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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邪恶之术(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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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鸟鸣唤醒了张缘谛。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忽听得身后一阵细细的笑声。他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床前站着昨天来过的水藻精。
水藻精梳着两条大辫子,手指绕着辫梢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张缘谛心中一动,勉强扯起一丝笑。
水藻精见他对自己笑,很高兴,开口道:“我叫绿眉,你呢?”
“我叫张缘谛。”
绿眉的笑中带着点坏,上下打量他:“昨晚哥哥有好好疼你吗?”
饶是脸皮厚如张缘谛听了这种话也不禁面红耳赤起来。
“我们……没有做。”
“为什么啊?”
“我中途难受,吐了。”
绿眉微蹙眉头道:“唉,哥哥还真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想了一下一拍巴掌:“怜香惜玉。”
张缘谛红着脸道:“你们都有修这双修之术吗?”
绿眉一歪身在床边坐下了:“有啊,练了它修为增进很快的。”
“哦。那你们是互相修,还是找别人?”
“别人?”
“就是、就是我这样的凡人。”
“哦~都有啊,这山里好些妖精鬼怪的,我们偶尔会聚在一起切磋。”顿了一下看看张缘谛,似有所忧的叹了口气:“哥哥生的奇怪,不爱母的,只爱你这样下/身多出一块儿的男人。”
“哦。”认真措了一下词,张缘谛又道:“你哥哥的确奇怪,我就不喜欢男人。”
绿眉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怎么,不愿意和我哥哥睡觉啊?”
张缘谛叹气道:“双修固然是好事,但起码也要选择自己喜欢的对象吧。”
“你说的有道理。”绿眉思索片刻:“我就挺喜欢你的,你愿意跟我修吗?”
张缘谛连忙点头:“姑娘花容月貌,在下求之不得。”
“你可真会说话。”绿眉很欢喜,再想说话时忽然收敛笑意,向门口看去:“不好,我哥哥回来了,我得走啦。”
说着旋身化作一滩绿泥,从门缝下游走了。
李晟达捧了个大碗回来,里面盛着满满的汤药。
“喝了它。”
张缘谛防备地:“这是什么?”
“给你补身子的,里面好多药材,喝了它你就不必吃饭了。”说着扶起张缘谛,给他捏鼻子灌了下去。
这汤药看着色泽恶心,但喝下去胃里暖暖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李晟达凑近他耳边呵着气道:“先喝两天,等你下边清干净了,我们再修炼。”
张缘谛起初没明白他的意思,等到中午解了一次大手后才恍然醒悟。敢情这妖怪是在为自己扫清后门儿呢。如此喝了两三天,张缘谛就光剩下撒尿了,身体也轻飘飘的。
绿眉又偷着来了两回,每次张缘谛都费尽口舌讨她欢心。绿眉很喜欢他,想把他据为己有,可又惧怕哥哥责罚。
这一日,张缘谛躺在床上为自己的后门祈祷,因为今天听李晟达话语间的意思,自己从里到外都很干净了,已经可以“食用”了。正叹着气,墙上“吧唧”掉下来一块稀泥,绿眉又来了。
这回她显得有些紧张,凑近张缘谛道:“刚才□□哥哥回来了,正拉着哥哥喝酒呢,我趁这个机会带你出去吧。”
张缘谛大喜:“好啊好啊。”
绿眉施了一道法术,掀开藤蔓放张缘谛出来,又变出个泥人代替他躺在床上。随后拉住他的手,两人一同变成泥游出了石洞。
他们俩在蜿蜒的山路上狂奔许久,最后来到一处悬崖上。张缘谛低头看去,见山下是一条官道,再往前有一座挺大的城镇。
“下面是哪儿?”
绿眉还沉浸在私奔的欢乐中,随口答道:“应该是淮阴吧。”
张缘谛点点头,后退一步拱手施了一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绿眉见他还挺客气,摆摆手巧笑道:“不用谢啦。”
张缘谛借低头这一瞬念动咒语,随着一道电光,人已从悬崖上消失不见。
……
淮阴县内,一家小面馆。
张缘谛靠在角落里,目光如鹰隼一般观察着来往的行人。身边一个声音道:“那个,道爷来碗面?”
张缘谛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向店小二低声道:“来一碗。”
小二不明所以,茫然的搭着手巾走了。不多时,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您请用。”
“嘘!”
小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毛病啊。
张缘谛一路小心翼翼进了淮阴,生怕妖精兄妹从后面追上来。他心中明镜一般,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另外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心有所感,一直手脚冰凉,浑身冒虚汗,吃个面条连筷子都拿不稳。自己也真是没用,在江湖上混了许多年一样拿人的真本事也没有。若是那些高人,比如说享桦那样的,手起剑落,什么妖精都不在话下……
唉,为何忽然想起那家伙来了?那小子心眼太坏,不提也罢。
可念头一出,就很难控制住不去想。享桦是真有能耐,一般妖怪都不是他的对手,况且他身上还有法宝,出门在外有他在身边安全感直线上升。张缘谛咬着面条,呆愣愣的想:若是他还在身边,老子还用这般提心吊胆么?
这个想法激得张缘谛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寒颤。赶忙三口两口吃完面条,付账走人。
出了面馆回头望去,那座大山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其实两地相隔并不远,要是想追他,还不是片刻的事儿?想罢张缘谛闪进周围店铺的阴影里,溜边快步行去。
转眼又到了傍晚,张缘谛找到一家客栈准备住下。进门之前忽见客栈墙壁上有藤蔓盘沿,吓得他又跳出去了。一路沿着街走,路上的行人可是越来越少。今晚的风向也怪,总有那小旋风围着他打转。张缘谛越走越胆战心惊,看什么都像妖怪。正在步履踉跄之时,忽闻前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此乃本县的特产,来了就一定要尝一尝,店家,再打包两袋。”
张缘谛愣住,抬眼见小摊前站着两个人,一个穿蓝一个穿红,身后都背着剑。穿红的那位身形高挑,笑眼盈盈类似狐类,正是自己之前在睡梦中也想胖揍一顿的享桦。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之巧的事,张缘谛的心情也不知是惊讶还是兴奋,大喊一声便扑了过去。
正在买东西的享桦和宋霆雨毫无准备,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宋霆雨条件反射跳出三步,伸手就要拔剑。还好有享桦拦着,不然嗷嗷怪叫的张缘谛就可能被当做妖怪劈于剑下。
只见这厮冲过来一把拽住享桦的袖子:“真的是你吗……”
享桦刚要答话,对方接着道:“讨厌鬼?”
享桦眼角一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宋霆雨见不是妖怪,也放下心来:“享桦兄神机妙算,他果然回来了。”
享桦一边往下抠张缘谛的爪子,一边无奈道:“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相遇情景。”
张缘谛扒住他不肯撒手,哭丧着脸道:“快救救我吧,我要活不了了。”
“你还会活不了?临走时不是拿了我的银子吗……”话到一半,忽然钳住对方下巴拉向自己,蹙眉道:“你身上怎么有这么重的妖气?”
“呜呜,有妖怪要抓我。”
“妖怪在哪儿?”
“不知道。”
“唉!”享桦松了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过去:“吃了它。”
这回张缘谛倒听话,扔进嘴里就咽了。不一会儿开始哇哇大吐,吐出两大口黑水,人也虚弱得站不起身。
享桦和宋霆雨一边一个搭着他返回了住处。
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是宋霆雨的一个朋友家,朋友姓黄,是县里一个颇有家产的财主,曾受过宋霆雨的救命之恩。
张缘谛在客房里躺了好半天才缓过精神,抬眼见享桦正在灯下摆弄他那镜子。轻咳一声道:“要是没遇见你,我可能就活不过今夜了。”
享桦闻言抬起头:“也是你命不该绝。”
张缘谛闭上眼大大叹了口气,心知自己这回是死里逃生了。他这样带着一身阴气到处走,大鬼小鬼都盯着他,还能好得了?
伸手在腰里摸出一个小包,打开来数了数,面带窘相的递给享桦道:“这是你的钱,之前被我花掉了一些,剩的全部在这里了。”
享桦有点意外,目光沉沉的看了他半晌,直看得张缘谛浑身不自在。
“作甚啊,我一路上也要吃喝的嘛,还能一个子儿不花吗,你……你就别计较啦。”说着低下了头。
享桦笑了一声,接过钱:“好,就不和你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