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露]命运destiny》千何

19、疏影。放手。习惯

　　THE 55TH。疏影------------------------------------------------------

　　一护转了个身，靠坐在门上。眼神空洞，仿佛深不见底。也不知道是那样坐了多长时间，忽然额头上有冰凉的感觉，然后空气里密布的都是雨滴了。

　　“可恶，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下雨。”

　　雨打湿了全身，冷得刺骨的，却还不如胸口那么凉。他抬头看着迷蒙的雨雾，想起了那个雨天。一切都像梦一样，梦醒了，留下的只有这样的空虚吗？

　　“真倒霉啊，冷不丁就下雨了。”恋次一边跑一边埋怨，幸好已经快到朽木宅了。

　　看见一护坐在那里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止住了脚步。

　　“哟，一护你来了啊，干嘛在这里淋雨，怎么不进去？”
　　“……”一护把视线移了过去，身体却没有动。
　　“怎么了……？”恋次很惊异，一护看他的眼神好陌生，仿佛还有……敌意。
　　“这是我该说的。”一护站起身，缓缓走到恋次面前，那凶狠的眼神让恋次不得不有所戒备。

　　“为什么忽然要露琪亚嫁给你？”
　　“啊，这个，是队长决定的……”
　　“难道就不是你想要的吗？”
　　“这个……我的确也喜欢露琪亚啊，露琪亚自己不也是自愿的吗？”恋次对一护的嚣张语气很是不满。
　　“自愿？”一护忽然有点想笑，“你说自愿？”

　　一护紧绷的神经忽然松了下来。露琪亚不可能是自愿的。如果我的记忆是被她消除的，那么她也有可能消除自己的记忆。

　　但是一护很清楚露琪亚已经想起他来了，刚才她一直在躲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让我们都不受伤吗？露琪亚你个大笨蛋，总是想着怎样保护别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啊！

　　“我要把露琪亚带回去。”
　　“什么？”
　　“我要带露琪亚回现世。”一护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你在说什么啊！露琪亚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我本来还指望你送上一句祝福的。”
　　“我永远不会祝福你们，因为露琪亚根本没有幸福过。”
　　恋次哑言，他第一次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露琪亚真的会幸福吗？

　　“可是你知不知道捣乱贵族婚姻会有什么结果？”
　　“不知道，不过我已经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即使与整个尸魂界为敌，我也要带她回去！”
　　“不会让你如愿。”恋次握拳，这毕竟是他的事。

　　雨还在下，气氛异常沉闷，仿佛随时都会窒息。

　　死神，到底是什么呢？一护认为，死神，就应该是是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而死。

　　THE 56TH。放手------------------------------------------------------

　　“卍解！”一护脚下卷起一阵风，之后走出来的是那个熟悉的冷峻的身影。
　　“看来你是来真的咯。”恋次眉头紧皱。
　　一护没有回答，忽的跳过了院墙。
　　“露琪亚，你给我出来！”
　　听到喊声，露琪亚一震，转过身。心里却是一阵刺痛。
　　「一护，你为什么还不走……你还不明白么，我们已经再也不可能了。」

　　又和上次一样啊。

　　明明叫他不要来，他还是来了，还硬是救了他。

　　「一护，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放手？」

　　白哉听到声音，走出房间，看到走廊上失神的露琪亚。
　　“我去处理。”丢下这句话，白哉就向庭院去了。他何尝不知道露琪亚现在的想法，从她记起了黑崎一护的那一刻。

　　“黑崎一护，如果你再不知悔改，我只能把你当做旅祸来处理。”
　　“旅祸就旅祸，我绝对要阻止露琪亚！”
　　“你有这个本事吗。”

　　“散落吧，千本樱。”
　　“不试试怎么知道。”一护聚集了灵压，打散了白哉的攻击。

　　“黑崎一护，你到底为何如此不顾一切。”
　　“有回答的必要么。”
　　“……”
　　“因为除了这样做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一护淡然。

　　「没有露琪亚在，我还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因为一切都乱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依赖？

　　“卍解。”白哉知道现在已不是心软的时候，“千本樱景严 。”
　　“大哥！”露琪亚冲出来，感觉到白哉卍解的灵压，她知道他认真起来了。

　　“月牙天冲！”两股灵压碰撞着，压得露琪亚有些吃力。
　　「一护……求你了，离开吧。」

　　“大哥……不用如此吧，让他离开就可以了。”
　　“你觉得他有离开的意思么。”白哉没有回头，继续对峙着。

　　这时候恋次终于是忍不住了。
　　“一护，你给我适可而止吧！”
　　“卍解！狒狒王蛇尾丸。”

　　“恋次……你，干什么？！”露琪亚大吃一惊。
　　“这家伙已经失去理智了。”
　　“呵，理智吗？”一护轻笑一声。
　　“我可不知道我弱到需要你来帮忙。”白哉没给他好脸色。
　　“队长，这这并不是帮忙，是我的事就要我来处理。”

　　“谁来都一样！”一护耐不住性子，手拂过脸颜，露出狰狞的面具。

　　一护……竟然虚化了？露琪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护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想伤害同伴的，为什么……？

　　恋次明显招架不住虚化的一护，处于下风。
　　“可恶……！”他愤愤，一护真的是疯了。
　　“月牙天冲！”恋次奋力地躲开，却看到一护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举刀。
　　“糟了！”会死吗？

　　“一护！！！！！”露琪亚看着他真的要杀了恋次，几乎是极度愤怒地吼叫起来。
　　一护握刀的手忽然一阵，假面破裂了。
　　身后一股樱花袭来，割裂了他的身体，浑身伤痕。

　　他昏昏沉沉地从空中下坠，连斩魄刀都没能握住。
　　“一护……！”她愣在原地，看着慢慢坠下的一护，大脑一片空白。本来以为一护会杀了恋次，可现在为什么是这种状况？！

　　一护努力地睁开眼，望了一眼露琪亚，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THE 57TH。习惯------------------------------------------------------

　　他在笑。

　　他竟然在笑。

　　露琪亚瞬间恢复了意识，跑过去接住了一护。浑身都是伤口，血流不止。露琪亚自责了，如果不是刚刚她那么叫他，他是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

　　一护是绝对不会伤害同伴的，我不是应该相信他吗？为什么我动摇了……

　　露琪亚现在心情好乱。

　　“太好了，露……琪亚，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忘记我……”一护艰难地笑笑。
　　“……”露琪亚沉默了很久，一护忽然感觉到肩上的伤口微微作痛。她哭了。眼泪滴到肩上，钻心般的疼，这就是露琪亚的痛苦吗？

　　“一护你这个笨蛋。”

　　“嗯。”一护没有反驳，只是笑着应了。
　　“露琪亚，我好累……”一护的身体忽然一软，眼睛轻轻闭上了。
　　“一……一护？！！”露琪亚吓到了。
　　“一护你别吓我，你快醒醒啊！”露琪亚一边呼唤着，一边用鬼道给他治伤。

　　露琪亚这种表情，也是恋次从未见过的。那种慌乱，仿佛是快要失去全世界一般。眼神里的世界那么深，却什么都没有般的空洞。

　　「露琪亚，怎样才能走近你？」

　　“队长，是不是有些过了？一护毕竟不是敌人。”恋次小心翼翼地看着身边的白哉。
　　“如果不这样，死的就是你，不是吗？”
　　“这个……”恋次有些犹豫。

　　他看到了，一护当时的表情。并不是因为露琪亚喊他面具才破裂，在那之前就碎了，一护的表情很复杂，那种空洞和深邃，和露琪亚的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惊慌。

　　「一护，求求你，活下来……为我活下来。」

　　“我去找四番队的人来。”恋次轻语。
　　“……”白哉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不用说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队长，我们想要让露琪亚幸福，却完全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意思。”
　　“露琪亚想要的是什么。走过了那么多，我终于明白了。露琪亚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呵护，而是另一种珍惜与温暖，那温暖只有两个人能给——志波副队长和一护。”

　　“我并不是输给了一护，而是输给了我和露琪亚。露琪亚对一护的依赖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一护也是。硬是把它们分开，真的很愚蠢。我在很久以前就输了，是我自私地放开了她，现在也没有资格再去挽留了吧。”

　　「事实并非我想的那么美好。」

　　“所以，队长，放过他们吧。”恋次故意强调了“他们”——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

　　“……随便你。”白哉转身，恋次笑了笑，安心地去了四番队。

　　「这回真的是输得彻底了。一护，我一直仰望这个那颗星星，被你摘到了。」