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年上忠犬的101种方法》离鬼之与

8、少女情怀总是诗（五）

　　锦衣绣袍，少年儿郎。高头骏马，佳人踏花。
　　醉花阴还是记忆中的那个醉花阴，沉溺于夜色中的巨大建筑，大红灯笼摇曳在窗口廊下。风吹动了烛火，杜风林回头帮杜几雪微微裹紧了身羊毛斗篷，二人跟在一群军娘后面穿过密密麻麻的喧嚣人群。
　　此时正值初春，天露寒重，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麝香味儿的潮气，杜几雪向来不喜欢这个季节，从前被那个该死的杜常推下水落了些风湿痛的毛病，怎么治都不会好，所以这暮春的时节她总会想起杜常和那人，情绪常常在烦躁与焦躁之间转换，高燃瑾都怀疑她得了季节病。
　　红楼内美人与嫖客来回穿梭，有少年趴伏在二楼栏上,单裹了层轻纱露着身羊脂玉般的肤色，他芊芊素手中捏着只木棉，望着杜几雪一行人路过楼下，轻浮一笑，红色的花朵滑落指尖飘到了杜几雪发上。
　　杜几雪驻留了脚步，那朵花正好挂在了发侧,杜风林皱眉从她头上拉下那朵暗红色的花，因习武而长满老茧的手指扫过发鬓，少年的同伴见状发出了银铃般的琐碎笑声。
　　啧，怕是少年们碎嘴，想错了我们的关系吧。
　　杜几雪多少是有些不满的，她的思绪从少时被右龙武的中郎将调戏飘转到总是被那人提到手里再飘转到现在，不满是不满，但总不能和少年们发泄。杜几雪对比了下她与杜风林的身高，不是她矮，而是比她更矮的高燃瑾没有来。
　　用过了晚膳杜几雪前去和高府寻她的小伙伴时，只有高弓皎出来应门，哈巴着张脸说是高燃瑾顶撞了老头子被关了禁闭，带着歉意直接“送”杜几雪去了金吾卫的军营。左思右想不明白那位高岭之花又作了哪一手好死，无奈之下杜几雪只好硬了头皮一个人去应付那些军娘。
　　杜风林宠她是人尽皆知的，但杜风林天生大大咧咧,加上杜人缘不错，所以和那群金吾卫在一起的时候杜几雪总是会被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并不是不懂幽默，可是总被人当成男子女宠一般戏弄，杜几雪脾气在再洒脱也会有些小抱怨。在这种场合，杜几雪尽量不去招惹那些喝高了的军娘，拼尽全力缩小着存在感。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将杜风林赶回人群中，杜几雪窝在了最末席。
　　“小杜姐，奴儿这厢有礼了。”先前那花扔杜几雪的少年捏着杯酒挤到了身边，他明眸皓齿，一笑嘴角便露出个浅浅的梨涡，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是眉眼如画。
　　一般知道的人都称杜风林为杜姐,这样她自然就成了小杜姐。
　　看来是有备而来的小哥儿呦，杜几雪喝了那杯酒，不好对付，不好对付。
　　她将少年揽在怀里半趴在对方颈窝，少年的容貌还是符合杜几雪胃口的，杜风林一向倡导送到嘴边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身为妹妹的杜几雪是始终如一的遵循者。
　　又是花魁寻恩客的日子，杜几雪对此无感，一方面她还年幼，另一方面她也没有足够的钱财势力喂饱那些花魁的胃口。
　　大菜吃不上，甜点也不错。杜几雪和那少年嬉笑打闹着，一边咬着耳朵一边看着醉花阴中心正进行着的花魁表演。
　　这次的选客跟以往大有不同，以前花魁的表演结束以后由客人出价来决定花魁今晚的归宿，而这次似乎是由花魁来定选客的方式。
　　表演看到一半，杜几雪多少是被略显浮夸下流的舞乐烦到，她再也忍受不了那台总是慢半拍的古琴了，于是起身去厕所放水解乏。
　　拒绝了少年执意跟随的好意，杜几雪溜达着一路问着一路向厕所进军。杜几雪所在这层红楼的厕所里都在发出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自认为是纯洁好少女的杜几雪只好跃过那条界线去青苑解决生理之急。
　　作为童年噩梦之一的青苑，杜几雪很少踏及，奈何人有三急，管他噩梦不噩梦，谁还能记得她幼年发生的那些尴尬事。这样想着，少女刚踏上青苑。
　　看看，什么都没发生吧，少女有几分小得意，就跟童年占了二姐的便宜时般翘着尾巴。可惜好事不长，没等得意多久，耳边就响起了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
　　“客人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