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令》罪染青花

14、朱砂泪（四

　　是么，姜珩看了眼姜锦，虽是略略看了一眼，眼眸中却是无限的溺爱，转眸又对梁欢说，愚兄已在听雨阁备下薄酒为贤弟洗尘，还望不要嫌弃。

　　梁欢摇头，却听见远处传来一串铜铃一般的笑声，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孩跑到他身旁扯着他的长衣，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奶声奶气地对他说，好漂亮的哥哥，我长大以后可以做你的妻子吗？就像……就像……就像阿哥和阿姐一样，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姜珩尴尬地笑起，对扯着梁欢衣角的女孩轻声呵斥道，阿柔，不可胡闹，这话是你一个小孩子该说的吗？便又对立在一旁的奴仆厉声命令道，这话我不管是谁教的，若是下次再要我听见有人说此话，今日在场的人便是死罪，听明白了吗？

　　话一出一群人便是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大人饶命。

　　姜锦脸色先是一红，听到姜珩的呵斥便俯身抱起快要哭的姜柔，微微捏着她的鼻尖笑道，阿柔乖，阿柔不哭，阿哥不乖，阿哥是个大坏蛋，怎么能这么吓唬我们可爱的阿柔呢！阿姐帮你吓唬回去！

　　姜柔环着姜锦的脖子，泪眼朦胧地扭头看着梁欢，依旧奶声奶气地说，那阿柔长大可以还可以嫁给那个漂亮哥哥吗？

　　姜锦笑起揉揉她额前的发丝，溺爱地对她说，傻阿柔，你这个绿豆大的小脑瓜知道什么为人妻吗？

　　姜柔眨着长长的睫毛对姜锦说，知道啊，就像阿姐和……她看了一眼姜珩严峻的神情，回眸在姜锦耳边喃喃道，就像阿姐和阿哥一样。

　　姜锦听后便再次红了脸，抱着阿柔不知如何是好，便再次听见那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说，好阿柔，只要你和你姐姐一样，我便让你做我的妻子。

　　姜锦抬眸看他，盈盈双眸中尽是错愕，旋即将怀中的姜柔交给嬷嬷，看着跪在地上的奴仆摇头道，从此以后你们要更加谨言慎行，若是下次阿珩再从阿柔口中听到类似的话，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连忙谢恩退下，姜锦转眸便对一旁的姜珩说，阿珩可是相信了此话是阿柔有心说的？

　　姜珩微微笑起，他说，阿柔不过还是个孩子，又怎会知道什么宜言饮酒，与子偕老，为兄断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哦，她捂嘴浅浅笑起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看着漫天纷飞的樱花继而又道，我还以为阿珩早已忘记阿柔只是个孩子了呢，这么说阿珩也该清楚，此时的阿柔是无法懂得什么是笑里藏刀什么是嘴硬心软，她只知道对她笑的是爱她的，对她凶的是不爱她的。

　　阿锦，姜珩蓦地打断了她的话，姜锦便再次笑起对他说，阿锦不是阿柔，知道阿珩此话是嘴硬没有心软，是阿锦冒犯了大哥，阿锦这就去姜家祠堂抄家规去！

　　是夜，天凉如水，姜锦伏在几案上神情淡漠地抄写家规，鲜红的朱砂写着一行行清隽的正楷小字，仿若是月老散落的红色丝条。

　　阿锦果然是只乖巧的小猫，清澈的声响再次在姜锦的耳边响起，她抬眸便看见梁欢站在门口，一袭白衣淡淡绣着菡萏，潋滟的双眸映着清辉的月光，嘴角扬着一抹不羁的笑，抬脚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姜锦摇头执笔继续写着，梁欢止步坐在一旁看她白皙纤长的手撒下的红沙，眼眸中便是笑意许许，他说，初见时，阿锦是如何知道阿欢是府上贵客的？

　　姜锦抬眸微微看了他一眼，继而又俯首写着，她说，钟磬阁是阿珩最爱去的地方，里面的青铜编钟一向都是他亲自擦拭，就连我都不能碰更何况是外人，你能去哪还能凑出曲子身份肯定特殊，加之，姜府今日迎客你的身份便是不言而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