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记事十六：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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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变得阴沉，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心情甚至似乎比来时光明了一些。路西法一如既往的肆意，战斗结束后不久就迅速和萨麦尔一同离开了，默菲斯托带领他们走回万魔殿不停变幻的走廊。
“默菲斯托。”阿加雷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借你一个客人。”
拉斐尔扭头对米迦勒。“我可能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可以先回天界和加百列汇报吗？”
米迦勒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了。”
阿加雷斯和拉斐尔在黑曜石的走廊里对望了几秒中，阿加雷斯一欠身。“阿斯蒙蒂斯大人有请。”
拉斐尔垂眼。“果然吗？”
“你为什么又过来？”阿加雷斯问。
“天界的公事。”拉斐尔淡淡回答。“你看到了。”
“真的吗？”阿加雷斯挑眉。“你知道，一旦你出现在魔界，一切一定都会向失控发展。”
拉斐尔默然，没有回答。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着装这么整齐的样子？”阿加雷斯两步走进，阴冷的表情有些破裂，显然带着急躁，声音却愈发低沉。“但是除了这种表情，我似乎还没有看到过你其他的表情。”
“所以？”拉斐尔淡淡的回答。
阿加雷斯面色又阴沉了一点，一个转身，把拉斐尔顶在万魔殿的黑曜石墙壁上。他的身材修长，比拉斐尔略微高一点，眼睛里带着怒火的俯视着他。“为什么？”
拉斐尔没有躲闪，只是背靠墙壁摇了摇头。“没有为什么。”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你到底要把阿斯蒙蒂斯大人逼到什么程度？”阿加雷斯死死盯着拉斐尔。
拉斐尔看着阿加雷斯。“我没有逼他，我只是给他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泄愤的机会？”阿加雷斯冷笑，两指撬开拉斐尔的嘴，把他进一步逼的贴紧墙壁。“如果只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我不介意从阿斯蒙蒂斯大人那里接手一个天使。但是你只是不停的提醒着他毫无意义的事实，让他一遍遍重复着崩溃的过程。”
“你看见过阿斯淡漠无情的样子吗？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炽天使？”拉斐尔把头扭到一边，淡淡回答。“阿斯是一个……意外。我不想看到他那种样子。”
“到底发生过什么？”阿加雷斯低声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在那不久后，阿斯遇到过一个人类女孩，莎拉。”拉斐尔简单的说。“后来，事情就变得有一点……复杂。”
“所以呢？”阿加雷斯冷静了一点。
“她死了。她的灵魂进入了渊狱，像所有人一样。”拉斐尔回答。“只不过阿斯以为我带走了她的灵魂放入了血池，让她灰飞烟灭。”
“为什么？”阿加雷斯咬牙问。
“阿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被人类的情感迷住了，但是人类的生命短暂，而执念浅薄，值得欣赏，却不值得一个天使留恋。阿斯清楚这一点，但他却无法忘记那短暂中的某种感觉，从而徒劳的在天界试图重复、求索。”拉斐尔静静的仿佛在陈述事实。“他曾经极度混乱，拥有天使强大的力量与永恒的存在，承认着这一点以自我约束，又否认着这一点以自我厌弃。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更简单的、永恒的，可以抓住的东西。”
“比如说你？”阿加雷斯冷笑。
“如果他想。”拉斐尔没有否认。“我不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态度，这也是我想弄明白的问题。”
阿加雷斯把脸慢慢逼近，手上聚集起微微的魔力，从拉斐尔的大腿一直划到了腰际，又顺着大腿内侧向回，留下深深的血痕。“告诉我，你有痛觉吗？有情欲吗？有耻辱吗？有挣扎吗？”
他撤回身，看了看手上淡金色的鲜血，抹在拉斐尔的嘴唇上。“阿斯蒙蒂斯大人不是给你试验感情的工具。你知道每次我低头看到你现在的表情，有多么想直接杀了你。”
“你不能。我是治愈系的炽天使，离永生最近的存在，阿斯也一样。”拉斐尔不以为意。“被折磨而没有痛感，施虐而没有快感，没有任何一条，永生最后都会变成疯狂。这也是阿斯为什么要你们动手的原因，从这里而生的魔神才是虐待的专家。”
“天使会堕落，而魔神也会淡漠。”阿加雷斯扼住拉斐尔的喉咙。“你只不过是以永远不变的属性为制约，让阿斯蒙蒂斯大人永远不能解脱罢了。”
“也许不是。”拉斐尔垂下头。他重新抬头看着阿加雷斯，打了一个响指，身上的衣袍尽退，露出淌着血的伤口和白皙美丽的躯体，突然一发力，把阿加雷斯掀到地上，坐在他的腰际。
“那么是什么？”阿加雷斯没有用力，躺在地上看着他。
拉斐尔没有理会，只是展开六扇白色的羽翼，躯体与羽翼上的流光交相辉映，慢慢俯身靠上魔神的身体，略带冰冷的嘴唇贴在阿加雷斯的耳边。“任何治愈系天使都可以使用魅惑术，只不过阿斯的执念最深。”他抬脸看着魔神深蓝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泛起波澜。“就是这样，我可以邀请你，但是我毫无感受；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不是吗？”
阿加雷斯扶着拉斐尔的腰一笑。“这都是老生常谈了。”
“但是，我对阿斯蒙蒂斯有执念。”拉斐尔仍然是那种温润的表情。“与其说是执念，不如说是欲望，□□、情欲、爱欲、占有欲，就仿佛……灵魂深处的异变。”
“这不是一个六翼天使的言论吧？”阿加雷斯反而冷静下来看着拉斐尔。
拉斐尔摇摇头。“从来没有天界的教条，炽天使全部按照本能行事，只不过我们的本能就是定义上的……圣洁。所以是的，我是有意一次次来到这里，但你不也一样吗？”
阿加雷斯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对阿斯的欲望，或者说不仅仅是欲望，应该说是——爱吗？永远不要小看炽天使的感知。”拉斐尔淡淡的说。“阿斯也知道。”
“你……”阿加雷斯的脸色有点阴沉。
“阿斯说，爱和欲望是有交集的两件事，但是还不如让天使全部选择爱，而魔神选择欲望，因为中间的部分总是那么的模糊，一旦踏足，就往往容易挣扎而堕落。”拉斐尔直起身俯视着阿加雷斯。“这就是为什么阿斯男女不论荤素不忌来者不拒，却从来和你保持着距离。”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阿加雷斯的眼神里带上了阴惨惨的杀气。
“阿斯身上所有的那种所吸引我，或者同时也吸引你的东西，你不承认吗？”拉斐尔回答。“天使和魔神凌驾于挣扎和矛盾之上生存，高傲、淡漠，阿斯亦然，但是他存在的执念就是纯粹的矛盾本身。玛门天天拉着他研究以感知创造感觉，以力量代替欲望，很多矛盾并不是无解。但是没有了执念的天使，又是什么空洞的样子？”
拉斐尔看着阿加雷斯一笑。“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担心？。或者说，你是不是一直也在渴望？把自己变成他执念矛盾的核心，一点点沉沦在这种往复的折磨中。”
阿加雷斯看着拉斐尔，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直白但却冷厉。他伸出手，慢慢的划过面前洁白如玉的胸膛。“天使都是这样比魔神还要低劣的存在吗？以各种借口，以各种感知，一点点把自己所要的逼到死角。”
“也许吧。你不是也如此吗？”拉斐尔还是淡淡的回答。
他从阿加雷斯身上起来，一个响指又套回衣物，扭头看着还躺倒在地上的魔神。“不走吗？阿斯会不耐烦的。”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记事十六：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