸肩，略带疲惫的坐下。“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干这种事情啊？”
“你以前不是在教廷吗？应该很熟悉吧。”柯尔特回答。
“我是教廷军团的。”兰斯洛无奈。
“教廷军团？”莱恩讽刺。“所以你们就在这里传播神迹？”
“被逼无奈。”柯尔特摊手。“而且主要是你的问题。”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兰斯洛突兀的转换话题。“教廷现在应该很忙，没有精力管我们。”
“过两天就走吧。”柯尔特点头。
“那他呢？”兰斯洛一指莱恩。
“当然是跟着了。”柯尔特回答。“多一个战斗力不好吗？”
“如果他不是总想着杀了我们的话。”兰斯洛冷冷开口。
“我和你们没有冤仇，也没有杀你们的意思，当然也没有跟你们走的意思。”莱恩回答。
“然后再血洗这里？”柯尔特挑眉。
莱恩沉默了一下说。“我答应你，冤有头债有主。盗贼团的领导已死，我只要再找出那几个杀了我父亲的人就可以了，决不滥杀。”
“就不能不要再以命偿命了吗？”兰斯洛淡淡的说。“人命永远比你想像的要重。”
“不要用那种教廷的腔调和我说话。”莱恩冷冷回答。“那只是对拥有幸福的人而言。”
“不是这个问题。”柯尔特摇摇头。“问题上，当我离开以后，你很有可能就违背所有的承诺，认为我用某种手段诱惑了你，然后大开杀戒。”
“怎么可能？”莱恩皱眉。“我一向遵守承诺。”
“这跟你没有关系，跟我有关。”柯尔特叹气。“那种无奈的事情，我可不想再来一遍了。”
兰斯洛面色阴沉，示意柯尔特出门，随手把门在身后合拢。
“你真打算带着他？”兰斯洛问。
“当然。”柯尔特点头。“他身上的魔力不仅很强，而且属性与你的不同。还有最近这些自称神的宣言。我想先看一下教廷的情况，有可能的话回一趟魔界，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斯洛摇头。“跨界通道太不稳定了。”
柯尔特若有所思，点点头。“那就再想办法吧。”
兰斯洛皱眉看着柯尔特。“你为什么还想着要回魔界呢？”
“因为有一些问题必须到那里才能解答。”柯尔特淡淡回答。
“你知道我的意思。”兰斯洛叹气，指了指他的脸。“你就那么想回到你被印上契约的地方吗？”
“这个印记的确……但是路西法大人的确可能有一些用意。”柯尔特下意识回答。
“不是路西法大人，是魔君！你只是他的工具而已。”兰斯洛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但那里仍然是地狱。”
“工具吗？也许。”柯尔特轻笑。“不过很快下去，人界也会被瘴气吞噬。你以为人类和魔族的界限有多分明？不过是人类更加混乱弱小而已。”
兰斯洛无奈。“柯尔特，你为什么总要这么评价人类？就不能站在人的立场上想问题吗？”
柯尔特挑眉。“你似乎已经不是人类了？”
“可你是！”兰斯洛迅速回答。“而我也从来没有抛弃我的初衷。”
“我不是。”柯尔特耸肩，他的心情烦躁，声音也冷了下来。“我们之间一直有一个很大的误会。”
“什么？”兰斯洛一愣。“可是你没有任何魔力。”
“当然。”柯尔特冷笑。“可是很不幸的，据说我是阿斯蒙蒂斯和我人类母亲的孩子，这就是我在魔界的原因！归根结底似乎是寻找父亲这种讽刺的理由。”
“……阿斯蒙蒂斯？父亲？”兰斯洛看着柯尔特，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销金窟的主人。”柯尔特淡淡说。“如果你想知道，从一出生，我就是恶魔之子。我没有痛觉，感情淡漠，人类压根儿杀不死我。不然你以为呢？”
兰斯洛轻声说。“我以为你是魔界的某个实验品……”
“他们对我的态度像是实验品吗？别自欺欺人了。”柯尔特轻笑。“你早就能看出来了吧，你只是拒绝接受而已。”
“柯尔特。别说了。”兰斯洛闭上眼，表情疲惫。
“最开始你见玛门的时候是我碰巧去找他，他一时兴起把你作为助兴的材料。”柯尔特淡淡的说。“血池旁边救你的是魔界唯一的九头龙，那天正好带着我出来看热闹。玛门时不时就会拉我去各种宴会，萨麦尔对我很好，我脸上的标记是因为我自己去阿奇迪亚闹出的意外。莉莉丝和我很熟，我当时差点就……”
“闭嘴！”兰斯洛突然爆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我回人界！”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柯尔特的音量也提高。“我只是不能拒绝你而已！”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兰斯洛问。
“你在魔界从来没有给过我这个机会！”柯尔特回答。“既然已经回到了人界，这些还重要吗？我们非要在现在说这个事情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兰斯洛回答。“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和我回来？调查人界吗？你为什么坚持要带上那个杀人狂？”
“我和你说过，那是侵蚀！”柯尔特反驳。“我们已经插手他的事情了，难道就不能插手到底吗？”
“如果不是你坚持，我们压根儿就不会卷进这个事情！”兰斯洛音量更高。柯尔特看着他，一时沉默，最后冷冷一笑。
“我承认，我是贪恋你的那种……坚持。”柯尔特淡淡的说。“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为什么和你离开魔界？”
“我知道你没有目的。”兰斯洛的声音颓唐了下来。“我只是……现在看见你就烦躁而已。”
“很好。”柯尔特耸肩。“看起来我的灵魂镇定作用终于失效了。”
兰斯洛抬头。“柯尔特，你就不能忘记这些吗？忘记魔界，不好吗？”
“忘记我的伤口会瞬间愈合，受到恶魔的恩惠？十八年来，我一直试图在忘记！”柯尔特停顿了一下，笑了起来。“为什么？你还在幻想什么？玛门见到我的第一次就说过，既然已经不是人类，就不要再执着于这个身份。”
“没有这种荒唐的决定。你为什么要听那个玛门的说法？”兰斯洛回答。“我的灵魂我很清楚，不会因为什么所谓的血池而改变！”
“也许。”柯尔特面无表情。“但是它已经改变了，兰斯洛。你不是看到我就烦躁吗？你可以离开我一段时间再看，你的灵魂、你的感情、你的信念还是什么样子？”
“很好。”兰斯洛看着柯尔特。“很好。我们可以试试。”
柯尔特冷笑。“当然，那就给我离开。现在。”
柯尔特扭头推开门，把门在身后重重的甩上。莫名的愤怒袭来，不知道为什么，和兰斯洛在一起，他的情绪总是在不停的失控。刚一进屋，就看见莱恩在以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柯尔特问。
莱恩指指前面。“门不隔音。”
柯尔特有气无力的回答。“随你怎么想吧。”
莱恩仿佛因为刚才听到的内容迅速的冷静了起来。“魔界？堕天使？魔族？九头龙？路西法？”
“是路西法大人。”柯尔特没好气的打断他。“我不是说过随便你自己想去吗？”
“现在才突然对你们两个人有了实感。”莱恩叹了一口气。“那么天使和神也是存在的了？”
“是。闭嘴。”柯尔特回答。
“别生气了。”莱恩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为什么你突然开始安慰我了？”柯尔特扶额。“我记得就在不久前你还是一个杀人狂呢。”
莱恩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耸耸肩。“随你怎么想，但是我看过很多人看人的眼神。他对你很好。”
“多谢了。”柯尔特挥了挥手。“我知道。”
柯尔特睡的很不踏实，事实上，他完全没有睡着。房间的门似乎被推开，有窃窃私语的人声。柯尔特烦躁不堪，本来不想理会，终于在一只手摇了摇他肩膀时不耐烦的睁开了眼。
他的床周围站了一圈人，正在商讨着什么，看见柯尔特突然睁眼，着实吓了一跳。
“如果你们放了麻药的话，抱歉，对我无效。”柯尔特坐起身。“有什么事情吗？”
“教廷在通缉你和那个人吧。有兄弟今天才带回来的消息。”来的是盗贼团的人，直白的开口。“既然他走了，抓你就应该很方便了吧。”
说着，柯尔特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心情低落的不想动弹，随他们把自己的手脚捆绑起来。他本来就是随时一身长袍，衣冠松散，现在干脆和栗色的长发一起从肩上滑落。柯尔特歪着头冷冷的向上看了一眼，他橄榄色的眼睛刚睡醒带着水色，沉默着上挑仿佛带着魅意。
柯尔特看着头顶上几个人眼里明晃晃的欲望，回想起兰斯洛把他层层包起来的举动，心情更加不好起来。
他干脆扭了扭身体，坐了起来，白袍随意垂下，挑眉一笑。“兰斯洛走了，倒是总算自由了。”
几个人眼前一亮，直直的看着柯尔特，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按倒在地。柯尔特的眼神慢慢的柔和起来，声音绵软。
“想要我吗？”柯尔特一笑。愤怒越高，魅惑性越大，这点似乎也传承于阿斯蒙蒂斯。“那就先跪下，再把我脚上的绳子解开。”
魅惑术果然生效了。面前的人迅速把柯尔特的脚解开，抬头看着他。柯尔特歪头轻笑。“还真是听话啊，就不知道自己把手也解开吗？”
四肢自由了以后，柯尔特刚才的怒火与不爽也稍微平息下去了一点，放弃了其他的念头，俯身拍拍一个人的脸。“能等我一下吗？”随即干脆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突然，一声门被撞开的巨响惊醒了房间中的人。眼看着愤怒的盗贼向着自己冲来，柯尔特闪身，让门里门外的两拨人短兵相接。外面冲进来的显然是城镇的原住民，渐渐靠着数量的优势占了上风。
“你们是来……解救我的”柯尔特挑眉。“不，我想不是。”
居民们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关于我的通缉，教廷给了什么好处？”柯尔特挑眉。“是可以让你们复仇？得到援助？离开？重建？总而言之很重要吧，因为我觉得我还可以算是你们的恩人？”
面前人的表情微微变化，坚定起来。“教廷说你是装作伪神的恶魔。”
“很好。”柯尔特点头一笑。
“不要和他对视！”突然有一个人出声。“他能用容貌迷惑人！是恶魔的伎俩！”
“啊，猜对了。”柯尔特点头。他看见居民的眼神闪动起来，甚至举起了刀，就摊了摊手。“不过不用紧张。”
他突然向前一步，面前的人下意识的慌乱挥刀，砍在柯尔特的胳膊上，柯尔特低头，看着伤口愈合。
“真的是恶魔！”人群慌乱。“快点抓住他。”
“久违的称呼啊。已经从恶魔之子上升到恶魔了吗？”柯尔特一边象征性的躲刀，一边向门口走去，终于被村民团团围起。
村中间已经架起了一个高高的十字架，旁边架着火把。有人把柯尔特紧紧的绑在了上面，还觉得不够安全，把他的四肢都紧紧的钉在了背后的木头。皮肉包裹着钉子，处于愈合与刺伤之间，源源不断的滴下血来。柯尔特闭着眼，无聊的听着后面的窃窃私语声时，阴沉的天际突然有了变化。就在他们正上方的天空上，一个深邃的通道陡然撕裂，伴着巨大的魔力涌动和空间的移动。
柯尔特抬头，果然是跨界通道。所谓的通向天界的大门……吗？
人群骚动起来。黑暗的夜空，深不可测仿佛要吞噬世界的裂口，忽明忽暗的火把，杀不死的恶魔，还真是一个经典的场面。混乱中，柯尔特似乎逐渐成为了祭品的角色，发泄着人们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各种攻击落了下来。柯尔特干脆闭上眼，任由他们划开自己的衣服，用刀剜进皮肉，捅穿咽喉，刺进双眼，刨开肚腹，一次次折断四肢，用烙铁穿进胸膛。永远无法被伤害的躯体会诱发人心底的狂妄与罪恶，但永远无法伤害的无力感也会激起恐惧与疯狂，更何况在瘴气弥散的人界被侵蚀的灵魂中。
不知道是谁在柯尔特身上泼上油，点燃了熊熊的火焰，灼烧的热度和魔力很像，甚至更加的猛烈。柯尔特感觉浑身终于逐渐泛起的强烈痛感和精神的疲惫，让人无法忍受。如果真的被切成碎片，恢复起来应该会很困难吧？柯尔特眼前一片血色的漆黑，精神散漫的想。对了，我还真的没有试过呢，应不应该再激化一下人群的感情？可惜似乎说不出来话了。
怎么会有跨界通道？人界怎么突然这么混乱？兰斯洛没有问题吧？正胡思乱想着，柯尔特听见人群中传来惊叫。身上的火焰突然被扑灭，背后的十字架碎裂，手脚上钉子被迅速拔下。没有恢复的身体被打横抱起，身旁传来铁器相碰的声音。
柯尔特的视觉慢慢恢复，抬头看到头顶莱恩清冷的脸。
“试着调用力量，让它凝结成一条线，旋转覆盖住你周围的空间，这样比较方便。”柯尔特开口。
“别说话，你的脸现在很吓人。”莱恩一边挡下身边的袭击，一边回答。“你不会真的是不死之躯吧？”
柯尔特一笑。“我当然会死，但不是在人界，不是在这里。”
莱恩凝神，一条魔力的凝结终于在空中形成，在激愤的村民中灼烧出了一条通道。近乎疯狂的攻击还在源源不断涌来，甚至有人试图拿身体挡住他们的去路，被费恩毫不留情的一刀砍到。
“向黑暗处去。”柯尔特说。
莱恩点头，纵身窜进了旁边的树林里。他的身手的确很好，在抱着一个人的情况下还可以迅速穿过浓密的树丛。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柯尔特说。“他们应该暂时不会追过来。”
柯尔特感到身体一轻，就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就不会轻一点吗？”柯尔特坐起来，看着费恩在黑暗中看着他。“你还好吗？没有又进入杀人狂状态？”
莱恩摇摇头。“为什么？”
“因为情况有变。”柯尔特站起来。“你看见天空中的裂口了吗？那是跨界通道，按那个声音，应该是通往天界。”
“天使正在降临？”莱恩怀疑的问。
柯尔特摇摇头。“从我知道的，更像是世界正在崩溃。”
莱恩轻笑。“还真是可怕的说法啊。”
“也许吧。”柯尔特耸肩。“不过，你为什么救我？”
莱恩沉默了一下。“虽然我觉得那种状况完全是你自找的，但是我妹妹就是死在那个地方。”
“还有一个问题。”柯尔特开口。“你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莱恩摇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柯尔特无奈。“因为你无法控制它。如果完全发挥，你至少能和兰斯洛僵持一段时间。不过很可惜，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意见。”
“这个问题可以以后再说。”莱恩回答。“现在我们的主要问题是在天亮之前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
柯尔特耸肩。“这就是问题。如果你可以空间转移的话……”
“你可以想一个更正常的方法。”莱恩无奈。
“我已经习惯了不正常的方法，抱歉。”柯尔特回答。
“算了。”莱恩说。“这应该是城镇后的森林，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向着这个方向，我们可以比较快的离开这里。”
森林里一片漆黑，脚下崎岖。有一点又回到魔界的感觉。
“那是什么？”莱恩突然问。黑暗的森林里，一直消失的拉结尔之书居然又显现出来，发着幽幽的微光。柯尔特皱眉，轻轻拿起书，看着书页自动翻开，脸色慢慢黑了下来。
“怎么会这么……”
书页上的画面中，正是刚才村子的中间。倒塌的十字架旁，布满了村民的尸体，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中间站着一个人，看向画面之外，正是双眼血红的兰斯洛。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记事二十六：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