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爱你》六月雪OR满天星

16、第 16 章

　　很久很久的以后，当秦沐瑶回忆起那年秋日惊心动魄的上午，仍心有余悸。
　　秦沐瑶坐在120急救车车，看着叶庭树烟灰色的毛衣血迹斑斑，看着叶庭树右手捂在胸口，看着他苍白的脸，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车开快点，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掉落下来，嘴里囔囔道“叶庭树，你千万不能有事”。叶庭树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秦沐瑶伤心难过的样子有些喜悦，有些不舍，有些依恋，眼前的女孩儿使他用残存的最后一点意志坚持了下来。
　　林衍赶过来的时候，叶庭树刚被推进手术室，他看着手术室外除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子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别无他人，心里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张弛，对吗？”林衍尽管表面平静，但颤颤巍巍的声音出卖了他的内心，好友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他怎么能够不担心？
　　秦沐瑶抬头看了看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点了点头。
　　“我跟叶庭树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多少女人想尽办法接近他，他都没看过一眼。”林衍也不管秦沐瑶在不在听，自顾自地说着。
　　“那天，我在酒吧看到他鬼使神差地跟着一个女孩儿，我就知道要出事儿了。他呀，从来都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什么时候做错这种事情？”林衍说着，竟笑了起来，貌似不经意地扫了秦沐瑶一眼，“那个女孩儿是你吧？”
　　不等秦沐瑶回答又继续说，“本来我该为他高兴的，这么多年，他终于肯迈出这一步了，当年要不是林染、、、、、、”林衍顿了一下，没再继续，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
　　不一会儿，林衍又笑了起来，“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秦沐瑶担心叶庭树，并没有太听得清林衍说了些什么，但却记住了“林染”这两个字，她望着林衍不明意味的笑，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凄凉，心里的某个角落好像缺了一块似的，隐隐作痛。
　　赵梦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进来，张口就问：“沐瑶，你去哪儿了？我们都快饿死了！”
　　“梦梦，叶老师出了点事，我现在不能回去。”秦沐瑶气若游丝地对着电话讲。
　　林衍听到“叶老师”三个字，顿时怔住了。
　　“啊？瑶瑶，你怎么了？”赵梦听她的声音不对劲，连忙问。
　　“我没事，先挂了。”说完，秦沐瑶就掐断了电话。
　　“你刚才说什么？”林衍见她挂了电话也蹲了下来。
　　秦沐瑶不解，疑惑地看着林衍。
　　“你刚才，叫叶庭树什么？”
　　“叶老师。”
　　“你是他学生？”
　　“嗯。”
　　林衍慢慢站了起来，一时半会儿还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病人急需输血，你们谁是病人家属？”医生例行公事地看着秦沐瑶和林衍。
　　“他不是本地人，他爸妈正在赶来的路上！”林衍说的有些急。
　　“不行，病人现在就要输血，不然肯定撑不过去，你们有人是O型血吗？”
　　“我是！”一直没怎么开口的秦沐瑶突然站到了医生跟前。
　　“好，请马上准备输血！”

　　叶父叶母赶到医院的时候，叶庭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叶母拉着林衍问：“小衍啊，是里面那个女孩子给庭树输的血，是吗？”
　　林衍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要不是因为她，庭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秦沐瑶输完血出来，看到门口一对中年人，心下了然，愧疚之色溢于言表，叫了声“叔叔阿姨”，叶父叶母答应了一声，心系儿子的安危，无暇他顾，便开门进了病房，林衍跟在后面也进去了。
　　秦沐瑶站在门口看着，叶庭树还没有醒，他妈妈背对着自己，抚摸着儿子的头，把他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叶父在对面也是一脸慈爱地看着沉睡的叶庭树。秦沐瑶站在门外暗自许了个愿：只要你快点醒过来，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讲课。只可惜，此刻叶庭树什么都听不到。
　　林衍开了门，“你先回去吧，他醒了我会告诉你的，别再这儿等了。”
　　秦沐瑶听得出，眼前这个跟叶庭树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此刻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眼神里尽是对她的嫌恶，于是，她识趣地点了点头。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秦沐瑶简单地跟几个室友说了情况，身体乏力地倒在床上，不久竟昏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被叶庭树的电话惊醒的，不过是林衍打过来的，他只寥寥几个字就挂了电话，听起来语气不善。秦沐瑶得知叶庭树醒来的消息，这才下床冲了澡。半夜里做梦，鲜红的血液还在不停地往外涌着，叶庭树的脸也越来越模糊，接着是林衍的那些话反复地地出现在脑海里，一时间头疼难耐。

　　医院里，叶庭树一醒过来头一句就问“秦沐瑶呢？她没事吧？”
　　叶母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抹干净，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头，“臭小子，枉费你娘担心了一下午，你倒好，一醒过来就问人家姑娘，还有没有良心啊？她没事，林衍让她先回去了。”
　　“哦，那就好。”
　　“快告诉你娘，那姑娘是谁？”叶母见儿子醒了，眼里满是笑意，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开始打趣叶庭树。
　　“是他学生！”没等叶庭树开口，林衍抢先了一步。
　　“什么？学生？”叶父叶母异口同声道。
　　“嗯。”叶庭树很坦然地看着自己父母，也来不及疑惑林衍从何得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小子！居然连自己学生都不放过！”叶父抬起手就要打，被叶母拦了下来。
　　“你儿子还伤着呢，真要打啊？学生就学生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叶母依然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叶父“哼”了一声，不理她，心里想着：等你伤好了，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