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时光不弃》十月笙

25、真相的秘密3

　　药水味不是一般浓重的医院，手术室在四楼的最西边，叶辰希越是走近，越是觉得一股冰凉之气向自己袭来。那股子冰凉不仅仅是因为来自医院的本身，更是来自内心，他在害怕，他的心像是悬在了悬涯边。
　　徐诗樱走到坐在手术室外的徐海平面前，唤了一声，“爸。”
　　徐海平轻轻抬起头，还未说话，便注意到了站在她身边的男子。十年前，徐海平虽然在国外生活，但终究是放心不下一个人在国内的徐诗樱，所以经常不定期的回国，在家里住上个几天，再回美国。很偶然的一次，徐海平回来的那天，本想去她学校接她，坐在出租车等着放学铃声的响起。从车窗里正好看见徐诗樱过着马路朝自己这边走来，徐海平刚想打开车门，却看见不远处的一辆货车直直地朝徐诗樱开去，心里无论当时有多急，距离的遥远让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但之后他没有听到急刹车的声音，更没有听到一般事故后的呼救声。他睁开了双眼后，只看见马路对面的徐诗樱正靠在一名少年的怀里，那个少年紧紧环抱着徐诗樱的那个场景，至今徐海平都没有忘记过。他依稀记得，从少年怀里缓过神来的的徐诗樱，一脸笑容地看着少年。少年伸出手，像是在对徐诗樱嘱咐着什么，徐诗樱笑盈盈地将右手放在少年的左手里，两人并肩地走过马路。徐海平是个开明的人，毕竟在美国生活了很久，所以回家后，看到徐诗樱自然不会斥责她，反而一直担心她的一颗心现在倒是有了着落。那个少年的脸，他也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正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叶辰希，只是眸子里多了些沧桑感。看着他，徐海平的心里不免有些感伤，这个孩子现在才知道徐诗樱为他生下了个孩子，孩子确是自己的父亲撞伤的，这样的打击，他会不会承受不住？
　　徐海平伸出了手去握叶辰希的手，他能明显感受到他手的颤抖，他手心里冰凉，语重心长地说：“你来了啊。”
　　“嗯，我来了。”
　　“不用太担心，小烨一定会好好的，等他醒来，会很高兴的。
　　有了妈妈，也有了爸爸。我一直劝小樱她回国，不要纠结于过往的事。但是今天看到你站在我面前，我还是很高兴。”徐海平看了一下站在叶辰希身边的徐诗樱，继续说道：“看到你们重新在一起，真的很好，这样，以后小烨真的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了。”
　　徐诗樱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轻声说：“爸，你误会了，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来看看小烨的。”
　　徐海平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失望，“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没有再说下去，心里为徐诗樱感到可惜，本以为她回到国内这么久，早已经将感情的事整理好了。在徐海平看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个悲剧，徐诗樱知道了一切，叶辰希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却躺在医院里，怎么看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小樱，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徐海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看来岁月这种东西真的不能小看，只要误会解开了就好。”
　　“我今天能留下来照顾小烨吗？”叶辰希岔开话题说到，但确实是发自自己的内心，十年才知道的孩子，总想为他做一切。可是现在能做的，只剩下陪在他身边，默默祈祷他能健康。小的时候，叶辰希从来没有好好感受过父爱，一次次叶远说着‘工作太忙’，到最后的心灰意冷。
　　“你想留下来就留下吧。”徐海平对叶辰希说完，瞥向徐诗樱说道：“你跟我出来下。”

　　“小樱，这次你听爸爸的，好吗？”
　　“什么？”
　　“这次等小烨稳定了，我们就回美国。现在你知道了一切，心里一定不好受，知道真相固然是好，但却是真的深深伤了彼此的心。叶辰希，他一定是为了你，十年前才做出那样的决定，你却硬深深地去揭开。如果你真的为了小烨好，等他醒来，我们把真相告诉他，然后回美国，叶辰希想来看他，我绝对不会阻拦他。”
　　徐诗樱抿嘴，微微咬了下嘴唇，过了好久，才说：“嗯，我会带着小烨回去，再给我些时间。”
　　“我想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叶辰希的事，你也是时候放下了。”
　　“嗯，我会这样做的，为了小烨，也为了她。”
　　“她？”
　　“就是抛下我们的那个女人。”徐诗樱一字一顿地说，听起来未免不让人觉得寒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嫁给叶辰希的爸爸，是她的选择。更何况谁都不知道，你爱着叶辰希，叶辰希爱着你。如果，十年前，她知道这一切，一定会为了放弃自己的幸福，相信我。”
　　“是吗？”徐诗樱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她打从心底里都不会觉得这个让她痛苦至今的女人会为了自己放弃自己的幸福，“她的事，我不会去理会，毕竟是个外人。”
　　当徐海平听到徐诗樱口中的‘外人’一词时，不免有些感到心寒，她对许慧茹的恨到底有多深，或许是像悬崖样，深不见底。“她一直爱着叶辰希的爸爸，嫁给我是迫不得已。”
　　“什么？”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现在要从自己口中讲出来，还是真是觉得有些酸。”徐海平拉着徐诗樱的手，在医院的小院里找了个空位坐下，握着徐诗樱的手，抬头看着淡蓝色的天空，“我和她不是自由恋爱，就像很多人一样，相亲认识的。当时的我，一定是书读得多了，从来没有考虑过结婚生子这件事。等到父母开始催促，才知道我已经错过了青春的美好时光，虽说，爱情这个东西，你可能会在下一秒就遇见那个与你携手走余生的人，但也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而我，就是那个害怕后面那种情况发生的人，所以，我选择了将婚姻看成是一个任务，完成了就行。但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一开始就没有爱情的存在，对于婚姻来说，本就是一个缺口。就像是一个木桶，原本只是缺了个小口，但是随着水的腐蚀，口子渐渐变大，最后水都全部流走。而我的婚姻就是这样，原本就存在问题，只是随着时间的渐长，问题越来越多，直到崩塌那天。”
　　徐诗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听徐海平说这么多，第一次听到父亲语重心长地说了那么多，自己那颗一直飘忽不定的心，像是吃了定心丸。
　　她将头轻轻靠在徐海平的肩上，徐海平的嘴角轻轻上扬，“是不是第一次听我说这么多？”
　　“嗯，您从来没有和我说这些。”
　　“本来就是些人生中的坎，说出来不免有心伤心。要不是为了你，我想我是不会说这些的。”
　　“那你为什么不像她一样，也找个伴？”
　　徐海平轻声笑了一下，戳了戳她的头，“你呀，竟想着这些。我可能本来就是个比较木的人，感情这样的事，可能真的不适合我。看，我在研究领域不是做得很好嘛！”
　　“也是！我爸这木脑袋，只适合看书，真是可惜。”徐诗樱笑着将徐海平挽得更紧了些，“要是能有一半心思在女人身上，估计我早就有新妈妈了。”
　　“你很想要吗？”
　　徐诗樱沉思了会,“只要爸爸爱她，我就会爱她。”
　　“那你还是将那份爱全部放在我这里好了，我照单全收！”
　　斜阳下的余晖照着此时两人相依相偎的背影，站在走廊前的叶辰希看着这一幕，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是不是一切都无法重新来过？是不是要真的失去你了？

　　小烨做完手术的那个晚上，叶辰希整夜都陪着他，生怕有什么闪失。直到窗外的亮光稍稍点亮这个不大的病房，那颗紧张的心才算略微放下了，总算度过了危险期。
　　“你确定自己身体没事吗？”叶辰希走到窗边对着靠着窗前的徐诗樱说。
　　“我没事。”徐诗樱淡淡地说。
　　“你再做个检查，这样比较放心，看你擦伤的地方也不少。”叶辰希将目光锁定在了徐诗樱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大大小小已经处理过的伤口。
　　“我说了我没事。”徐诗樱微微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看到现在的叶辰希，就是不能好好说话，心底里的火苗就是不住地往外冒。无论多么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一遍遍告诉自己要镇定，都没有办法做到。
　　叶辰希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两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他开口说道：“等小烨康复了……”
　　本可以一口气说完的话，叶辰希说到了一半，却没有再说下去。徐诗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于是接着他的话说：“是要问我们以后打算怎么做，是吗？”
　　“嗯。”
　　“会回去，回到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地方。”
　　“原本就属于你的地方？”
　　徐诗樱将目光从窗外移到叶辰希的眼睛，他的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清亮，虽然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这样的眼神，她记得却是清楚的。
　　她看着他，叶辰希此时也转过头来看着她。
　　“自从我回来后，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彼此，更没有好好谈一次话，现在愿意好好和我解释下吗？”徐诗樱看着叶辰希的嘴唇微微动了下，却没有说一个字，于是她清浅地笑了下，说：“我想听。”
　　“不怕伤心吗？”
　　“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能伤心到哪里去，我只想知道它的前因后果。”
　　叶辰希还是将目光转向了窗外，或许只有对着窗外的落木萧萧，他才能说出来。如果是看着她，只那双凄寒的眼睛就会让他断了说出的念头，因为太过悲伤，太过心痛。
　　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如今竟历历在目。
　　天空灰蒙蒙，乌云遮盖住了整个太阳，没有一丝光亮，空气中的粉尘加重了天空的灰色，使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20岁的叶辰希对面坐着一位女子，四十来岁，长发披肩，露出光亮的额头，小香风式的套装，显得眼前的女子淡雅而迷人。
　　“叫阿姨，以后她就会一直住在这里。”叶远的口气听似平淡，实则是一种命令，无论叶辰希的心里是否接受，是否愿意，他都必须要接受。
　　叶辰希的脸上没有一丝细微的变化，站在楼梯口一会后，慢慢地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躺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母亲的照片，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打湿了枕头一片。他不停地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不是真的爱自己的母亲，或许没有爱过，或许爱了。但是人怎么能够在时间里承受寂寞，即使爱了，承受爱的思念，又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叶辰希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恨自己的父亲，恨他的用情不专，恨他将母亲在他心中的位置给别的女人。即便如此，自己又能够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唯一做到的就是恨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何勾引自己的父亲，为何千方百计的要嫁给他，无非是为了钱。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但他从来没有抬头看过她，更别用说叫她一声“阿姨”。叶辰希永远没有想到，命运会如此折磨他，一丝希望也不留给他，还将它连根拔起。
　　如恶梦般的那天，当晚，叶辰希走过客厅时，余光撇见地毯上有一本书。叶辰希走近轻轻将它捡起，是一本英文版的《爱丽丝梦游仙境》，封面上还写了好几个很别扭的英文单词，很是难看。叶辰希嘴角不经露出一抹笑意，以为是家里保姆落下的，正准备上楼叫保姆拿走她遗落的书。才移动了一小步，一张相片从书中飘落在地上。他向前走了几步，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相片，本来想就这样夹进书本里，可是相片里那个灿烂的笑脸吸引了叶辰希的目光。
　　相片中的小女孩约莫5岁，肉嘟嘟的笑脸，满是笑容。照片里的她在阳光的下吹着泡泡，折射出七彩衬着她娇嫩的肌肤。
　　叶辰希将相片翻过来，相片的最底下是一小排字，他将照片凑近了些，才看清那几个字“徐诗樱，7月16日，我的宝贝，妈妈爱你”。
　　叶辰希将手里的相片反复看着，是我不小心从徐诗樱家带出来的吗？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家的书？
　　“不好意思，你手里的那本书是我的。”
　　在叶辰希对着相片发呆的时候，有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他。当他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的时候，他多么希望不是她。当他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知道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真的是这个所谓的新妈妈。命运开起玩笑来，是不是喜欢一个接着一个，从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叶辰希觉得头好重，像是被重物砸了一样。心跳加速如同海啸翻卷而来，铺天盖地。手有些颤抖，相片因他的颤抖而再次滑落在地上。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将地上的相片捡起，“你怎么了？”
　　“徐诗樱……。”叶辰希转过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当她听见叶辰希口中“徐诗樱”三个字的时候，眼里瞬时闪着泪花。她眼眶里的泪水，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忍。叶辰希多么希望她能说一句，哪怕是骗他也好，只要说一句“徐诗樱不是我的女儿”。这个女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面前。她的无声就是她的默认，泪水已经是她的回答。
　　叶辰希干笑了几声，说道：“你知道你有多狠吗？剥夺了她想拥有的母爱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连我想给的这份最与众不同的也要夺走？”他用力的摇晃着她，冷冷地笑着，这样的笑声听着是如此的悲凉。
　　“你……我……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人还少吗？我，我死去的妈，你最对不起的是她！是徐诗樱！”叶辰希从内心最深处吼出，狠狠地将书砸在地上。
　　原本以为自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失去了的东西是平常人最容易拥有的。多数人在如海洋的人群中寻找与自己相似的灵魂，而另一部分人则会爱上拥有自己渴望却缺失的那一些人，叶辰希是属于前者。他在人群中看见了徐诗樱，他与她很相像，他想用自己剩余的人生去弥补徐诗樱人生中所缺失那一部分。可是命运告诉他，这个女人，你不能爱，即使爱了，也只能站在尘埃里看云层背后的你。
　　叶辰希冲上楼，在二楼他停下了脚步，叶远站在他面前。
　　“你明天早上就去英国。”叶远语气的平静让叶辰希觉得害怕，像是要窒息，因为他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
　　“爸。”
　　“我让你去就去！”叶远转身走进书房，只听见一声很重的关门声。
　　“我不想去！”
　　叶远似乎是看不到叶辰希眼里的泪光，提高了声音，怒斥道：“你是想看着任你们胡闹吗？这个是家！”
　　家？这一个字在叶辰希的心里早就烟飞云灭了，当他的妈妈死去的那一刻，家不就是家，只是能让他有个地方，能闭上眼睛想想儿时的温暖这么一个地方。
　　叶辰希冷冷笑道：“家？原来我还有家，这个家是属于你的。我的家早在妈死的那天消失了，至于你想怎样，请便。”
　　“明天一早我就会让秘书帮你申请退学。”叶辰希只听见‘砰’得一声关门声，之后整个屋子便陷入沉寂，应该说是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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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辰希将这一切娓娓道来，“我还没来的及……”
　　“好了，你不用说了。”徐诗樱原本以为自己有勇气听到最后一个字，但她高估了自己，叶辰希或许只说到了一半，她便打断他，让他不用再说下去。就算叶辰希不说，之后的事，徐诗樱也能猜得到个七八成。
　　叶辰希无声了很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没有错，你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不用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可……”
　　“我现在也终于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将自己隐藏了起来，只是想让我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只能说，你不了解我，我敢爱敢恨，又怎么可能会在乎世俗的眼光，我知道这样的我自私，但是，为了爱情，本来就没有错。”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想给他一个家。而我，也一直……”叶辰希看着病床上的小烨说。
　　徐诗樱霎时打断了叶辰希的话，她似乎已经知道他说的下一句是什么。她是在害怕，是怕自己后悔，所以宁愿不去听。
　　“覆水难收,拨出去的水还能回来吗？你大可以看着前面的路，你继续完成你的梦想，无论是创你的商业帝国，还是携未来的她环游世界。而我，你就当是不小心扰了你的美梦。现在梦醒，是该回到现实里了。你的身后，也一直有一个人在等着你，我想，她很爱你，会幸福的。”
　　无论徐诗樱心里是多么不喜欢杨欣，但她看得出来，杨欣是真的爱他，愿意陪他一生一世，只要他说他愿意。
　　叶辰希微微侧过身，靠在窗沿边，灰白色的窗帘搭着他的臂膀，“那你呢？知道真相，所以你害怕了，退却了，因为不想给她造成负担。”
　　徐诗樱只看着外头的风景没有说话，至于她在看什么，她不知道，至少让她感觉好受点。叶辰希板过她的身体，硬是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别想骗我，现在的你和十年前的我是一个样子，口口声声你敢爱敢恨，自私？别当我是傻子，回美国？这不就是当年的我吗？我是为了你，而你是为了她。”
　　叶辰希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是在逃避，为了亲情，所以选择离开。但徐诗樱不是因为他口中的她，而是为了躺在病床上的小烨。如果当他知道这一切，会怎样？这一切，在别人眼里是不论，是个茶余饭后可以拿来随便说说的笑话，她不愿小小的他以后还要背负这些沉痛。仔细考虑徐海平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也未免不失道理。告诉小烨，自己是他的生母，可以给他找个视他如己出的爸爸，这样就免去了纷争，远离了爱恨情仇，只为了永久的安宁。谁说不是，人生若没有波澜，一平如水的过，也没有什么不好。看过该看的风景，踏过人来人往的路，感受过春夏秋冬，又何必要经历辉煌或沧桑的人世。
　　“我不是为了她。”
　　“如果不是为了她，你是为了谁？”
　　“我没有特意为了谁，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因为爱情。”徐诗樱顿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叶辰希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犹豫，催促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们之间隔了十年，再好的东西都会被腐蚀，更何况是最脆弱的情感。叶辰希，我已经不爱你了，不爱怎么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的叶辰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错愕之后是一阵茫然若失，直到最后的淡然。虽然她的回答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没有超出他心里早已给定的界限。
　　“我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希望你幸福，真的。”最后一个字，他说得很轻，咬字却很清晰得很。原来紧紧按着徐诗樱肩膀的手，在说这话的同时，渐渐松开了，最后放在插在了自己裤兜里。
　　幸福，还会有幸福吗？
　　曾今的徐诗樱也问过自己，或许早就已经是个奢望了。
　　徐诗樱在心里说：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我也是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