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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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初遇
回到“秀女集中营”，想起自己在储秀宫的言行，真是有些后怕，万一康熙一个不高兴真的把她“咔嚓”了，那她的“康熙朝之旅”岂不是太过苍白了？
“格格！”一个女子朗声道。
她抬头望向那女子，脑中再次溢满了问号。
“格格，您真的失忆了？”那女子见晞晓这副样子惊了一下，激动道：“奴婢是双儿，啊不，那个‘死丫头’！您不认的奴婢了？”
双儿？好大众化的名字……她的心里小小郁闷了一下。不过总比“晞晓”这个名字要来得正常一些。
明明有名字，双儿她干嘛管自己叫“死丫头”？
“一直是你伺候我的么？”
“嗯。刚刚李公公让奴婢来帮您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搬去绛雪轩。”双儿毕恭毕敬道。比起刚刚的激动拘谨了些。
“双儿，给我讲讲以前的事情好不好？”
“啪”
正忙着收拾东西的双儿，一听到晞晓的话，战栗了一下，手中的锦盒摔在了地上。
“啊！格格饶命！奴婢一时走神才失手的！下次，下次奴婢会小心的！”双儿被自己惊的跪在地上，慌张的捡起锦盒的碎片。那诚惶诚恐的样子，突然令晞晓感到有些不舒服。
“不过是摔了个东西，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晞晓弯下腰，准备拿起她的手查看，“摔了个东西倒好，还有个‘碎碎平安’的好兆头，万一弄伤了自己可不划算了。”
“格格……”双儿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怎么？真的伤到了？哪里伤了？给我看看？”
“格格，奴婢的身子不打紧，劳格格费心了。”她说着处处带着“规矩”二字的话，令晞晓的不舒服更增一分。
“什么叫‘奴婢的身子不打紧’？你若这么说，那我也把自己弄伤了，体会体会你这不打紧到底是什么滋味！”
“格格，格格你别生气，奴婢错了。奴婢没有什么地方伤了，只是刚刚捡残片的时候，手指稍稍划破了点。”双儿见她生气了，便将自己的伤势从实招来。
“这还叫没有伤？”晞晓捧起她的手仔细检查，而后便喊道：“李公公，李公公。”
“是，主子有什么吩咐？”李公公的腿脚还真是利索，刚叫了一会儿，他便来了。
“去传太医来。”
“主子哪里不舒服？”李公公紧张道。
“我挺好的，是双儿的手划破了，让太医看看。”晞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主子，这恐怕……”李公公面有难色。
“怎么？太医医的不就是这宫里的人么？你若是觉得不好向他开口，那你就说是我有些难受，让他诊治便是。反正放下罗纱帐，他也不知道里面是谁。”
“是，主子。”李公公说罢便退了出去。
“格格对奴婢的好，奴婢一辈子也不会忘！”双儿感激的跪下磕了一个头。
“你这是干什么？”她这一跪令晞晓有些措手不及。
“奴婢以前误会格格，请格格原谅奴婢。”
“误会？什么误会？”双儿突如其来的道歉令她摸不着头脑。
“以前，格格从未唤过双儿名字，一直是叫奴婢‘死丫头’。奴婢就觉得格格是个恶主子。所以今儿个格格叫奴婢名字的时候，奴婢才慌的摔了锦盒。刚刚格格还对奴婢如此关心，奴婢更是愧对格格。想是格格这‘一荡’，把格格的本性‘荡’出来了。仔细想想，格格以前虽是话不甚好听，却对奴婢也是关爱有嘉。奴婢为对格格无端的评定，陪不是了。要打要骂随格格开心。”
“一荡”“荡”出本性？亏她想的出来！
晞晓差一点因为这句话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过看她这样子倒是个好丫头，能对自己如此坦诚，实属不易。如果自己是她，哪敢主动交待自己动过这心思？
“你自己都说那是以前的事了，我又何必追究？天色不早了，这李公公怎么还不回来？”这位公公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她和双儿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啊！得！干脆还是自己亲自出马吧！
“主子！”李公公喘着粗气进了来，显然是跑着过来的。“回主子，太医们这会子正在四爷府里为福晋诊治呢。恐怕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要不明儿个再——”
“什么就‘明儿个’？他四爷的福晋是人，双儿就不是了？”
“主子别动气，这宫里人多嘴杂的。”说着李公公便向一旁的双儿使了个眼色。
“格格，双儿不过是手破了而已，不打紧的。”双儿倒是伶俐得很，急忙加入了规劝晞晓的行列之中。
“你又说这话！若真是只伤了一点，倒也罢了。我又何必不依不饶的？你看你这双手的手指都受了伤，这右手的食指到现在还没有止住血。这怎么行？！你跟着我去四爷的府上，让太医去诊治。既然是太医们都在那里，那让他们抽个空帮你看看，也没什么。”
不待他们反映，她便抓起双儿的手腕，奔出门外。
说来也巧，这大门外正好停着几匹良驹。
晞晓的骑术虽算不上好，但因为学过一阵，所以还算过得去。只一眼她便相中了那背上披有黄色缎子的马，自己先跨上马背，而后将双儿拉了上去。还好双儿不重，不然她这个动作很可能来一个人仰马翻的结果！
乘上这良驹，风呼呼的在耳边吹过，真是好不惬意！不对！偏题了！现在可不是享受的时候，而是应该把双儿送去四爷府。
“对了，那个……双儿，四爷府在哪里？”这么关键的问题她竟然现在才想到，看来她这个身体快于大脑的作风要改一改了。
“啊？……呵呵，格格您可真是……您骑的慢一点，奴婢给您指路。”
就这样，在她的性急和双儿的耐心的双重作用下，她们终于来到了胤禛的府邸……她敢保证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
“听说太医在你家主子这里是么？”晞晓叫住四爷府门前的一个小厮问道。
那个小厮看着她这个架势也有些慌了，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顾不上什么礼数，她便带着双儿冲进了四爷的府里。这应该不算私闯民宅吧？
福晋的话，应该住在正房，风水较好的那个位置吧？凭着直觉，晞晓选中了一间屋子。
“啊……啊……”房内传出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福晋正在分娩，请……”门外的侍女看看晞晓，又看了看一旁的双儿，一时不知应该如何称呼她们。
分娩？福晋？让她想想……现在是康熙三十六年三月，里面的应该就是四福晋乌拉那拉氏，那么这即将出生的孩子，莫不是胤禛的第一个孩子弘晖？！
正当晞晓手足无措时，一个身着黑色金边袍子的男人走到她的面前道：“内人正在分娩，先到前厅可好？”
“麻烦您了。”说着，处于大脑当机的晞晓便带着双儿随着那个男人步入了前厅。
“上茶。”那男人道。
“啊！你刚才说‘内人’，那你就是四阿哥胤禛？”她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正是。你应该就是晞晓吧？”胤禛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个问句。
“你知道我是谁？”她睁大了眼睛道。难道她和他也……很熟？
“只要是昨天在储秀宫里听了格格那些话的人，想不认识你，很难。”
“很难”这个两个字他说的很重。使这句本应是打趣的话，听来却很真切。
“今儿个格格到这儿，莫不是有什么事？”
“我来是——”
“主子！主子！福晋生了！是个男孩！”一个看似管家的人，跑了进来，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嗯，知道了。”胤禛依旧是处变不惊。
“四爷，您看这孩子生得多漂亮。”一个中年妇女抱着那个孩子道。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弘晖的奶妈。
晕……拍马屁也没有这么拍的吧？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刚出生的小孩就像一个小老头，全身都是皱巴巴的，哪里会看出什么漂亮？
胤禛接过那个孩子，深深的望着他，此刻他的眼神应该是很温柔的吧？
“格格，您今天来的真是巧了，正赶上小阿哥出生。”双儿在一旁笑着说道。
“格格要不要来抱抱这孩子？”那个奶妈对晞晓谄媚道。
“还是不要了。我怕抱不好。”看着这娇嫩的婴儿，晞晓虽是有种想上前抱一抱的冲动，但终是被理智战胜了。她这么笨手笨脚，万一把孩子摔了，得罪了未来的雍正帝，她也就死翘翘了。
“反正早晚都要抱的，就当练练手。”抱着孩子，初为人父的胤禛对晞晓说道。
她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可偏偏又挑不出错！问题是哪有当爹的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练手的？
“这……那好吧！”胤禛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子上，晞晓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便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孩子。
“咯咯……”虽然声音不大，但看那小家伙的样子是在笑呢吧？
“这孩子和格格还真是投缘，格格给他取个名字可好？”奶妈在一旁说道。
晞晓笑笑，现成的名字不就摆着呢嘛！
“叫弘晖好不好？”她抬眼望向胤禛。
“哟！格格真是和四爷想到一块去了！”奶妈一拍手兴奋道。
“天色不早了，格格还是先回去吧。”胤禛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声音离她很近，近得她都可以感到他的呼吸……
恍恍惚惚的回到住地，进了门，突然发现这屋里多了一个人。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八爷在这儿等您好些时候了！”李公公一见晞晓她们便说道。
唉……看来自己以前和这位公公的关系真的很好，要不为什么明明是个奴才，却总是像她老爸似的数落她？等等！胤禩在这里等她干嘛？她和他的关系也很……好么？
李公公见晞晓一脸疑惑的样子，急着说道：“主子，你刚刚是不是在门口骑了匹马？那是八爷的！”
“啊？”她惊了一下，而后饱含歉意的望向正坐在那里的胤禩。
“不碍事，那匹马还算温顺。不要伤着了格格才是。”
在听到他的声音的一瞬，她真的，真的被……怎么说呢？如果必须要用文字来表达一下的话，那就是“感动”。
真的被感动了。那声音如一汪清水，淡定而澄澈。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那种由耳及心的通透却是这一辈子也不会忘了的。
“哪里。是晞晓冒失了，因为着急带着双儿去看太医，所以才……啊！双儿，我把给你看伤这件事忘了！哎呀！都怪四阿哥家福晋没事生孩子玩，搞得我——啊！八阿哥，晞晓失礼了。”眼角瞥到胤禩那有些惊讶的表情时，她才惊觉自己刚刚说了多么“有才”的一句话。
“格格的性情真是直爽，难怪皇阿玛喜欢。明儿个格格还要搬去绛雪轩，胤禩就不打扰了。”胤禩起身道。
“八阿哥！”她张口叫道。
胤禩没有往前走，也没有转身。只是静静的等在那里。
“虽然……好像……可能……大概……大概你叫我‘格格’会……会合规矩一些，可是……其实……呃……我是说，你可以管我叫‘晞晓’的。嗯，就是这样。”
“嗯，胤禩告辞。”
在晞晓看来，他只是应了一声便向门口走去了。
幸亏他嘴边那淡淡的笑意，没有被那小妮子收入眼底。还好她没有看到……
莫名的，胤禩突然因为这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晞晓突然想起了月亮。啊！月亮！他今天不就是着了一件月白的袍子么？还有那声音！他真的好像月亮，那么洁白，那么澄澈，还有……那背影也如月亮般孤单。
她在想什么啊！那可是胤禩，最会笼络人心的八王！哪里会有什么洁白，澄澈，更不要说什么孤单了！
“格格，您刚才好怪。”双儿迟疑的说道。
“是么？”晞晓抬眼问她。
“嗯。您刚刚和八爷说的最后一句话，很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了？”
“您说话的语气，有些胆怯，又有些期待，很奇怪。还有您说话的声音，原本很大声，后来就很小声，最后又很大声，就像为自己鼓劲似的。还有您的表情……”双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表情怎么了？”
“一开始嗫嚅，说完以后好像如释重负似的，一个大大的笑脸就出现了。”双儿边说边忍不住偷笑。
看双儿那副样子，刚刚的晞晓在她眼里肯定成功塑造了一个傻子的形象。
“还笑！快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说着晞晓便将双儿拉到身边，察看着她的双手，“还好这血止住了，不然我肯定要愧疚死。”
“格格可不要乱说，什么死不死的！在宫里这可是个忌！格格千万不要乱说才是！”双儿紧张道。
“知道了知道了。这宫里隔墙有耳，人多嘴杂，应该事事小心，这回对了吧？我的好双儿！”
“格格，瞧你……”她的嘴边又生出一阵笑意，“不过还真是应当好好谢谢四爷才对。”
“谢他做什么？”
“刚刚咱们临走前，那太医给了我些治伤的药，说是四爷吩咐的。”
“啊？想不到他还挺好心的嘛！这么上心，该不会是看上双儿你了吧？”晞晓逗着她。
“格格，您又乱说！四爷还不是看着格格的面子上才如此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过是想逗你玩罢了。想是李公公找太医找到他的府上去了，他才知道这些的，也难为他一个阿哥记着这些了。”
“格格，奴婢先伺候您歇了吧。”
“也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初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